注:以下内容纯凭一次观影记忆撰写,或有疏漏。
在令人厌倦的沙漠里,有一片恐怖的绿洲。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舞蹈,可以婀娜到指甲都优美,也可以扭曲至头发都变态。
人常常跳舞。
我们往往能够在舞台上欣赏前一种舞姿,却经常在舞台下看见后一种。
当地时间2019年2月3日,《猴子》获得了圣丹斯评审团特别奖。
2个多月后的今天,我在北影节上看到了这部作品。
它在短短的102分钟里,预订了我的年度电影榜首。
这是一个有着浓重拉美风格的故事。
它关于一个国家的内战,关于一群哥伦比亚的青年游击队员,关于一个美国俘虏,关于一对因为善良暴毙家中的夫妇,关于三个父母惨死后的无路可逃的孤儿。
有评论说这是一个像《蝇王》一样的故事,寓指人在极端情况下会从文明退化回野蛮,施展动物般的暴力。
然而,这样一种看法对于生活在魔幻现实主义大陆的拉美人民,显然太幼稚了,甚至天真到可怜。
暴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们。
在拉丁美洲,暴力不需要一座孤岛作为它的活动场所。
它活在每一个人的每一口呼吸。
从某种角度来说,暴力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
而作为一种认知世界的观点,一个人甚至可以宣称,暴力,就是生活的内核。
人,从始至终就是猴子。
几百万年的进化并没能来得及把我们变成另一个物种。
正如窦唯所说,人类,只是一种“高级动物”。
动物的本能是生存,生存的基础则是暴力。
这或许不够准确。
因为植物的本能也是生存,并且植物为了生存同样也可以绞杀另一株植物的根系,让它活活“窒息”。
所以,或许应该说,生物的本能是生存,而生存的基础则是暴力。
因此,暴力有资格成为解释事物运转的一种理论。
在高级动物的娱乐场里,拉美是这条理论最风靡,亦或是最显著的地方。
电影《猴子》用最浓烈的语言,把它记录了下来。
但《猴子》其实并不如想象中的血腥。
全片只死了5个人,1头牛和1只猪。
生命在这里并不像昆汀电影里那样的廉价。
镜头对于死亡的描绘十分克制,在许多场景中,观众甚至见不到血。
可同时,《猴子》对于死亡也是毫不吝啬的。
前一晚还在收看德国糖果无聊广告的夫妇,第二天一早,也可以在简单的两声枪响下,就倒在自己的家门口。
在拉丁美洲,死亡就和不预期到来的噩梦一样,没准哪天就会光顾一个人。
然而《猴子》的开头与死亡无关,它讲的是诞生。
一座孤立的山这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
卷积的云像画上的油彩,渗着一点淡淡的蓝。
它们把这座山包围了起来,隔绝了起来,造出了一座不存在的天堂。
青年们蒙着眼罩,站在两块宛如圣碑的巨石前,仿佛在等待神启。
这让人想到《2001太空漫游》里神秘的黑色石碑。
而在开场的十几分钟里,像这样雄伟宏大的画面比比皆是,让人怀疑镜头后面站着拍摄《创世纪》时的萨尔加多。
这群青年就像是世界上的第一批人类,面对尚未打开的辽阔天地,不知所措。
他们终于等来了神的点拨。
不过,启示他们的不是上帝,不是佛陀,也不是安拉。
他们等来的是他们的长官。
长官为猴子(这是青年们游击队的队名)带来了一头牛和一个用以维护反政府军形象的美国俘虏,同时准许了队长野狼和队员美人的“婚姻”。
野狼就像是亚当,而美人就像是夏娃。
当两人的婚姻被许可后,庆祝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晚上是一场如梦似幻的篝火晚会。
重鼓点的配乐、摇曳的火光,发狂的人。
这一场的效果实在是太好。
声音、画面和演员组合起来,把炙热和死亡交织在一起。
炙热地活着,然后炙热地死去,这几乎是绝大部分拉美人不得不选择的生活。
拉美人是很奇怪的。
在他们那,文学与政治、艺术与生活的联系分外的紧密——许多著名的拉美大文豪甚至就是颠覆政府的参与者。
在求而不得的情况下,艺术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们的出口,死亡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作品的必要组成。
在这场篝火晚会上,死亡尚未投下它的阴影。
但是不时出现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层层叠加,犹如阴天里低沉的雷声,时刻暗示着观众,或许在下一秒,就将有事情发生。
在《圣经》里,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后,招致了不好的命运。
我不知道《猴子》的作者是否有这个意思,但在野狼和美人睡了的第二天,不好的事确实降临了。
没有从昨晚的狂欢中醒来的队员,拿着机枪四处乱扫,打死了长官交代必须保护好的牛。
队长野狼担心惩罚,在朦胧的晨雾里饮枪自杀。
故事的节奏就是在此进入了正轨。
死亡、欺骗、背叛像一只黑色的蝴蝶,落在了这些刚受过“神启”的青年的肩上。
他们不再似蒙着眼罩时的纯真,包裹上了高级动物的外皮。
他们在无线电台里告诉长官,野狼在错杀了牛之后,畏罪自杀。
圣碑下,猴子们跳起了肮脏的舞蹈。
一片燥热的林政府军发现了青年们潜藏的孤山,发起了袭击,想要夺回被俘虏的美国人Doctora。
但是青年们在反政府军同伴小队的支持下,赢得了战争。
这座神佑的山暴露了。
于是,青年们走进了凡间,躲进一片燥热的丛林。
在丛林里,“进化”的他们反而更像一群猴子。
他们赤裸身体,在树上爬上爬下,甚至嘬手发出猴子一样的“吱吱唧唧”的叫声——这是他们的联络暗号。
倒是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细节。
在“圣山”时,野狼、美人和兰博三个人曾坐在一块石头下聊天。
野狼和兰博各自用手合出一个笛子的形状,吹出了鸟叫。
美人想学,但野狼怎么也教不会她。
现在,能够发出鸟叫的野狼死了,只剩下兰博。
而学不会鸟叫的美人,只能是猴子。
曾经说“永远不会忘记杀死牛的不是野狼”的美人在丛林里和接任的队长大脚睡在了一块。
兰博因此一次又一次地感到迷惑。
这个迷惑在他把试图逃跑的Doctora用锁链绑起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每次Doctora对着简陋的DV念新闻之前,他都要把她的身子擦干净。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像狗一样被拴住的女人能够维护反政府军的合法形象。
他可怜她,于是在拴上锁链后,他蹲在一边,嚎啕大哭。
长官还是发现了Doctora逃跑未遂的事情。
于是,他把队长大脚带走接受军事审判。
在奔涌的河上,在长官背对着自己撒尿时,大脚朝他开了枪。
失去了长官的青年们,再一次进化,他们从反政府军变成了彻底的土匪。
他们把皮肤涂成阿凡达一样的蓝色,嘬手发出猴子一样的叫声。
他们从纯真到欺骗,再到奸诈。
他们变得越来越文明,但却变得越来越像猴子。
这一串场景又是一个音乐与视效的完美结合。
高昂的节奏、绿色的雨林、占满整个荧幕的面部大特写,《猴子》的制作团队让观众产生了又一次的颅内高潮。
兰博出逃了。
一架现代的直升机他在河上漂流,找到了一架悬停于河中央的船。
船主是一个善良的大叔,他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
这一家有三个孩子。
夏天的午后,他们一家人坐在屋外的沙发上乘凉,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柔和的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小屋里的时间好像将这么永不改变地流淌下去。
妈妈把睡着的两个孩子抱回屋内睡觉,最后只剩下兰博一个人。
他看着四周的环境,蜷缩在椅子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但一只猴子跳到了旁边的栏杆上。
第二天一早,兰博醒来,他看到窗外的三个孩子在玩气球,就像在“圣山”时的他们一样。
红色的风扇吹出热风,他开心地又卷进了被子里。
然而下一个画面就是两只“猴子”的大特写。
他们呲牙咧嘴,发出刺耳的叫声。
老夫妇拿起枪在自己家的门口警惕地朝外观察。
两声枪响,他们倒在血泊中。
美人踏进屋里,引出了一个360度旋转的长镜头。
屋里的一切摆件没有变动,时间还是那样地流淌。
可镜头最后扫到了倒地的夫妇,扫到了藏在桌下的三个孩子,观众们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本来的时间线在这里停止,那个每到夏夜就会传出电视声响的小屋,永远只能存在于另一个时空。
桌下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丝惊恐,哥哥拿着木棍坚定地挡在两个妹妹前。
如果最后没死的话,年幼的他们或许在今天也得到了“神启”。
兰博疯狂地奔跑。
他跳进了奔涌的河流。
Doctora意识到这个土匪窝里出现了空档。
她用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锁链杀死看守自己的最后一名队员,用石头砸断钢铁,逃出生天。
一架政府军的直升机从高空驶过,在河滩上发现了晕倒的兰博。
这里的镜头同样很有意思。
俯视的航拍视角,摄入了两条河流——一条清澈,一条浑浊。
这两条不同的河汇到一块,变成了统一的颜色。
清澈与浑浊,最后统统归于浑浊。
在泥浆满溢的河滩上,兰博脸朝下地趴着,像溺死在海岸边的那个叙利亚小孩。
政府军把兰博带到了直升机上。
镜头在直升机上横扫到远方的现代城镇,显得分外突兀。
在一整部片子“圣山”和“丛林”的洗礼后,面对这样一堆方方正正的土坯,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猎奇。
镜头继续平移,观众们看到了兰博。
那是一双哭红的双眼。
它就那么地凝视着镜头,发出无声的质问。
究竟为什么兰博会变成这样?
究竟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
导演抛出了问题,却没有给出答案。
会学鸟叫的兰博终于像鸟一样飞在了天上,可他却在哭。
他的命运因此得到拯救了吗?
电影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政府军的士兵通过电台询问长官,该如何处理兰博,一切却在这无言的凝视里戛然而止。
《猴子》无疑是一部优秀的电影。
尽管为了完成这样一种神秘的风格,电影在部分叙事上出现了明显的断裂感,但我觉得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它的视效、配乐、演员、剧本完美地契合在一起,让影片最后抛出的问题掷地有声。
电影里有太多出色的地方。
漂亮的调度、《发条橙》式的拉镜头(由特写至全景)、积极参与叙事的配乐、神话般的置景和美术风格……太多太多了,它应该没有疑问是2019的年度最佳(我当然希望还能有更好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为了形式而形式,它们全部是为主题服务的。
青年游击队的遭遇只是大环境中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
正是比这些青年更文明的人,挑起了战争,勾来了死亡。
《猴子》是拉美战乱的缩影,更是整个人类的寓言。
我从来不写影评,这是我的第一篇。
因为我确实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拉美的文学家和艺术创作者一次又一次地震撼着我百无聊赖跳动的心脏。
在高级动物的外皮底下,我们依旧是一只野蛮的猴子。
Monos所属的军事组织原型是简称“FARC”的“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
FARC盘踞在哥伦比亚南部丛林和安第斯山脉地区,因常年战乱、军阀割据,经济发展陷入停顿,主要收入依靠于毒品交易和绑架外国人索取高额赎金。
[1]常年战争导致的贫困和青壮劳动力的下降,越来越多的未成年人被征召进FARC。
一份2012年的报告显示,FARC 50%的成年战士在未成年时就被应召入伍。
自1975年始,共有11,566名儿童被强征入伍训练成士兵。
[2]贫困地区的未成年人一出生就没有太多选择,而只能被迫或者志愿加入FARC谋求生路,对于那些土著人口众多的农村地区来说情况则更为严重。
Monos在西班牙语里意为“猴子”,它们是南美洲最常见的动物之一,也是这支少年游击队的代号。
电影的开场是几个半大的孩子们在蒙着眼睛,在堆叠云层之上的山顶玩耍踢球的游戏。
细笛声空腔响起重复着某一个音调,预示着不安情境,被称为“信使”的男人从远方骑马而来,孩子们所属的准军事组织慢慢浮出水面。
在高踞于云上的军事堡垒,八个孩子的主要任务是照看一头被借来的奶牛并看管一名美国人质。
母牛的死而引起的内讧让这个小团体开始出现裂痕,来自外界的炮火暂停了纷争。
游击队核心部队受到攻击撤退到这个堡垒时,孩子们接到转移人质的任务撤进丛林,同时这个群体也开始逐渐分裂。
出色的摄影和震撼声效给电影带来狂乱而迷离的气质。
平静时,山顶的景色仿佛桃源仙境般的诗意,云层被天空的蓝色大片晕染,随风舒展向高海拔的田野,覆盖住其间的草木山石和人,与其融为一体,在宽屏远景镜头中创造了神圣而宏伟的景观。
Monos战士像普通青少年一样追逐打闹,恋爱和争吵。
男孩子在山石上翻起跟斗,女孩子们在河边为人质洗头梳妆。
田野间,亲密无间的队长野狼(Wolf)和美人(Lady)以及雌雄莫辨的兰博(Lambo)犹如无忧无虑的乡间少年,用手鼓吹模仿鸟鸣,毫不羞涩地亲吻和嬉笑。
混乱始于野狼和美人的婚礼。
夜幕降临时,篝火和尖叫点燃了夜晚,循环往复的工业噪音魔障般降临,如同涡轮般高速旋转增压,将观者全部感官吸入婚礼上的狂欢。
他们像过家家一般模仿成人仪式,又兴奋得像猴子一样围火跳跃,燃烧弹和烟雾弹被用作是庆祝烟火,奶牛被挂上了荧光棒惊恐地四处窜逃。
低音提琴不安的弦声与噪音交互响起,手持晃动的镜头将狂欢推向眩晕的边缘,成人礼的欢欣喜悦中蓄积了稠密的动荡情绪。
灾难也尾随而至,孩子们兴致未尽、鸣枪庆祝时,奶牛被意外打死,负责照顾奶牛的野狼以自杀谢罪,队伍中的副手大脚(Big Foot)被任命为队长的角色。
孩子们尚未完全接受这一变故,紫红色的信号弹已穿破云层,划过天际:战争来了。
镜头短暂切换到夜视镜,枪弹、战壕和炮火瞬间黯淡变形,犹如抽离了现实一般失真,这般体验来源于未成年人对于战争的麻木感知,未知其残酷,只当是游戏。
战火燃及山顶的堡垒,大脚带领着Monos小队转移到山脚下的热带丛林。
没有了野狼的领导,性情乖僻的大脚带领的队伍变得极端而狂热。
他们操演猴子的肢体形态,组成灵长类动物与人类相似的社会结构:雄性首领、雌性和其他阶层的单身雄性。
当他们眼中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炽热时,也越来越脱离了游击队预先为他们设定好的职责。
人质失踪、蓝精灵(Smurf)揭发、谋杀教官、兰博逃离、瑞典妹被害。
剩下的队员在低吼嘶叫着酝酿复仇,一切都脱离了轨道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疯狂下坠。
导演Alejandro Landes在后半段中加入了更多怪诞的超现实主义元素。
在魔幻眩晕的电音和噪音交杂中,Monos在脸上和身体涂抹颜料,模仿印第安土著施行神秘仪式,像印第安人攻击殖民者一般伏击进入丛林的人。
他们训练和攻击的姿态有如祭祀舞蹈,光怪陆离的肢体动作和行为解说着人性道德面的分崩离析,兽性按耐不住正张牙舞爪咆哮。
电影画面在超现实和魔幻中游离,视角也不断变换,从野狼到大脚又到“医生”,最后落在了兰博身上。
无论男女、无论是人质还是绑架犯,都在生存的前提下选择了残酷。
只有兰博在选择中退却,他代表了潜藏在Monos内心的恐惧和多愁善感,以及人性慈悲。
在失去临时的栖身之所后,兰博被追赶得跳入河流。
镜头并没有追逐他被水冲走的身体,转而切换成微距的图像,跟随水下一颗颗绵延开的气泡序列快速滑过飞速旋转。
即使被解救,脱离了赖以生存的组织,漂浮和失重将会代替纪律和集体主义占据兰博未知的生活。
片尾Monos杀死了收留兰博的平民夫妇,美人用枪指向躲藏在桌子下惊恐的三个幼童,这似乎是在暗示FARC统治地区的儿童将走向周而复始的战争命运。
孩子们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构成一个社会的微缩,随之暴露出各种人性问题,这样的格局(尤其是后半段)与《蝇王》和《阿基尔,上帝之怒》有几分相似。
电影中甚至有致敬《蝇王》的段落,比如为了惩罚蓝精灵而砍下的猪头,以及最后兰博被外来的军用直升机所带走。
但与戈尔丁和赫尔佐格所创造的寓言式悲剧不同,在超现实和梦幻般的表象下,《猴子》所展现出来的有违现代文明的那一面:持枪少年绑架人质杀人放火、公有制物资高于一切、集体主义中的互相揭发与绝对服从,却是在复述着哥伦比亚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的真实现状。
片中扮演教官的矮小男子,也正是一名曾服役于FARC的前少年队员。
对于Monos故事所发生的背景,导演在片中交代甚少。
片头没有文字作为简介,电影少有出现过科技设备的痕迹。
孩子们没有手机和互联网,甚至没有稳定的电源,训练和战斗之外的主要娱乐是踢球和舞蹈、远程的通话依靠无线电。
但细枝末节却暗示着这一切发生21世纪,孩子们身上残存对于外面世界的记忆:街舞和电视。
将FARC背景的隐匿,也是Landes用开放的视角探索人性的过程。
导演并没有着力去关注组织和历史本身,而是在Monos里创造了一个被外面的世界遗弃了几十年的失落时空,它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疯狂而原始。
电影的视点也沉浸其中,从未升华脱离,这非但没有削弱电影的现实批判意义,反而避开了廉价的同情心,用居高临下的文明社会姿态去消费那些真实参与过战争的未成年人经历。
虽然片名为“猴子”,但依然是时代之下,生而为人的故事。
[1] 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百度百科https://baike.baidu.com/item/%E5%93%A5%E4%BC%A6%E6%AF%94%E4%BA%9A%E9%9D%A9%E5%91%BD%E6%AD%A6%E8%A3%85%E5%8A%9B%E9%87%8F/1214382[2] Insight Crime: The FARC and Child Soldiers: A Question of Reintegrationhttps://www.insightcrime.org/news/analysis/the-farc-and-child-soldiers-a-question-of-reintegration-so-near-yet-so-far/
1.脱离现代文明,逐步驯化成野人部落的过程。
2.为何全部是年轻人,就像一个实验,一帮年轻人放置一个封闭的空间的时候,刚开始感觉到特别爽,各种释放自我,但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人站出来,定规矩,讲纪律,有束缚就会有反抗,所以到后面,大脚板直接杀了教练,自己当上首领。
3.他们在杀那对夫妇的时候,手法极为迅速,两声枪响便倒地身亡,容不得我们思考半分,这也体现了他们泯灭人性的一面,人性再复杂,也参杂了心理的挣扎,但是这里的迅速,预示了这帮少年已经脱离了现代人应有的人性,真正成为了野人。
4.欲望释放到后面,有的只是本能。
5.皮肉之苦,精神折磨的两重磨难,会激发人性恶的一面,女博士从刚开始连人也不敢打,到后面直接在水底勒死那个年轻女孩。
6.在整个部落里,只有兰博尚有一丝人性,不愿被同化,内心不安到挣扎的过程,他还会因为看到女博士被折磨而哭,到后面为了逃离这种生活,走进了一个美国的家庭,感受一家人依偎在一起看电视的温情,感受早上起来还能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这种强烈的对比,是野性时代与现代文明的对比,视觉冲击力很强。
7.女博士为何后来没有解救那个小男孩,甚至将他的鞋子抢走,是因为她经历过了与那小女孩在洞里即使相依围,但是到最后依旧是敌我关系而绝望,在这个世界,没有友情温暖可言,保护好自己就是最大的胜利。
【柏林电影节观影】这算是在本届电影节上看到最惊喜的一部作品。
印象中看过的哥伦比亚电影不多,无外乎就是人迹罕至的荒漠或丛林背景,还有就是充满异域色彩的民俗仪式。
当然这些元素都能在本片里找到,但并非意味这是一部用第三世界影像奇观做噱头来讨好西方观众的“艺术电影”;相反,它却是一部具有多重解读可能性的人性寓言。
影片的主角是一群与世隔绝的青少年游击队,他们在一名侏儒教官的严格指导下学会了格斗技术和武器使用,教官离去之后,给他们留下任务要照管好一头母牛,以及一个说英语的女人质。
这一段情节在充斥古怪仪式与山峦环境里推进,而母牛被射杀后,情节开始进入疯狂而难以预测的走向。
从模糊不清的时间背景来看(尽管高潮段落有一句交待女人质身份的台词点出来),影片似乎是在刻画一场正邪难分的战争。
青少年游击队绑架了女工程师,而游击队领导自杀后,接任者独揽大权、肆意妄为,这个无政府的小团体就此陷入分裂状态;其中一名厌倦了暴力、不想服从的成员出逃到森林里一户人家,原本以为借此远离纷争,却继续遭遇其他成员追杀,最终上演一场九死一生的顽强对抗,逃出生天后回归现代文明社会。
这一系列纠缠不清的、敌我难辨的混乱状况描写似乎就是过去数十年间哥伦比亚内战的缩影,而映后导演现场的解说也印证了这一点。
然而,导演表达的重点并不完全为了让观众观看哥伦比亚内战的混乱史,因为他模糊时空的处理手法独具匠心,给影片带来极其神秘的气息,很难让人猜想到是故事发生的年代和地理位置。
而不见敌人的战争,雾气腾腾的山峦,危机四伏的森林,更给影片营造出丰富解读的可能性。
这群与世隔绝的青少年在习武和接受纪律训练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一个紧密互助、类似家庭的组织,每人分工明确,谁负责看管母牛,人质逃走了谁负责找回来,都有泾渭分明的界定。
而当意外发生后,先是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很快便由一个专横霸道的成员掌权,却也因其残忍暴力的手段而种下祸根,导致成员的厌倦和出逃。
从这个层面来看影片似乎在影射独裁专政国家从形成到兴盛,再因领导者暴政而产生群众不满而分崩离析的整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导致“家庭”产生矛盾和分裂的重要因素有两个:青春期的反叛心理与外来者的影响。
这群青少年看上去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涉世未深的特点都写在脸上和性格里。
教官训导的过程中给他们灌输了严格律己和顺从指挥的道理,另一方面也种下了对权威和秩序的反抗心理。
教官离去后,他们对爱情和欲望的压抑逐渐得以释放,不断引发出无节制的暴力和无序状态。
之后杀害教官以及跟外界断绝联系的描写,也印证了青少年反抗权威的天然属性。
剧本将青少年安置在这个特殊的故事背景里,有极其耐人寻味的效果。
这种处理手法与经典作品《蝇王》有着深深的渊源。
同样是天真无知的青少年,逐渐退化成动物般的野蛮人和暴力狂,显露出人性中的阴暗和兽性,一如片名“猴子”所具有的双重指涉意义。
然而,有别于《蝇王》及其后类似主题的影片,如去年法国片《野小子们》,本片并没有局限在一个固定的环境里讲述人性演变,而是用变化的空间来展现人性退化的过程,这算是导演又一个匠心独到之举。
青少年心理及行为的变化与身处的自然环境形成了一种暗含寓意的对应关系,从雾气缭绕的高山到危机四伏的丛林,他们从孤立无助、彼此团结的严密组织,转变为迷失方向、远离文明的“猴子”。
导演令这个脱胎于经典叙事的模式更复杂化的是加入外来者视角,即女人质这个重要的角色。
起初这名女人质跟他们相处不算太差,甚至有可能充当组织里“母亲”的角色。
在她眼中他们都只是小孩,做出的荒唐事并非真正所想。
然而,作为大人,她明显懂得更多,语言和应对危机的能力,以及戒备心理都要优胜于这群娃娃兵。
她成功脱逃一次后被抓回,之后再利用看管女孩的同情心和天真本性而重获自由的情节,展现出成年人和青少年之间的鲜明对比。
剧本对她的刻画以及女演员都精彩演绎出人性中黑暗而复杂的一面。
影片的影像风格令人难忘,摄影机的运动和场面调度与扣人心弦的剧本保持着精准的契合度,从高山到丛林到激流险滩,无不彰显出创作者的用心设计。
不过最为突出的还要数音效和配乐。
曾为《皮囊之下》做配乐的Mica Levi此次依然炮制出耸动而震撼的效果,画面上不时浮现模拟打雷的鼓声,渲染出诡异而逼迫的气氛感,暗示情节朝着难以捉摸的方向发展,与剧本中所刻画的人性如出一辙。
首发于电影公众号电影触觉CineTouch
这部电影的拍摄者是多么的危险?
在哥伦比亚、墨西哥这样的地方,拍这样暗黑题材,鬼知道这部电影的参与者是多么的坚强。
哥伦比亚检察院的法医报告指出,2018年哥伦比亚境内共发生了12458起故意杀人案件,与2017年的12066件相比增长了3.25%。
研究人员认为,数据上涨的原因在于,在哥伦比亚政府与武装力量“FARC”达成协议后,“FARC”原先控制地区的暴力行为出现了大幅上涨。
今年的年初,有一部电影在圣丹斯国际电影节上横冲出来引爆了口碑,获得了圣丹斯国际电影节世界剧情片单元最佳影片奖。
紧接着又入围了柏林国际电影节的全景单元,而在柏林照样还是口碑大爆。
其实早在去年戛纳电影节之前,这部新片就已经备受关注。
深度关注戛纳电影节的各大媒体《综艺》、《银幕》都曾经把这部电影列进去年戛纳的主竞赛预测片单中,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影片最后没有选择选入欧洲电影节而走了圣丹斯独立电影节的路数。
影片出自一位哥伦比亚导演亚历桑德罗朗德思之手,这个导演仅有两部剧情长片作品,在维基百科上的个人介绍不足三行半。
上一部作品是《波菲里奥》在戛纳电影节首映之后,入围印度国际电影节获得了最佳影片。
但考虑到印度电影节淋的程度,下一部作品直接就被各大媒体预测进戛纳,大跨度的进步让我不由自主的就拔高了期待值。
结果,影片愣是连柏林主竞赛都没有去,直接去了圣丹斯。
柏林全景单元世界首映之后,很多影评人惊呼:这部全景单元的片子好于90%的主竞赛片!
这样我就更期待了。
能够这么早在内地看到这部电影,还要感谢今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引进了《猴子》,我是真没想到北影节能这么快引进新鲜出炉的新片。
它被放在了“午夜惊奇”单元展映,我很诧异,这难道是一部恐怖片?
直到我看了之后,才明白这部影片为什么会走独立电影的路数以及被放在午夜惊奇单元展映。
影片整个是一部寓言色彩很重的电影,它讲述的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少年军营中,八个哥伦比亚游击队少年在看守一名美国俘虏的时候发生的故事。
A与B是一对情侣,B被这一群少年的教官提拔为游击队队长,每天负责组织轮班看守一个女性战俘。
全队的唯一物资是一头奶牛,C在一次狂欢的时候H过了头,把这头奶牛打死了,因为害怕受到处分,全都都陷入到惊慌中。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队长B开枪自杀。
在混乱中,D成为了这个游击队的首领。
于是D开始一步一步的实现自己的野心,企图带着整个游击队逃离军队的约束自行称王称霸。
但D的独裁行为引来了A和E的强烈不满,于是这个小团队在热带雨林中开始了你死我活的相互追杀。
整部影片的故事都发生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要塞中,整个要塞的八个少年外加一个美国战俘,构成了一个小小的社会体系。
这个社会体系里国王,有士兵,有野心家,有懦弱者,还有奋起反抗者,当然还有反贼,相当的完善。
这就是个关于人性的政治寓言。
导演将所有的人都放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观察他们在极端环境下人性中本能的一面爆发出来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斯坦福监狱实验”式的电影。
当人类作为一个群体,处在一个散乱无章的状态下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斯坦福监狱实验告诉我们的结论是,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大大小小的江湖存在,不管有多少人,也不管这些人原本是什么样子。
斯坦福监狱实验中,人被人为的分出了阶级,警察和犯人。
而《猴子》中,则看似是消除了这种人为的干预,让人性自由的释放,当然释放的结果,必然是毁灭。
这一定是事先已经定好了主题,导演在这个主题框架之下去完成自己的作品,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主题先行”。
这点让我想起了德国新浪潮四杰之一的导演沃纳赫尔措格的电影,他的电影往往会设定一个极端的状态,去观察整个社会的运行机制。
在《陆上行舟》中他描述了一个探险家去往亚马逊热带雨林想要进行开发的过程,探讨了当人类社会的文明在进入到蛮荒的时候,发生的某种根本上的转变,这种转变中带着对人类文明未来发展的某种担忧在其中。
而这种担忧,体现在《猴子》中,就是当人类文明进入蛮荒的状态的时候,是否还能维持得住的问题。
赫尔措格通常在探讨人类文明的过程中,会加入对整个社会运行机制的思考。
在《卡斯帕豪泽尔》中,他以一种嘲笑的口气道出了整个人类文明的虚伪道义。
《猴子》则没有赫尔措格那样宏大的视角,它就聚焦于一个点,并且对这个点进行了挖掘,挖掘的落脚点最后落在了人性本能上。
影片越到后面越是暴力,八个人在丛林中相互的追逐战,就是一场派系争夺战。
如果将这场派系争夺战放在成人的社会中,就会是一场儿童版的《权力的游戏》,有人野心勃勃,有人暗藏杀机,有人螳螂捕蝉,有人黄雀在后,看了以后令人胆战心惊了很久。
在这一点上,《猴子》又颇有致敬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现代启示录》的色彩。
在《现代启示录》中科波拉把战争这种国家对国家的行为,描述为一种人性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欲望,人生性就是自私的。
而控制着整个国家机器的又是人,所以战争其实就是人与人之间矛盾的国家化。
《猴子》的思路是不一样的,它就是聚焦于人,但是这种人与人在极端环境下的矛盾其实和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矛盾的形成机制却都源于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原始的欲望。
所以在《现代启示录》中叛逃的将军采取了杀戮的方式想要建立起人类的伊甸园,但是最后又功亏一篑。
《猴子》开篇所展示出来的宁静和与世隔绝,正是在塑造一个伊甸园一样的国度,但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伊甸园是不存在的。
这是《猴子》最为有趣的地方,另外就是对声音的运用是颇见特色的。
这两个地方其实即是影片最具有特色的地方,也是令人看起来很焦虑的地方。
他将影片设置成少年被圈在小范围中,缩小了格局,使得影片更有完成度,但是也丧失了把主题纵向深挖的可能。
再加上影片剧情上出现的一些BUG,让我看到导演在掌控剧本的时候依然还是有些吃力。
声音的运用非常好,尤其是在后半段出现的排山倒海雨声和水声,出现的点都非常自然,而基本也切合导演所要表达的人物心境。
特别是后半段,少年们跳进河中游泳,瀑布、山泉、雨水交叠成一张伊甸园式的画。
当枪声响起,水声褪去,你所感受到的那种震撼无以言表。
但声音的运用依然有明显的瑕疵,影片的前半段充斥着隆隆的雷声,出现一两次的时候觉得很有特色,但是当雷声运用到第三次的时候也确实听着很疲惫,好像导演再没有什么新鲜的视听语言可以运用了一样。
当然,尽管影片存在着大量的不足和冗余信息,影片的叙事和主题表达完成度还是非常高的。
对于一个才拍了两部剧情长片的导演来说,已经属于惊喜。
照着这个风格继续前进下去,导演下一部可以威尼斯主竞赛单元见了。
(其实这部就已经秒了今年柏林很多片子了。
) 本文首发于锐影Vanguard,版权属于锐影
今天看了哥伦比亚今年的新片《猴子》。
它获得了第35届圣丹斯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奖。
能引发叫好的南美电影,通常都在摄影、剪辑、声音、美术以及叙事风格方面标新立异。
这部也不例外。
说起来,二维的镜像,能满足人们对于三维空间的观感,多么难以做到。
壮美的热带雨林,以及与之相配的人的行为模式和思维路径,在这部电影里可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前几天,刚刚刷完张律电影。
不得不说,他早期那种沉闷的长镜头,显得十分刻意。
对于身体的暴露,也不加克制。
身体不是不能暴露,而是要有目的性;否则,就是多余、业余,应该剪掉——不仅剪掉多余的镜头,也剪掉镜头里多余的身体器官。
后者的肆意,太做作,一点都不勇敢。
很多时候,一个人生下来就注定了一辈子,老船长的孩子可能也是船长,木匠的孩子也是木匠,医生的孩子也是医生,甚至公务员的孩子可能也是公务员。
这也是我们常说的三岁看到的主要原因吧,无奈他就那个环境。
一群孩子,天真,贪玩,幼稚,被圈在了游击队里,指望着一群孩子带领一群孩子,只能说这个游击部队心够大,以为都是我们家的王二小和张嘎呢,但二小和张嘎那也是只能在大人的带领下,孩子知道啥。
这不是我想说的,我想说的是有时候人生也是如此,我们拼命想改变现状,奋斗,努力,然而你的起点可能本来就是错的,给八个孩子换个中心思想,跟着女博士混,可能个个都有好的未来。
有时候我们身陷其中,我们不能只考虑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而是要告诉自己,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不知讲的够不够清楚,不要渴望能改变一个人的态度和观念,往往改变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而那一瞬间就是你的思想。
这部电影叙述了哥伦比亚反动军的一个特种小分队——猴子小分队之间种种,以此来折射出哥伦比亚长达六十年的分裂战争的抽象图景。
八名猴子小分队的队员在一个与世隔绝之处看守美国俘虏,一个女工程师,也是全片中唯一带着文明基因的人。
小分队中发生的第一个事件就是,奶牛带来的队长自杀,队员为了欢庆队长的婚礼,开枪庆祝,却打死了他们保护的奶牛,队长畏罪自杀。
大脚借机上位。
在这其中,我们看见了对于小分队来说,他们所处的环境和教育是在一种强权统治之下的,所有的事件包括追求伴侣都是需要得到上级教官允许的。
而且所有人是缺失私人空间的,大家完全生活在公共领域之内,没有隐私也暗示着所有人都在监视者其他人。
而后的情节,大家分野狼的装备,互相揭穿,独自逃跑,都可以看出来队员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十分亲近。
野狼之死,是猴子小队分崩离析的前兆。
这其间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兰博十五岁生日之时,庆祝典礼就是用鞭子狠抽十五下,多克托拉也被要求抽一下,她不愿意却也不得不狠狠挥出鞭子,由此来看是她文明思维第一次受到直接冲击和突破。
而后多克托拉逃跑算是一个转折点,这时,背叛与出卖相继出现,大脚希望确立自己的权威,不愿意受到惩罚,决定不上报自己寻找多克托拉。
一切的一切,礼崩乐坏。
小分队在各自的鬼胎中散去了。
最后,电影结束在兰博含泪的面庞中。
整部电影都处在一种阴郁的环境中,既是雨林的潮湿氛围,也是强权统治下暴力至上的思想牢笼。
这八个人和俘虏组成了一个几近完全封闭的小型社群,伴侣朋友都仅限于这些人,而完全丧失的私人空间,让每个人都相互忌惮。
黑暗中的篝火,吃了致幻的蘑菇,庄严的歌舞暗藏着的枪声,这一切给电影带上了神秘色彩。
正如他们不能理解他们“和善”对待的多克托拉要逃走一样,我们无法想象暴力之于人类的不可缺失。
在这样几乎返祖的语境下,杀人对这些孩子们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本我的思维,是由战争带来的。
战争抽象出来,再由一群孩子展现出来,就是猴子小分队。
猴子就是高度抽象的暴力史诗。
前半部分在展现一群孩子的自然浪漫的天性,导演在这里非常克制,没有急于将恐怖分子这种特殊身份引入剧情,尽管他们负责看守一位人质,但是这种绑架勒索,在他们的认知体系里,并不具有正义或邪恶的区分,这只是他们的一项工作。
当然这种工作对这群孩子来说,有着真正军人般的严苛,因此一头奶牛的死亡,才会引发分裂,甚至队长的自杀。
这种死亡带来的震动,早晚会降临到这群孩子身上,因为他们的身份和处境。
于是在下半段里,恐怖分子这种身份开始慢慢摧毁和瓦解了整个队伍。
前半部分是非常重要的铺垫,因为这种身份下,观众看到的自然纯美的天性才令人动容,但是这种身份的设计,如果没有后半部分就显得表达过于浅薄了。
有些人喜欢看纯美的天性,但导演显然不是满足于此,对于处于这种动荡混乱的环境里的导演来说,更是如此。
影片里有一部分性别混乱的部分,也许受到好莱坞电影的模式化,或者是传统观念的引导,即使是接受同性,我们也潜意识中分别它与男女情爱的不同。
但是在自然天性之中,这两者本来就是模糊错乱的,影片片名叫做《猴子》,除了现实中的叫法,显然也是寓意这些孩子在丛林之中与世隔绝,展现了自然天性的一面,也展现出冷酷杀戮兽性的一面。
很多人觉得前面部分清新迷人,后半部分稍显混乱,这本来就是影片故事气氛的走向,前面纯美自然,后面渐渐情绪失控,有迷幻蘑菇,也有抽象的战斗舞蹈,很多部分包括兰博遭遇的家庭,出现得非常突然,包括博士出逃又被俘,她和兰博复杂的情感关系,这些都是加剧气氛的重要手段。
总之不要用好莱坞式的故事讲述方式来看这部电影,它的好处其实就是用很多非传统的讲述方式完成了故事还有关于博士电话中提出问题的部分,我把自己的理解也粘在这里:因为我们没有处于极端环境中,所以我们还是按照日常的思维,提问就是提问,回答就是回答,其实有的时候提问就是一种信息交流。
因为博士已经被绑架了很久,所以双方都因为深思熟虑,在这种难得的直接对话中,每个问题都要具有更多含义,按照我的理解:对方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确实是为了确认人质是否活着,人质回答也确定了这种想法,第二个问题,最伟大的英雄,这个问题很显然像是一个孩子提出的问题,所以提出这个问题的隐藏含义是,你的孩子是安全的,也许博士被绑架时她的孩子也同时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为了传递这个消息,对方才会问第二个问题,通过这个问题提出后,博士的表情,先是非常激动,捂住了嘴,然后她抹掉眼泪,控制住情绪,然后说spiderman,说完时能够看出一丝笑意,这是获知孩子安全后的欣慰。
博士一直着急提出第三个问题,根据这个逻辑,是想确认父母的安全,那么可以猜测她的父母也一定处于危险之中。
但是对方挂断,那么就有很多解释,如果这是一个第三方电话,是否恐怖分子截断了通话,或者对方没有博士的亲属在场,他们只准备了问题,无法回答,或者博士的父母确实已经去世,他们结束通话,已经传递了这个信息,这些都存在可能。
但这并不重要了,对于这部电影的内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长官已经替我总结了,“一群野人在这真人秀”
镜头都相当分裂,一会在场体验,一会十分抽离,对应调度也是让摄像机若隐若显,或者应理解为思绪直接外化。
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一卷无法辨别真伪的地方志与组织档案。类似曼多萨《人质》和波尼洛《夜行盛宴》的杂糅,一篇以超前沿领域为选题的论文,可惜只完成了研究背景和文献综述两部分,至于研究的是什么,导演暗下不表。
D / 非常字面意义上的“好看”。毕竟许多段落单独拎出来都是挺不错的视听体验。不过导演大概也没想着用这一套花哨的视听来构建什么足够细腻的情境,所以人物基本上就是随着N次方顺拐的剧情展示外部动作,几乎没有内在探索。试图用镜头将地理环境人文化并提出疑问,但事实上环境和人是完全分开的,人又是完全扁平的。哪怕最终试图提出问题,导演也早已预设好了答案。毕竟某种干瘪的抽象的“人性”早已经存在了,图式化的“人”复苏之后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导演在规训的圈圈里消解了半天
少年军使用的特殊语言很想《戈梅拉岛》里的鸟语。让规则和故事渐渐自然呈现的过程很不错,音效也帮了很多忙。
这个故事适合拍成伪纪录片,而不应该拍成这样一个四不像。而且,这种故事也就煽煽年轻小资的滥情吧,我是不感冒了。
类似《荒野猎人》却更差,影片仰赖的空间始终存在却从未构成表达,风格只是虚妄。某种程度上,试图裹挟角色的环境甚至成为角色-观众的障碍
体现电影工业化的艺术电影才是好电影。
不喜欢,又一部豆友一看热评虚荣心作祟不敢打低分的作品。(上一部是罗马)看完感知到导演的沾沾自喜神情像极了毕赣对地球最后的夜晚的自我陶醉(说起来毕赣还在试图叙事)这部导演压根就放弃了叙事,并不觉得导演未来可期,能力不足只能执掌片段,每个片段都让人叫好但整体叙事就兜不住了。诚然视听语言接近满分,稳健的推镜很喜欢。但奇诡的音效低音轰炸除了骇人就只剩下喧宾夺主了。与其说大型音响测试,不如说是检验共情理解能力。相信和我一样共情理解能力强的都会感到生理不适,头疼。试图通过观察一些符号去推测背景和时空设定,但都被导演刻意隐瞒,报纸电视机墙上照片屋内陈列都推断不出。人物行为动机无刻画,有的只是展示,太浅表。换个编剧能成为类似猩球崛起的神作,末世有太多有意思的设定可以玩了,像佛罗里达庄园一样浮于孩童视角可惜了
大半夜的每一次枪响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了摧残。看完大概懂了为什么会受各大电影节的喜爱了,这部电影的配乐、影像、剪辑都特别丰富!我觉得特别有南美电影的感觉,类似于智利的《国王》、阿根廷的《扎马》,都感觉特别诡谲。Ps/那个翻白的牛眼让我想到了《一条安达鲁狗》
各种意义上的太飞了!天天在说art的emotion,emotion的艺术,他妈的这才配是emotion
感觉到很认真拍 但我就是不喜欢这片
在这里不准流眼泪。
装神弄鬼,难以下咽
“蝇王”故事的一种边缘书写。有着巨量且冗余的符号构建。符号来自于表面叙事,而这些过度彰明的符号切割了叙事,时常陷入暧昧混沌。隐喻充溢带来的表面叙事失败和叙事失败带来的隐喻失效。在隐喻和叙事都失效后,只能利用高强度的视听和看似独特实则混乱的人物展示来支撑起整部电影。如坐针毡,身心不适。(一字短评:惹)
柏林全景单元欧洲首映。模糊时空的处理给影片带来极其神秘的气息,不见敌人的战争,雾气腾腾的山峦,危机四伏的森林,给影片营造出丰富解读的可能性,而其中恒定不变的人性刻画得最为出色,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入围竞赛单元?
6.3 导演想通过自然主义尝试去营造一种生猛,混乱的视听,很有想法,但最后的结果里只有镜头,没有构成电影语言。配乐和摄影单独拎出来自然都是好的,可放在电影里却成了毫无意义的符号堆积,这种不明不白的剧本拖了很大的后腿。
《蝇王》式的人性寓言,少年们在远离文明的环境下,慢慢露出野蛮狰狞的面目,从高地到热带雨林,导演用极为丰富的视听语言将环境与故事人物连接在了一起,展现了一群少年从对秩序的遵从到失序最后走向毁灭的过程。
真无聊啊,还不如看二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