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5日,一个平常的星期一下午,贾宏声选择从小区的高楼一跃而下。
曾经那个走到天坛公园,一遍又一遍呼喊着“贾宏声,坚持住!
”的人,终于还是没能承受生命所赋予他的痛苦与骄傲,在这个令他疲倦的世界中,在找寻生命意义的路程上,迷失了自己。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整整12年。
《昨天》于2001年9月4日上映于威尼斯电影节,时至今日,恰逢21周年。
这部以相对客观的方式来呈现毒品、虚无、抑郁与抗抑郁过程的“伪纪录片”,其中所有的角色均由生活中真实的人物原型扮演(只有贾宏声的妹妹因故缺席,无法出演)。
影片虽可看作是贾宏声私人式的回忆录,但作为影片的中心人物,贾宏声并无丝毫顾忌和遮掩之意:因吸毒、戒毒与自我否认带来的虚无、不堪(自然,还有显而易见的痛苦)都被导演张扬揉碎扬洒在影片各处。
真诚赤裸之余,贾宏声仿佛透过银幕对观众发出一张渴切却不无高傲的邀请函,上面写着:“你有兴趣认识一个更立体的贾宏声么?”。
文:ego责编:骑桶飞翔策划:抛开书本编辑部未经许可,禁止转载抛开书本pksb 「他问我,贾宏声是谁」“我叫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一个有名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
”这是贾宏声给自己的定义。
作为一个演员,使他出名的是跟娄烨合作的《周末情人》、《苏州河》两部作品:其间萧条的身段、深沉的眼神已然成为了他的名片;
作为一个歌迷,他热衷于追捧The Beatles与Led Zeppelin等摇滚乐队:只期望通过音乐的介入来获得片刻的解脱。
除去这些标签,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爱吃面条,爱吃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给影迷签名,也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
”他可以是善良单纯的,面对好友对蚂蚁的捉弄会感到生气,甚至会像小孩一样咬下一块苹果送给蚂蚁,这在旁人眼里可能会觉得幼稚可笑;他也可以是固执自守的,渴望他人的肯定却笃定交流的无法达成,只能用所谓“一定要比他们都强”之类的念头来滋养着极度空洞的虚荣;有些时候,他可以变得冲动暴力,对父亲大打出手,对家人朋友恶语相向。
《昨天》里的他是好与坏交织、善与恶并存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活生生的人物。
「You talking to me?
」《出租车司机》是马丁·斯科塞斯的代表作之一。
影片主要讲述了因种种原因而无法融入正常社会的出租车司机Travis,在生活中经历多重打击后感到心灰意冷,并执意要“干一件大事”——刺杀议员以“证明”自己......贾宏声似乎很喜欢这部电影:门上贴的是它的海报,家里的电视上也一遍又一遍放着它的dvd,他甚至会在片中模仿着Travis的动作——这里达成的是两部电影中角色精神世界的互文——陷入深渊底部的贾宏声把无所适从的自我投射到《出租车司机》中的Travis身上:一个孤独又矛盾的失意者。
“在我的一生中,寂寞总是如影随行,无论是在酒吧、车上、人行道、商店,紧追不舍,我无处可逃,我就是一个孤独的人。
”这是Travis的自白。
他总是在夜晚开车,看尽了城市的虚伪、繁华与肮脏,他对一切都愤愤不平。
他厌恶这样的城市,却又试图在这“霓虹沙漠”间找寻一席之地。
贾宏声也是如此。
看着来往人群中一张张漠然的面孔(“如幽灵般浮现”),他会失控地大吼:“你们都是傻boy!
”,嘲讽他们“不过是一群毫无目的、东奔西跑的白痴”。
但事实上,吼叫是因为自己也正被埋葬在无法解释的迷茫中,痛苦是因为自己也捉摸不透存活于世的意义。
他们无疑都是孤独和矛盾的,只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不同:是倔强地痛苦地活着, 还是混沌地平庸地行走于世。
在《出租车司机》中,Travis本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孩更进一步,却因为他迟钝地将约会地点定在色情影院,而使暧昧关系走到尽头。
这完全是他狭隘的“圣母妓女情结”在作祟,原因或许可以用弗洛伊德的理论解释为某种无意识的自我毁灭倾向——相比于女孩的青睐,他觉得自己更应得的是女孩的轻视;每天说着要加强锻炼维持健康,却在早上用白兰地泡麦片麻痹神经。
Travis在潜意识中主动地将自己置身于他所厌恶的一切败象,从而进行某种自认为“被动”的堕落,以致能为他最终妄图达成的自杀式荣耀(suicide glory)寻找托辞。
这样一种人格倾向多少也能在贾宏声身上得到体现。
他坚信自己是绝对孤独的,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主要原因是他强行将精神与现实二元对立,无视着外界发出的各种交流信号;十分反感别人对自己的误解,却执拗地拒绝作出任何必要的解释;即使想尝试挽回自己演艺事业上的失败,但还是用强烈的自尊回绝所有可能的机会;他知道自己会向往着简单的生活,却又深陷“自恃不凡”的狂梦无法自拔。
他用无理的沉默激发着与父母及朋友的矛盾,等到冲突真的一触即发时,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印证自己的想法——我是被抛弃的,是不被理解的,从而继续选择独自沉溺在个人的精神世界之中。
或许贾宏声与Travis一样,两者都在看似反抗这种痛苦的同时不自知地“享受”这种痛苦。
当Travis戴着自制的手枪装置,站在镜前做着自我神化的杀戮幻想时,那一遍遍重复的“You talking to me?
”是否也是贾宏声内心深处的呓语?「我是列侬的儿子」“我的身体像一片衣服一样铺在地上,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耳机里响起第一个音符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洁,很残忍,轻轻一下就让我彻底崩溃……”贾宏声第一次听The Beatles乐队的Yesterday是这样的体验。
“我感觉可以用蒸发感这个词来形容”,他在采访中说到。
同歌词唱的那样:Suddenly, I’m not half the man I used to be(突然间,我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当他睁开双眼看到那片蓝得不真实的天空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列侬的歌声仿佛教堂中的福音和祷告一般,以一种近乎“宗教信仰”的色彩带给了贾宏声许久未有的平静。
这种因艺术而产生的“美”促成了人内在的和解。
音乐之所以能产生拯救的力量,或许可以用康德的“反思性判断”作出解释:此刻的贾宏声放弃了“每时每刻在道德与自私、理性与感性的冲突之间权衡利弊,最后压抑欲望做出让步”的执念,当时所有的拘束与取舍不复存在,他只是纯粹地感受到“美”带来的内心平静。
音乐带给贾宏声的“审美愉悦”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他的身体里发挥作用,此刻他要面对的不再是自身的一部分战胜另一部分的结果,而是二者在身体内达成的和解,他所获得的解脱是冲突的停歇,是在自我之消失中感到了自我最完整存在而生发出的由衷感激。
那年贾宏声十二岁,父亲是当地话剧团的演员,在当时大火的舞台剧《万水千山》中担任男主角。
“我在那里看着,看我爸会是什么样子。
他压力非常大,但是在台上的表演十分出神入化,我当时在想,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去应付所面临的这样一个东西,我觉得这是很令人自豪的。
”
贾宏声曾在采访里谈及父亲。
小时候的他与父亲无话不谈,父亲舞台上的风光也造就了贾宏声成为演员的梦想,但他们可能从未想到,十几年后父子之间会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贾宏声从对父亲的崇拜到精神上“弑父”的转变并不是毫无原因的。
“你快乐吗?
”“你听得懂吗?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吗?
”每当他发出质问,父亲总是茫然又无助地摇头。
那刻的他,已经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昔日仰慕的绝对“男主角”,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小的、未曾反思过自己的中年男人。
至此,他不再满足于把自己毫无保留地整合到这个家庭的象征秩序之中,他知道自己早已对这一秩序的精神依托——他的父亲失去了信心。
不论是列侬还是他幻想出来的那条“龙”,都体现着他所面临的身份认同的困境。
离开了“家庭秩序”的他在自己精神世界里踽踽独行,而外界对他各式各样的非议更是再度破坏了他仅存无几的安全感。
所以自我防御机制开始迫使他为自己重新“塑造”偶像,以满足对理想自我的投射,并把自身难以继续承载的自恋/卑由内向外延伸为对这一崭新的父性大他者的盲目崇拜,即重新臣服于另一个貌似更强大的象征秩序,以此再次获得被庇佑的感觉。
他如神话般无条件地仰慕着列侬,也许只是不愿低头面对现实生活的失控残局。
扒开一层又一层的虚无外壳后,他如同婴儿一样蜷缩在狭小的病床上,仿佛重新回到母胎中一般,抹着眼泪轻声喃喃:“你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人。
”“我还是我自己的,我觉得应该这样去说的,生活是我自己的,《昨天》也是我自己的,那张那么大的列侬照片也是属于贾宏声的,我并不是谁的儿子。
”贾宏声在7年后曾再次提及这部电影,他已然意识到“贾宏声”应该是由他自己来书写的。
就像是《昨天》的结局一样,貌似一切都在变好,所有的混乱都将回归正轨,不过现实还是打破了幻想。
虽然他依旧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我们纠结于他的释然是否真实已经不再必要,起码他为生而努力过,他听过最伟大的乐队的专辑,看过最蓝最纯洁的天空,也为我们留下了属于他的《昨天》。
「坚持住,贾宏声们」
LetItBe音乐:BeatlesCoverBand-40BeatlesClassicHits片中贾宏声躺在天桥下时,他念起了《Let It Be》的歌词,这一段十分令人动容,萧瑟疲惫中滋生的却是倔强的希望,他也许是想把这段话送给那些像他一样的“贾宏声们”:当我发现自己处于烦恼之中他来到我的身边 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当我深陷黑暗的时空他站在我的面前 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所有伤心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即使他们将要分离他们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顺其自然
真人真事,本人实名出演,我第一次看这样的片子,好奇害死人。
没看过贾宏声早期诸如《北京你早》这样的片子,于是对他地印象似乎就成了苏州河边痴痴的马达和那个掐指算着节气要对症下药来自杀的齐雷的结合体,有些怪异,种种矛盾隐藏在他那双看不透的眼睛底下,那是龙的眼睛,他自己说的。
整部片子,除了贾,毒品是第二主角,今天不谈这个,好好一片子愣把它变成一告诫青年人不要吸毒的说教牺牲品实在有些可惜。
我想说的是亲情,舐犊之情。
在片子的开始,贾宏声的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来到北京贾的住处。
母亲对他房间的阴暗显然很反感,一把扯过沉重的窗帘,清理着床上的垃圾,却被儿子警告,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他的房间。
父母一脸黯然。
他喜欢披头四,尤爱列农。
当他念出《Let it be》的歌词时,脸上的神情近乎神圣。
为了满足儿子从音乐中获得解脱的需求,父亲应儿子的要求去外文书店买卡带。
父亲有些木讷地记了“披头四”的读音,但显然与售货员形成了交流障碍。
结果就是,他寻觅的眼神从用四人头像做封面的卡带上轻轻滑过,没有犹豫和停留。
挫败的父亲回到家让老伴支开儿子,跑到儿子房间照着床头的海报画下了列农的脸,那副眼镜很传神。
这次,父亲顺利找到了儿子要的“披头四”。
父亲被迫穿上小一号的儿子的牛仔裤,走路时臀部的特写很是滑稽。
父子两骑着脚踏车,去高架下的草坪喝啤酒,父亲折了树枝为儿子轰蚊子,戴上耳机,听着披头四,躺在草地上,儿子的脸上有满足。
世界仿佛静下来,天空映出残忍的蓝。
他哭泣的脸是绝望的镜子,他看到自己的眼。
那个雨天,彻夜未归,把脚走烂,路边的拉面是如此诱人,向父母讨10块钱却异常艰难。
父亲为了他淋雨发烧,而他在以踹电视机为威胁后从父亲那儿拿过10块钱的动作,分明是用打的。
吃面,他的神情如同婴儿吮吸乳汁,最原始的满足。
片中,他踹了两次电视,一次是为了吃面的那十块钱,还有一次是因为看了自己演的《梁祝》,他对自己失望至极。
而毒品使他举步维艰,煮面条的白菜还是跟邻居“拿”的,他那深深的一鞠躬,把尊严丢到了九霄云外。
他提了列农的海报,问父母,你们觉得我像列农吗?
父亲的回答总是一本正经。
“咱家有没有欧洲血统?
再往上想想!
”他仍不甘心。
眼睛被墨镜遮住,倔强而偏执的嘴唇线条又出卖了他。
然而父母的迁就并没有使他走向康复,他开始幻听。
不得已,父母把他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在那里,他的清醒几乎要将他逼疯,父母探望他时送来的咸带鱼成为了他起床后发泄和戏弄其他病人的道具。
夕阳中,张开双臂,踏着单车的他,是要回归温暖。
终于又回到家里,洗手时,母亲知他用不惯肥皂,忙急急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透明皂塞到他手里。
那头,传来父亲的声音,“来点音乐怎么样,是×××还是披头四……”“披头四吧”,我可以听到他脸上浅浅的笑意。
关上的水龙头微微颤动,透明皂在透过窗户的阳光里剔透闪亮,旁边是一小团肥皂,浑浊,却与身边棱角分明的透明皂有着一种异常踏实的默契。
录音机里,传出孩子的啼哭声,母亲说,我说呢,哪来的孩子哭声,贾宏声有些调皮地笑笑,要不要再来一遍?
母亲说,好,他又按下了放音键,清脆的啼哭……昨天,是你站在今天回望到的遗迹,逐渐被剥蚀,却早已深入骨髓。
它死去,如我们的肉体,我们新生,因为昨天只是时间在一维无限延伸上短短的一小截,并且,渐行渐远。
刚刚到家,听到消息,现在心里很难受,2001年看完《昨天》,曾经写的文章。
前几天整理电影稿子的时候,还重看了一遍,其实前两个月,我还在网上查过他的消息,没查到,百度贴吧也去过,很冷清。
后来想,没消息也许就是过得很好的意思。
也许是自己淡出了,做了胖胖的火锅店老板什么的,其实查到了又能怎样呢,我们这些圈外的人,如果我真是他身边的朋友,我会恨不得像琼瑶电影里男主角抖女主角那样抓起来死命抖几下,冲他喊两嗓子: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吧!
从电脑里的众多文章里翻出这篇来,不知道说什么,很多人已经不记得他。
我一直记得,是从小小的时候第一次看他的出现在电视里开始,四平人,我的老乡,在家乡是个出色的年青人,后来到了北京。
这个地方是天堂,也是地狱,很多人到这里之后就沦陷了。
那部电影,最后他改邪归正,我却只看到更巨大的悲哀,他没有解脱,没有快乐起来,他只是,在别人眼中看上去“正常”了而已。
所以每次想到那个电影,其实心里都不好受。
现在想想,这电影只是榨干了他,却没有让他起死回生。
所以,不忍回头去看了。
虽然现在很难过,但是如果这是你的命运,那就顺其自然吧。
一个人如果始终不肯放过自己,那也许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解脱了。
————————————正文——————————————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很久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一个叫“社会形象”的话剧。
讲一个努力保持社会形象却又为自己的欲望所困扰的女子在报纸上发道貌岸然的征友广告的故事。
结果前来应征的只有一个男人。
他实际上的目的是以破坏掉女人的道德防线为乐趣并且最后取得了成功。
这个话剧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的就是两处。
女人门廊里在阳光下怒放的那些花。
和那个无赖却灿烂异常的男人。
这是我所知道的一个被我们叫做演员的男人的故事的开头,他的名字叫贾宏生,他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门外。
女人立刻就目眩了。
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抵御这一场诱惑。
我知道很多人看这个叫做贾宏生的故事的开头不是从这个话剧开始的。
而是他后来的另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真的不好。
空洞和苍白到惨不忍睹的程度,于是大家都反感了起来。
但至少里面还有些念旧得如我一样的人。
稍微能体谅他的一些自以为是和不知所措。
这就是一个人的昨天吧。
其实我们这样的观众并不曾真正知道过什么,直到一个叫张扬的人真的把一切都撕开来给我们看。
当然一起撕扯出真相的还有贾宏生自己。
他站了出来告诉很多人他很长一段日子不见是吸毒了。
于是我们看到他如鬼魅般的黑色的影子从他的房间里飘了出来,看他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里的风筝。
看他第一次听到列侬的歌声靠在立交桥柱子上哭泣的丑陋的脸。
看他幻想自己是列侬的儿子。
看他放下酒瓶给父亲的那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问他的父亲,你为什么活着?
他被送进精神病院,我们看他被绑在精神病院的床上痛苦的哀求。
看他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给一个女病人签名,那女人说“我知道你,你是演员。
你给我签个名,我给你只烟抽”, 他说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个人。
我看到他在舞台最后的灯光熄灭之前对着母亲温和而谦卑的笑着,他终于是众望所归的戒了毒了。
然而他的罪恶和他的光彩也一起消失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
我竟然突然感到有一丝丝的悲哀。
也许我们终究要学会自己动手把自己的灵魂拉扯下来,再踩上两脚,使它卑微如蝼蚁方能生存吧。
什么也不能帮助你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之外高贵起来。
什么也不能。
我们是早早就学会这一点的人。
而他就是那个始终也学不会的家伙。
于是我跑去和一个朋友说,朋友对此却是很是不以为然:吸毒还要找借口。
明明是自己堕落的。
我顿时哑然。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关于吸毒的故事,是关于人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故事里有我们每个人的昨天,有我们曾经爱过的东西,有我们每个人曾经追问过自己的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如果我不是我,那么我是谁。
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从这个故事里看到我们曾经的彷徨,看到曾经怎样渴望过的飞翔。
看到另一种生存的可能。
如果当初我们不停的追问而不是及早的学会妥协。
如果我们让我们的虚荣涨满心房,如果我们坚信了另一种存在,那么我们的生活有怎么样的一种可能。
他的确是走得太远了。
这个叫贾宏生的人,还是很多人不能因了他的坦白和忏悔就宽容他。
若我只是从这个故事开始认识他,若我没有看过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曾怎么微笑着走进一个女人的房间。
我想我会以为他是一个天生的边缘人。
然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天生的边缘人的吧。
他们终究是从什么人身边走开的什么人而已。
可能是一个同学,一个邻居,一个小时候的玩伴,或者,一个你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演员而已。
于世界的背叛。
已经早早的变成我们公事包里对昨天的记忆,我们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
想着昨天我们舍弃的一条路,我们此生永远不知道那条路的尽头是什么。
所以我想说这个叫张扬的家伙实际上是很会残忍的,不流一滴血的那种。
他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
一种让我们都惊出一身冷汗的存在的可能而已。
就把好人们对生活理直气壮的愤怒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了。
有时候目睹一场罪恶的生活,很大的一个作用就是让好人们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对的,至少不会更不对了。
妥协是对的,投降是对的,卑微是对的。
不对也不行啊。
看到了嘛?
那就是不对的结果。
这不是一种残忍是什么?
把什么都撕开来看了。
背景还要点缀上美丽的夕阳。
把一条条你想到的路都堵死了,天空中却飞着自在的风筝。
一个人,需要多少隐忍才能感觉到平静?
需要放弃多少欲望才能得到心灵的自由?
一个人,需要追问自己多少次才能知道,“我是谁。
” 也许,我们真的不过只是一个,人。
当我发现自己处于烦恼之中 他来到我的身边 为我指引方向 顺其自然 当我站在黑暗的时空 他站在我的面前 为我指引方向 顺其自然 所有伤心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将会有一个答案 顺其自然 即使他们分离 他们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 顺其自然 阴云密布的夜空 将会有光明 他照耀我直到明天 顺其自然 ———— 约翰 列侬
在听到看这本电影之前,对贾宏声的印象仅仅是苏州河中那个满脸陨石坑的粗糙的缺少表情的面孔,以及在媒体中乍然一闪随即消失的他的死讯。
说实话,对于苏州河这本电影,我不算太喜欢,甚至可以说是不大喜欢。
矫情,还有贾宏声那张略显土气的粗犷的脸,应该都是我不喜欢它的缘故吧。
也许上天是公平的抑或是爱开玩笑的,这样一张看似刀枪不入的粗犷的脸下面,是一个脆弱忧伤的灵魂。
有些人,注定是循着内心的呐喊而活着,注定是要燃烧自己的,其实他们知道,无论是他们做了哪种选择,无论拥有怎样的生活,都不会快乐。
他们永远忧伤,永远在寻找,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本电影的确是贾宏声对自己深刻的剖析,甚至有些触目惊心,相信有许多人会觉得不解和鄙夷,也许只有体会过那种无法挣脱的孤独感和对整个世界的绝望感才能了解那种伤痛。
而这种伤痛是自己给的,骨子里的脆弱纤细使骄傲变成挣扎,变成自我惩罚式的无力感。
我也曾有过压抑绝望的日子,眼里的世界都成了灰色,除了控制不住地想痛哭外无法做其他任何事情。
也曾一整天坐在墙角重复听一首歌,脑海中各种回忆狂乱翻滚。
现实的冰冷和内心的炽热之间的排异反应,只能在内心消化,内心世界的强大可以让贾宏声在自己的情感世界中生存。
他是理想化的,他希望世界如他想象般美好,他希望人们能够和他一样细腻敏感,情感丰富。
所以当他看见人们面无表情地穿梭,生活,他骂这世界充满了SB,那么多他在乎的美好和感动,阳光,草地,雨水,音乐,却没有人看见,他痛恨这一切,因为这个世界所追求的是他唾弃的,他唾弃的是这个世界所追求的。
也许人们会不屑一顾,只是无病呻吟而已,甚至我有时也不禁会这么觉得,但是我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忧郁是多么痛苦。
记得影片中,贾宏声趟在草地上,迎着阳光,念着歌词,我想他是真的热爱生命的,至少是那一刻。
当他推开窗,告诉自己,贾宏声,坚持住,我是多么希望他没有离去。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坚持住,或者,这就是他的坚持猪老三
在街上,会遇见这样的瘦高个男孩。
鲜艳的彩绸包着染过的长发,一件有几处折裂的磨旧黑皮夹克,有点脏的漏洞牛仔裤半盖着装饰金属铆钉的长尖头靴,靴头的革面因为经常踢石子而磨损严重。
看上去很酷,不顾一切地向前昂首阔步,通常是走向一部炫目的重型“哈雷·戴维森” 。
上个世纪未也有这样的男孩,在北京宽阔无人的马路上骑着父亲帮他买的自行车,撒开双臂慢慢地在黄昏的阳光中从坡上滑翔而下。
那是一辆现在看起来很土的28寸女车,赤裸裸的,被拆掉一切多余的部件。
一样的自由、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叛逆、一样的不羁。
形式上的区别仅仅在于时尚的机车和即便被拆得赤裸裸仍无法改变车骨架的老式自行车。
这是我看完张扬的《昨天》后,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意象和感觉。
在不经意中找到我去年买的一套张扬作品集,收了《昨天》、《爱情麻辣烫》、《洗澡》和《向日葵》四部DVD(估计是盗版的)。
刚买来时只看了《爱情麻辣烫》,其他的就扔在一边了。
常常是这样,对于需要用心去看的电影,总是要等待有适当心境时才去看,所以在我买来的近3000张DVD中有约三分之一的碟还在静候召幸。
二“当一个人走得太远,他还能找到归途吗?
”这句话是《昨天》的宣传语。
影片采用了纪实拍摄方式,形式上还原了贾宏声从1992年刚开始接触毒品到1997年戒毒成功出院的历程,以采访的形式分成段落式的讲述,剧中除了贾宏声的妹妹由王彤扮演外,其他人物均由生活中的原人表演。
贾的父母贾凤森、柴秀玲都是吉林四平话剧团的演员,所以整个演员阵容还是非常专业的。
从导演表面上的意图来看,片中主要讲述就是吸毒与戒毒,是贾宏声与自己、与他的父母所进行的一场战争,最后通过父母的关爱感化和他自己的斗争以获得“新生”告终。
但事实上其深层的主题却是剧中贾宏声苦思的问题:人为什么活着?
活着有意思吗?
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不可否认,这是一部震撼人心的、让观众记得住的电影。
当贾宏声在酒后狠抽了他父亲两巴掌,然后跪下来猛叩响头,直叩到满脑门是血时,当贾父被打懵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时,我几乎被这意想不到的情节震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才返过神来。
三电影的剧情实际是从1995年开始的,贾宏声的父母提前办了退休,把家从东北四平搬来北京,和贾宏声住在一起,帮助他戒毒。
贾宏声自己也正在戒毒的努力中,成天关在黑暗的房间里,包着头巾,穿着黑色睡袍,不停地抽劣质烟。
对于父母的到来显得异常冷漠,甚至有些厌烦。
他不许父母亲进他的房间,说脏,脚臭。
不准家人用日用肥皂,说是农民用的。
不许父亲说东北方言,要求他要学会说北京话。
但在生活上却依赖着父母。
拒绝接戏,与外界几乎断绝一切联系。
一年来他完全是自闭,不和任何人交流,只听一盘Beatles的磁带,对着墙上的John Lennon画像产生这样那样幻觉,并独自胡言乱语。
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贾宏声曾参演了很多影视剧作品:《银蛇谋杀案》、《北京,你早》、《周末情人》、《陕西大嫂》、《黑雪》、《极度寒冷》、《梁祝》……(我只从电视上不完整地看过《银蛇谋杀案》和《北京,你早》),虽然崭露头角,成为一时的偶像明星,但并没有塑造出精彩的银幕形象。
演技颇具鲜明个性,不过停滞在虚华、肤浅的层面,一直没有质的飞跃。
电影中有这么一个情节:他在一部影片扮演了杀手之类的角色,比较搞笑地模仿港片的枪战Pose,遭到圈内人的嘲讽。
种种嘲讽对于自尊心极强的他是一种打击,自从1992年排练话剧《蜘蛛女之吻》开始接触毒品以来,宏声变得狂躁、偏执、极端……。
影片中有他第一次抽大麻的情节,当时他对大麻反应强烈,狂吐,但是从此以后却抽得更狠。
在吸毒的同时,他接触到了西方摇滚乐,认识了好朋友顺兴,知道了Beatles及其John Lennon……生日聚会上,搞摇滚的朋友送他一幅John Lennon的画像,从此被他奉为精神之父。
他终日沉迷在Beatles的音乐里,慢慢地,他越来越自闭,陷入了某种虚空的境地而无法自拔,与同住一起的顺兴也变得无话可说。
(两个人呆在一起时间长了,该说的和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在电影中有这么一段贾宏声独白:忽然回到93年的那一天,我的身体像片衣服一样铺在地上,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耳机里响起第一个音符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洁,很残忍,轻轻一下就让我彻底崩溃了。
那一刻起我感觉我是Lennon的儿子,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终点,而他们还在毫无目的的东奔西跑,我感觉他们都是白痴。
带着这种来自某种幻觉和获得冥冥中神秘暗示的感觉,贾宏声泪流满面,几近虚脱地跑回家,看到顺兴正和女朋友切菜做饭,他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还做饭那!”顺兴被这话问晕了:“做饭怎么了?”贾宏声无比厌恶地说:“你滚蛋!
”这次的顿悟,使他从此鄙视看到的一切来来往往的人群,骂他们傻B。
顺兴走了,贾宏声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继续领悟Beatles的启示,整整一年,他就听那盘磁带,极少外出,只有他的妹妹偶尔来照看他,往冰箱里补充一点食物,给他留点钱。
他当时的经济收入只有中央实验话剧团每月给的几百元,仅靠这点钱,他还抽着大麻。
一次他到楼道里偷了邻居一颗白菜要下面条,正巧被邻居开门撞见了,无言以对的他抱着白菜向邻居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拍《周末情人》期间,也是贾宏声抽大麻最凶的时候,在那时,他结识了音乐人李杰。
直到“晕”着拍完《梁祝》,贾宏声已经彻底厌烦了演员生活,每次演戏总无法找到最佳的状态, 直至最终对演戏完全丧失了信心。
“演戏太虚伪,音乐才是真的”他决定从此不再接戏,准备拉李杰搞个乐队。
上个世纪90年代的北京,最in的先锋表演艺术莫过于摇滚,可尽管贾宏声听烂了Beatles,对摇滚乐他依旧是个门外汉,他把李杰拉到家里住着,开始狂学弹吉它。
每天日出到日落,他可以一句话都不说,旁若无人地苦练几个单调的和弦指法,或者异常兴奋地听摇滚,在深夜不顾左邻右舍的抗议,把音箱堆在窗前,把喇叭音量调到最大,狂热地看着伙伴,却无法用语言来与伙伴交流他的激昂之情。
这样氛围令李杰感到窒息和恐惧,他不知道对方何时是闷声不吭的幽灵,何时又忽而变为热血沸腾、蠢蠢欲动的野兽。
两个星期后,他仓皇逃离了贾宏声的小屋。
李杰的“逃离”使贾宏声对所有的人都失望了,一则他失去了音乐方面的依赖和指导,二则他失去志同道合共创伟大乐队的搭档。
“没有人能扛得过我,可是我到底该干些什么呢?
”每天除了看着列侬的画像,企求再次获得启示外,无所作为,也无可作为。
摇滚距离他似乎近在咫尺,却远在云端,他像困兽一般,终日守望在窗前,痴痴地注视着天空,寻找着答案。
有一天,他看到天边出现一片黑色的云,在云层中分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看,而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这双眼睛正是自己的眼睛。
Let it beLet it beLet it beLet it be对于面临的困境,贾宏声无数次想这样告诉自己和离他而去的朋友,Let it be,随它去吧,我能应付得了,我要死磕下去,决不走回头路。
可是他无法应付得了,生来从未如此地感到孤立无助,无可适从。
当我发现自己处于烦恼之中 他来到我的身边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当我站在黑暗的时空他站在我的面前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所有伤心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即使他们分离他们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顺其自然阴云密布的夜空将会有光明 他照耀我直到明天顺其自然 不知道这首歌被这样译法是外文书店的杰作,还是张扬的,总之是避开了原歌词中的“圣母玛利亚”,而以“他”代之,这个“他”反正是很容易被贾宏声理解为John Lennon之灵。
靠它,贾宏声死命支撑着几近崩溃的精神。
父母也在他鄙视的人群之列,因此他拒绝和他们正常交流。
当父亲找到他,语重心长地问道:“宏声,我们以前无话不谈,现在还能交流吗?
”他漠然靠在床上,冷冷道:“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电影再现了双亲为帮助他恢复正常而做出的努力,特别是父亲,被迫换上儿子要求他穿的小一码牛仔裤,陪他去公路旁的草地散步、喝酒、骑自行车、为他跑到外文书店买“拉皮豆丝” (The Beatles)的磁带………有一次,贾宏声在雨中走了一通宵,路过一个兰州拉面摊时想起要吃面,就回家跟他母亲要10元,母亲疑心他彻夜未归,可能又想去买大麻,没给他钱。
气急败坏的他开始在房间里撒泼,踹翻了电视机,摔砸东西。
父亲见状赶紧把钱给他。
他继续幻想自己是列侬的儿子,追问父亲,咱们家有欧洲血统吗?
你是农民,你为什么是我父亲,你为什么是农民?
我是列侬的儿子。
毒品的后遗症使他患有严重的幻视幻听病症,常常在自己房间里产生遇见龙的幻觉。
1996年3月19日,贾宏声过29岁生日。
午夜,他强把睡在床上的父亲拉到客厅喝啤酒他说:“我今年29岁了,吸了4年毒,什么都没干。
我这4年一直在想,你为什么是我父亲?
你是吗?
”父亲茫然地望着宏声布满血丝的双眼:“我是啊”“你不是!
我是列侬的儿子!
”“这是你的幻想。
”父亲没有意识到儿子即将发作。
贾宏声慢慢站起来,直逼近父亲:“这不是幻想,因为你是农民,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活着?
活着有意思吗?
”父亲:“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
”宏声厉声说:“我今天让你明白,人,为什么活着!什么叫快乐!……”说着举手两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父亲那苍老的脸上。
当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出现在贾宏声面前,他显得有些慌,但并没有反抗,似乎明白自己的死磕扛到头了。
但在精神病院接受医生入院登记的询问时,他仍坚持自己名叫列农,列宁的列、农民的农,家住在伦敦。
在医院里,贾宏声终于无法做到形式上的自闭,他必须面对同一病房的10来个精神病人,在同他们的接触中,他认识到即使是精神病人,也有他们自己的活着的理由和意义,他们中有人认识他是演员,会找他签名,会给他烟抽,会偷吃他的水果,病人还会告诉他:一个人必须要去适应这个环境,而环境不会去适应你。
在这么一个精神和行为均属病态性混乱无序的群体中仍是有基本约束的,你必须按医生的要求服药,否则将被强制捆在病床上,失去肢体上的基本自由。
无论是正常人也好,精神病人也好,你无法绝对自由,天马行空,只能向群体中具普遍约束力的规条和标准妥协。
在这里,他对自己个人能力的弱小有了结论性的认识。
他还遇到了同样进医院治疗的顺兴,顺兴告诉他,自己的女朋友死了,一次注射毒品过量,从楼上飞了下去。
在医院里某个夜晚,贾宏声又一次梦见了那条龙:他盘在屋顶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贾宏声,他说贾宏声又是谁,我说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个名伟大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
他说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你爱吃面条,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给影迷签名,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
我问他我为什么在这呢,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身上恶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把这些恶的东西清理出去,你才能彻底干净。
我问他我干净了吗,他没有回答,两只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就飞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
这个梦指引贾宏声重新拾回了自我,做一个人,而不是列侬的儿子。
基于这种认识,他顺利地通过医生的测验,康复出院。
他戒了酒、戒了毒、戒了幻想。
回家的时候他买了面条和肉馅,要求母亲给他做炸酱面吃。
一年了,他原来涂得五颜六色房间已被父母亲重新装修过,明亮、温馨、整洁,充满了新鲜的空气,原先的东西收进一个大纸箱里。
他从箱子中找出一盘列侬的磁带播放,音乐前奏中有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把母亲吸引过来,他第一次与母亲对视而笑,并为母亲回放了一遍。
1997年的这晚,贾家充满了宁静。
当影片结束的时候,生活全然没有结束,一切都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开始,昨天永远像一个阴影纠缠在所有人的内心。
四1998年,贾宏声接戏主演了电影《苏州河》,他的表演在蛰伏许久之后再次得到肯定。
这一年他认识了在戏中扮演女主角的周迅,两人很是那么回事地交往了三年。
尽管注定没有什么结果,提到周迅,贾宏声的眼中出现亮光,甚至还有点沉醉,少见而令人诧异,他说,她是他记忆中一丝闪亮的色彩,跟她有那么一段,挺有意思的。
2000年11月《昨天》封镜,随后的12月8日,全世界的摇滚乐迷举行了各种各样纪念约翰.列侬被刺20周年的活动。
五始终觉得贾宏声就是个小孩,不管他实际年龄是多大。
一个被父母和命运惯坏了的孩子,敏感、好强、死磕、严重到病态程度的虚荣、偏执、任性、抑郁、自卑、依赖性强、极端、虚伪。
一个弱者,内心虚空和脆弱,极易受到外界诱惑、侵扰、打击而一蹶不振。
经历昨天,他得到应有惩罚,也获得了经验。
这类的孩子在生活中似曾相识,无非其表现的极端程度各不相同而已。
电影中,有段朋友对贾宏声的评论,说贾宏声做什么事都爱过,啤酒,三瓶可以喝得很舒服,可他非要五瓶。
就当是南柯一梦,昨天对于贾宏声就像崔健歌里唱的:我想要离开我想要存在我想要死去之后重头再来。
梦醒时分已到了四十不惑的年段,愿他从此不惑。
听说贾宏声现在又回到从前的封闭状态,但是没有吸毒。
沉思?
忏悔?
继续解开心中的死结?
God bless this boy。
电影没有完全还原贾宏声那段生活的所有重要情节,譬如说关于爱情方面的内容,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这部电影的震撼力。
在电影表现的这段昨天,贾宏声的身边其实一直还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他相恋,还生下一个儿子。
在发现贾宏声吸毒后,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贾宏声,运用药品治疗、精神鼓励、情感安慰等各种办法,甚至跪在地上哀求他,但最终因“心有余而力不足”,黯然带着儿子离去。
这个女人也是个才华出众的演员,他的同学和曾经的同事。
最令我感动的是贾凤森夫妇不轻言放弃的爱和责任心,贾家妹妹的兄妹亲情,这些爱一生陪伴他,从昨天走到今天。
当所有的人离开你的时候,你至少还有亲人。
六关于摇滚,没有人能对其做出准确的定义,它似乎是一种没有教义的音乐宗教信仰,通过金属乐和带着旋律的呐喊来进行的自我表现和精神宣泄。
没有教义,所以迷惘,所以愤怒,所以颓废。
有人(理查德.戈尔德斯坦)说,摇滚最重要的特点是对青春活力的肆无忌惮的挥霍。
不过我喜欢何勇说的:摇滚是什么?
摇够了就滚!
人生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僧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因此在大多数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找到或长时间保持身心上的良好状态,非此苦即有彼苦。
相信吸毒最初是为了消除痛苦,找到最佳的感觉。
无奈这是魔鬼的捷径,代价是在短暂的极乐之后承受绵绵无尽的痛苦。
七很怀疑贾帅哥在最迷恋摇滚的时候对摇滚究竟知道多少?
对奉为精神之父的John Lennon,对Beatles究竟又知道多少?
让他最有感受的那首Yesterday,是和Lennon翻脸导致Beatles乐队解散的保罗.麦卡特尼创作并主唱的。
如果跟着进入幻觉的话,在中国倒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出现一个连侬的儿子。
1967年连侬27岁,在他40年的人生,和他有性关系的女人多达三百多人。
这其中除去第二任妻子小野洋子的话,相信仍会有一些亚洲女子。
我知道这样说肯定会挨四面八方的一顿暴K,其实我只是想说当你奉列侬为精神之父时,他给了你什么样的启导,说到底,列侬也只是小野洋子怀里一个顽皮的孩子而已。
1980年12月8日晚上,在列侬的寓所前,马克·戴维·查普曼走近他的偶像列侬,当时列侬正从豪华轿车里出来。
拿到列侬的签名后,查普曼等着列侬转身走向寓所,然后掏出一把手枪,用一本《麦田守望者》遮在上面,向20码外的列侬连开了5枪,5枪中的4枪打在列侬的背部和左肩处。
列侬趔趄着走向大厦入口,倒下,嘴里涌出鲜血。
歇斯底里的大野洋子跪在他身边,查普曼却不慌不忙走开,坐在街道边并开始读塞林格的这本小说,刚刚所做的好像对他没影响,他只是坐在那里等警察赶到。
查普曼接受审讯时声称他坚信列侬已经变成一个不真诚、卑鄙的伪君子,就像《麦田守望者》书里写到的那些。
他辩解道,因为列侬已被商业主义腐蚀,所以他为保护列侬的纯真而射杀了他。
甚至在被判决有罪时,查普曼仍认为他的行为十分正当。
为证明这一点,在对他的判决聆讯中,他在法庭上大声朗读了塞林格小说中那段著名的“麦田守望者”言论:我老是想像一大群小孩儿在一大块麦田里玩一种游戏,有几千个,旁边没人——我是说没有岁数大一点儿的——除了我。
我会站在一道破悬崖边上——我是说要是他们跑起来不看方向,我就得从哪儿出来抓住他们。
我整天就干那种事,就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得了。
昨天的人都很疯,疯得很有理由。
今天的人也许有同样的理由不疯。
八人为什么活着?
活着,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前提首要以及必要条件。
大多数人不需要想这个问题,直接该做饭的做饭,该睡觉的睡觉。
如果不活着,你怎么思考这个问题?
活着有意思吗?
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因为这里指的“快乐”也是对活着的人而言的,没见过快乐的死人。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从出生到死,从来没有笑过。
如果笑过。
你就得到答案了。
如果从未笑过,去找医生(可能是面瘫什么的),或者去死吧。
这其实是一部纪录片,杀人的纪录片,只是被杀的人刚刚才死罢了。
如果一起拍片的、教他爬格子的那些人对他宽容点,如果他的家人能明白他究竟怎么回事,如果医生能理解大麻和海洛因的区别,如果这些年有个导演能耐心地把他拖回来、告诉他别紧张、一切都好,如果拍这部烂片的张扬能明白这个人身上有多深重的伤口而列侬的儿子或者罗伯特普兰特只不过是伤口上的药而已只要有一件事发生了,他就不会死但所有人都太忙了,像火车司机一样,事业上了轨道,前进,不管铁轨上是不是躺着人他不是能磕,他只是太脆弱、太缓慢了,他有权利活下去么我们有权利从那些火车上下来而活下去么syd barrett吃着LSD活到了60岁,死得很安详,因为剑桥乡下没有火车
贾宏声死了,跳楼自杀了。
我跟我爸说,贾宏声死了。
他哦了一声,又问,怎么死的?
吸毒?
我说不是,跳楼了。
他没有说话,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就啰啰嗦嗦说开了,大概比如什么“毒品害人啊,儿子你什么都可以做,千万别沾毒啊”诸如此类的,如今他大概也明白如果我真打算去做什么,是劝不住我的。
他这个儿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逃课挂科早恋喝酒抽烟,给他惹了一鸡巴麻烦。
过了好长时间,我去倒水喝,我爸在厨房里炒着菜,突然抄着锅铲叹了一口气:人真想开了要寻死,也拦不住啊。
我这就想起了余华在《兄弟》里描写孙伟那反革命父亲自杀的情景:寸把长的铁钉,用板砖硬生生敲到自己颅骨里。
李光头他妈说,人要是真想死了,总能有办法。
贾宏声就这么死了,在这之前我基本上对他一无所知,知道他演过一些戏而已。
他拍银蛇谋杀案出名的时候我刚出生;98年00年拍《苏州河》和《昨天》的时候,我刚被亲生爹娘狠心的推入应试教育的火坑在里面挣扎;在接下来近十年内,他的这两部作品又因为涉及爱情和毒品的缘故理所当然地被屏蔽在我的生活之外。
现在我终于知道,他20岁开始演戏,演话剧话剧,是个前途无量的演员。
92年25岁的时候嗑药吸毒,成了一个混蛋。
这个混蛋却是一个天才,我喜欢看他在《昨天》里在毒瘾发作那一段,浑身抽搐,脸色苍白,瞳孔急剧收缩,全身痉挛却又轻的像一片纸扑在地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指甲深深陷入草皮;还有他打自己父亲前跟他的那段对话:你们这代人从来就没活明白过。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
什么是快乐。
然后他又跪下来:“你是我爸,我今天打了你了,我给你磕头!
”砰砰砰……我并不喜欢这部电影里反应的他,他不孝顺,忤逆,乖戾,混蛋。
但我却被他感动了,那个消失在大雨里的孤独的背影,背着晚霞,不停地走,就这么走了一整晚,清晨来到了天坛,他趴在回音壁上,大声吼出:贾宏声,坚持住!
看到这一段,我他妈差点没飙出泪来。
操。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
看完电影后,我就说,这样的家伙,自杀是迟早的事情,10年他没有自杀,10年后终究也要自杀。
他不去跳楼那才见了鬼了,天才不长命呵。
毕竟这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我最近总是想起海子,但是贾宏声和海子的死又不一样。
海子的性格中始终有一种自杀情节在那里,仿佛自杀是人生中一定要经历的一个环节。
《昨天》里面这样说贾宏声:他就那样,挺较劲的,做什么都比别人过。
他这人比较极端。
极端。
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怎么在这个现实到极端残酷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我想起了这样一句话:理想主义者也好,虚无主义者也好,无政府主义者也好,在这儿是必然会死的。
哪里有什么意外死亡,全是一刀又一刀的慢性谋杀。
活在这世界上,就是这社会的狗崽子,读了那么多道理看了那么多书听了那么多歌,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讲,一点意见都不敢有。
贾宏声这一跳,解脱了,可是接下来还有谁会跳呢。
再过几年十几年的,还有人记得这个骑着破车逆着夕阳展开双臂的家伙呢,明天又会怎样呢。
我不知道。
我夸口说我14岁就听有待的节目,我洋洋得意地数着我听过的摇滚专辑,直至今天还会喜欢耳朵里充斥着重金属和大鼓点,我甚至偶尔喜欢post-rock,可是我还是要坦诚地说:我不懂摇滚乐。
你也一样。
我们听列侬,列侬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们在舞台上歇斯底里,肆意人生,火烧了海魂衫,砸碎了电吉他,然而曲终人散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垃圾场,不知道是谁出的题这么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到最后你还是不能骑着单车看夕阳。
黄昏倾泻一地金黄,你还是要踩着日落大道,柴米油盐,左邻右舍,家长里短,浑噩一天又一天。
摇滚乐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只是一种强烈旋律的代表,为什么会引发一代又一代的人无一例外地青春躁动壮烈牺牲?
如果他代表了所谓的对现状的强硬反叛,为什么很多摇滚乐其实讲得都是最简单最单纯的故事?
如果他指的是一种音乐理想的纯净极致,那么,哪种音乐形式又不是这样呢?
摇滚乐是要倡导我们去用最强烈最极致的方式追求一个最单纯最本性最为所欲为的生活吗?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生活在一尘不染的世界呢?
摇滚要的绝对自由,并不具有自我合法性啊。
虽然我能理解一种震撼,当我听到Like a rolling stone.虽然我能感到一种肆意,当我看到Nirvana的各种Live.虽然我能感到一种抑制不住的力量,当我看到蒙着眼睛的崔健,腾空跳起的何勇,沸腾的红磡。
可是,我一样能感到一种失落,当我看到迷笛舞台上的何勇,下台后跟人聊的第一件事情是出场费;当我在纪录片里看到一个黑眼圈的何勇,横穿马路去买红薯吃;当我听到他又一次唱起姑娘漂亮,却是在一个气氛不搭的酒吧。
你有一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想法,你渴望世界上最纯洁无暇的平台,你竭力想要变成最不得了的那种人,你有一个精神教父,你有一个灵魂守护,你有一个不为周围人所理解的宏图大志,然后呢?
现实一举将其击碎。
你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也做不到。
你的父亲不是列侬,你没有任何欧洲血统,你渴望生活在极致的理念里,可你的精神搭档却切菜做饭过着世俗生活。
你喜欢音乐可是你乐感极差,你全力表演可是你矫揉造作,你渴望让世界惊叹你的才华,可是你没有,于是,世界对你不屑一顾。
于是你逃避你沉溺你咒骂世界你拒绝人生你苦苦地想这世界是怎么了。
你看世界错了,世界看你错了。
也许摇滚和我们的生活格格不入。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要在心里埋下一个摇滚的种子,然后忘记这棵树,回到每时每刻吸入灰尘的生活里。
只在生活的偶尔时刻,想起这棵小小的树。
然后你开始扮演正常人,试图忘记这棵小小的树,过正常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片子的地方都删除了,我并没有看到结局,不过结局仿佛是他回到了正常的生活里。
可是鹰的翅膀真的可以隐藏吗?
如果你渴望天空,真的可以甘心情愿做一只家养宠物吗?
他最后还是自己离开了自己。
倾尽一生心血想要让自己孩子变正常的父亲,搬了小板凳,坐在离开的孩子身边,无言,无泪。
这是他的故事的真正结局。
话说回来,我能理解他,他是一个生活在自己极致世界里的生物,可是这不妨碍我无比讨厌他,无视自己的社会责任,不孝不敬不负责任。
谁不是走过理想迷茫的漫漫长路,但这不代表我们非得每天在这件事情上死磕,跟全世界死磕,跟强大过去不,跟逆流而上说坚持住。
一个人成长的标志在于,能够为了理想活着;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在于,能够为了理想卑微地活着。
当我们长大,当我们发现我们和世界格格不入,当我们不愿看到镜子里面自己一事无成的样子,痛苦必然充斥每一个红小板奔涌全身。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昨天过去了,与其苦苦追问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样过才能让明天不要为同样的事情苦恼。
我虽然相信命运掌握在大魔王手中,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是小魔,在自己的范围里,向自己的方向迈进。
更何况,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与人交织的社会里,除了坚守自己的小世界外,我们更要努力不去打破别人的世界,更何况是,赋予你生命的亲人。
世界粉碎了你的梦想,作为受害者,你有什么资格什么底气死磕着粉碎父母的世界?
你有点悲天悯人的情怀好吗?
真是不可饶恕。
你只不过是一只网眼开得过大的渔网,大鱼轮不到你,小鱼全溜走了。
捕不到鱼的你,就不能开心地单纯地做一个渔网吗?
摇滚不是追求本质的最自由吗?
Let it be, 这才是人能做到的,最摇滚的事情。
早些时候,我身上的暴戾之气隐隐显现,性格也犹如脱轨的列车,有摇摇欲坠之势,总希望能够奋力的摇晃父母的肩膀,大声地叱责他们的平凡与琐碎,但看见贾宏声狠狠的给了他父亲一耳光,老人捂着脸“呜呜”地哭时,只觉得惨然。
这位父亲,放弃事业,远离老家,来到北京,想帮着他认为身处“困难”之中的儿子;为了讨儿子欢心,他不知道约翰列侬的发音,硬是临摹下肖像,对照着到音像店里买来贾宏声需要的碟片;说了几十年的地方口音,因为贾宏声听不惯,改学普通话。
由“啥”转变成“什么”也许是简单的,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放低威严的姿态去迁就儿子,却是极难做到的吧。
天桥下,贾宏声与父亲彼此间获得了一次谅解,两人喝着啤酒,聊着天,让我以为转变会在此展开;然而一场大雨落下,父亲躲雨,儿子却偏要感受这涤荡污浊的雨滴,说是矫情或姿势高于一切,但他自己显然把自己给感动了,也让他“看清”了父亲,以及身边所有人的俗不可耐,他决定死磕,与家庭、亲人、整个世界死磕。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前些时候豆瓣上怀念黄渝的一篇文章,链接在此: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26091824/;两个极端的人,却在我的脑海里有了奇妙的相遇,挣扎在生活的边缘,不妥协,只不过贾宏声采取了暴烈的态度,而黄渝,怎么说,有点像儿时把玩的橡皮人,任由着被搓扁捏圆也无所谓,仿佛放弃了沉重的肉身,一心扑在他所热爱的数学上。
当然最后,他们都死了。
剧中的贾宏声屈服似的承认自己不过是个凡人,接受精神病治疗,戒毒,恢复到“正常”的、心平气和的生活,现实中的他却跳楼自杀;而黄渝因为一场车祸,也离开人世,然而即使没有这次意外,我怀疑他最终是否会被那些贫乏的琐碎给压断了腰。
怎么说呢,我想有时候,婉转的姿态是必要的,并不是贾宏声口中的“认输”,生活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有高有低,很多时候乏善可陈。
但有人不这么认为,包括过去的我,拿出犄角戳开别人,自己也撞得满头是包,学会用更加沉稳的态度处理这一切,才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吧。
谈回到我自己的父母,其实,我爸对于生活的希望,因为那个物质匮乏年代的后遗症,大概也就是顿顿有菜有肉,家人身体健康安乐,而我的妈妈,闲时搓搓麻将,挟以自重,对丈夫女儿呼呼喝喝,也就没了;没有抱负,但绝称不上“恶”,作为我自己,是应该要去理解的。
最后引用从其他豆友出看见的王安忆的一段话,觉得太好了,总是想要掉下书袋:“他们没有一点虚无,既没有赤贫的无以生存的天地不仁之叹,也没有吃饱了撑的,专攻思想劳动。
所以他们就是浅薄,而且粗鲁。
可是,他们很有力量。
他们的力量在于,他们体现了生活的最正常的状态,最人道的状态。
这状态就是一日一日过下去,如同数米一样。
你也许会觉得没有戏剧性,是的,革命是有戏剧性的,可是革命是英雄的业绩。
革命将人群生生划成好和坏、善和恶、敌和友、英雄和狗熊,而绝大多数人是不应该受到这种甄别的考验的。
绝大多数人只是,怎么说,过一种数米的生涯。
他们有权力在不经受考验的前提下过道德的生活,他们有权力不损人地过一种利己的生活,这就是人道。
这其实就是我们的思想者苦思冥想、革命者为之浴血奋战的人间生活。
奇怪的是——我有时候真觉得奇怪——当我们真实面对着这种人间状态,却不认识它了。
社会经过不自觉的震荡,错接错拼,咬合松开,逐渐协调运行,生成养成了这群体,我们所说的小市民,他们身体力行着我们对于人类的理想。
这理想在提倡的时候总是激昂的,实现时难免趋于平淡,夸张的部分消除了,我们看到了的是“庸俗”两个字。
这多么不公平啊!
”
当我发现自己处于烦恼的时候她来到我的身边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当我深陷黑暗的时空她站在我的面前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所有伤心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即使他们将要分离他们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顺其自然阴云密布的夜空依旧有光明它照耀我直到明天顺气自然Let It Be by Lennon & Mccartney When I find myself in times of trouble Mother Mary comes to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And in my hour of darkness She is standing right in front of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Whisper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And when the broken hearted people Living in the world agre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For though they may be parted there is Still a chance that they will se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And when the night is cloudy, There is still a light that shines on me, Shine on until tomorrow, let it be. I wake up to the sound of music Mother Mary comes to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Whisper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贾宏声很帅,但是我始终不能理解他的动机。这传记拍的很奇怪
自己演出自己的传记片。太写实,所以残忍,所以绝望。如果没有现实的结局,这或许可以作为一部反毒品的教育片,但是现在越看越觉得贾宏声注定就是个悲剧的人物,性格决定命运,大概就是如此。看得非常难受的片子。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尤其是当文艺青年的父母,太不容易了。
他用自己的生命与灵魂献给了这部影片,他父母也用爱去包容了这个列侬之子。最后张开双手骑车那段拍得很棒,镜头 光线 配乐交织在一起,很棒。影片里也听到那个年代的窦唯。
对于文艺青年思考人生的部分,倒是引起不了多少共鸣;但就如何做优秀的父母这一问题,本片着实是生动的一课
单纯,愚蠢,脆弱,虚荣,无知,暴烈,钻牛角尖,极其幼稚,无畏情绪宣泄。所有对生命的追问,用梦呓幻想、愤怒死磕都解决不了问题。让我看到执迷有多可怕,卑微而不自知却怀抱宏愿有多可悲。他意识到“你就是一个人”那一刻的落寞。这不是戒毒片,是自闭教育片,可惜他还是离开了。他不是演员,是自己
挺较劲的一人。做什么都比别人过。你骑自行车开过天安门都像最屌的吉他手在扫弦。当其他人还在毫无目的的东奔西跑,你已然看见了自己的终点像这世界最蓝的一片天空很纯洁很残忍。可是我只看过你的苏州河。到今天才知道你这样的故事和这样的结局。
装逼神片 挺无聊的……越看越丑……那个年代骂人的话真傻boi
中国版《猜火车》,主角自己演自己,看起来像纪录片的故事片,还融入了一点舞台剧的感觉。有才华的文艺青年才叫做文艺青年,没才华的只能算傻逼青年和愤青。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要想追求自由必先放弃一部分自由。如果想不通这一点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变成一个废人。
看完心里堵得慌的文艺b纪录片。他爹像孙子一样伺候一条毒狗😅打开盘一看,这b日木海大三角日鱼月双刑克还是火天蝎,顶级内耗极端完美主义瘾君子,吓人...........
这是真实的。好可怕。追求什么,都没追求自己的内心更加心甘情愿。
镜头,表演,题材我都很喜欢。
放到现在,这演员还要活路?吸毒倒成了耍个性的事情,看这幅死驴脸,要死不活的样子,只会对着父母家人吼,还有什么出息?
我犯的第一个错误:明知这是个男人的传记片还是看了,我犯的第二个错误:明知这是个滚直的传记片还是看了
画质不好,没有字幕。差评。不孝子,不尊重父母,不注意个人卫生,邋遢,吸毒,没有上进心。真不讨人喜欢。海报、演员不好看。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演员,他的作品我从来没看过也不想看。
是我变了吧,理想主义者....现在看来,做作。有人说只要不合我心意,我就会认为是错的,我还真是这样武断吧。他究竟为何自杀,是为了理想还是别的原因呢?但跳楼这种举动,如果完全入世,是不可能做出的。马达,你知道现在的理想主义者,是多假吗?
你是列侬的儿子
贾厉声呵斥父母,敬告其别用肥皂,纠正方言为普通话等戏实在。贾与贾母分坐两屋,从窗户探头出去隔空对话,让我想起管道局九区姥爷家,也是这样的高层,这样的夹角,次卧看向主卧阳台。贾以如此皮肤状态成为电影明星,令我感动。
张杨的理想主义(才华)于他纯粹的《昨天》里一览无遗,它无法割舍般的连接着整整一代人的今天和明天。所谓“飞叶子” 在90年代的语境里具有双重含义,显而易见这部颇受《出租车司机》影响的伪纪录作品剖析的是导演自己。影片里有激烈的城乡矛盾以及个人与体制之间的冲突,然而都顺其自然地融入到真切的父子关系当中。中国式的父子关系是俄狄浦斯到了一半然后遇见俄底修斯,从此顺其自然地改变了命运。张杨在贾宏声的私人史里发现了民族史并感受到了雨水和新生,而王小帅看到的则刚好相反。
本来想写写贾宏声和列侬的,不过发现这俩根本没什么共通性,还是算了。很多人说贾就是一装逼犯,完全不同意,就算人家装逼,但人装到自杀了,一生都在逼,一直逼到死,还能是装逼么?还有,张扬为这片子,倾注的感情简直了。
其实拍得挺好的,原本想给四星,但是他打他爸耳光那幕真的让我心如刀剜……实在太不适了……这种人浅薄而自以为成熟,有自己的向往却不懂如何在眼下的现实中实践、实现,又因为自己的向往至纯至美,所以毫不内省,只一味向外归咎、愤怒、发泄、怪罪,不愿真正付出努力探索可行路径,只愿以作茧自缚的痛苦标榜自我的清高脱俗。他不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环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自由,这自由是百分百的自由,不被任何因素限制的自由,他却要用主观意识限制每个人、限制这个世界的自由,不符合自身向往的一律被判了死罪。于是他由于沉浸在自己至纯至美的向往中而堕落、而自毁。他以为他的痛苦是来源于现实不懂他,其实是他不懂现实;他以为是他人先不理解了他,其实是他先憎恨了他人。我完全理解、彻底讨厌这种人,因为我曾经就与这种人有相同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