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整部电影以后,很疑惑从三个地方开始:1,alex(持枪的黑发男孩)让john(金发男孩)不要到学校去2,alex在餐厅开枪打死了eric(另一名持枪的男孩)3,去学校前,eric和alex在浴室里接吻我的理解是1,alex的目的就是屠人,从他的计划就可以看出,他希望把人都集中到一个地方,一个一个的枪决,听口气,他不想放走任何一个人,但是却警告了john,他明知道这样会减少他目标的数量,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他发狂前,仅存的一点理智?还是说他也意识到了屠杀生命的严重性,所以他并不是真的像他嘴里说的那样是在玩游戏,而是理智的虐杀.2,上面说的理智的虐杀,在这里似乎又有点说不通了, 从alex焦躁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显然是屠杀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像是饥饿的狮子,一看到活物就扑过去,于是杀了eric(且说他们是战友吧),显然这又是不理智的?-- 其实上面的理智正是为这里的疯狂做铺垫:男孩在计划的时候是理智的,有谋划的,因为那些都只是在纸上谈兵,但是当他真正面对无数生命的减灭时,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虽然镜头里没有表示出来,显然他不可能"杀人不眨眼"),不过这种刺激,并没有使他害怕`内疚`产生罪恶感,相反,这挖掘出了他内心最深层的邪恶,他已经丧心病狂.再回到第一个问题,那也是表示了他最后的犹豫,但是被压抑的欲望需要解放,他还是走了进去.3,这是一个暗示同性恋的镜头,看似是一个噱头,其实是在暗示他们的团结,协心和非同一般的战斗力,闻名的底比斯圣军就是由一对对有同性恋关系的士兵组成的,人称战无不胜. 不过,这也是为了进一步说明后来的alex是真的发狂了,因为他只为满足杀欲,可以灭了他爱的人,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在意杀的结果,他只要过程的快感.不得不赞叹导演的高明,他最平淡真实的手法展现了这起校园暴力的案件, 看似他没有加入他的任何情绪和倾向,其实他处处在暗示着,--屠杀前,几乎可以用单调和乏味来形容,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和镜头来记录校园的琐碎,记录着每一个人说过的话,并且用时空重置( 暂且这么说吧,我不知道这种方式叫什么 )的方式丰富了一些的性格,而这些人几乎都是在屠杀时间里出现并丧身的人,john出外,为的是展示这一天是多么的平淡无奇,无聊但透露着平和,学校里的人们是多么的无辜,没有任何预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电影的节奏在屠杀过程中辗转急下,很短的时间里,那些生命结束了, 经营一个生命是如此悠长和繁琐,而结束一个生命是如此的仓促和简单.导演的意向显露无疑(恶搞一下,也许alex只爱john,但是john不爱alex,john爱的是封面的那个女孩,而无奈eric又老缠着alex,迫于各方面的压力,alex发起了这场暴行,也是为了展现自己男人的一面给john看,诱惑eric加入只是为了借机杀了他,最后对那对情侣的迫害也是处于嫉妒)
看完《大象》之后我太兴奋了,因为《大象》为我提供了一个思路,一部摄影机加斯坦尼康和一群学生加校园(某特定人或职业加特定地点也是一样)就可以拍出一个伟大,优秀且美丽的电影。
格斯·范·桑特,看《大象》时我一直认为他是个独立艺术片导演,毕竟《大象》风格那么独特与强烈,而且这部还获金棕榈了嘛,至少说他以前也怎么也是搞实验电影一类的,到这部终于出头了,结果没想到以前是个拍偏商业片一点的全职导演,像什么《心灵捕手》啊《我自己的爱达荷》啊这种作者属性低的电影居然是他的作品。
然而《大象》后如此浓烈个人风味的电影接连出现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
故事是《大象》最薄弱的地方(制作粗糙是故意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没钱),因为他仅是呈现少年少女的日常一天,但精妙一点还是可以把这种日常设置更贴合主题一点,而且也有一些为了配合长镜头而作用的废戏以及某些没必要的多重视角。
但某些对应还是有角色的,就比如米歇尔明明也是受欺凌的对象。
死却是第一个?
因为我们都未知事件全貌不可能人与人之间全部互相了解。
黑人小哥以酷拽姿势去逞英雄,结果落的那一般田地。
约翰(黄衣小哥)和亲吻约翰的少女(或许安慰更好),是详细呈现了唯二存活了的,为什么?
因为他们这个烂环境中显有的真心好人。
黄衣小哥:一副吊儿郎当的形象,但从他走动的一系列事件来看,是个细腻温柔的小子。
不喜欢学习罢了,所以我们都会从一开始的小讨厌转向喜欢约翰。
相机小哥:可以知道他是个交友广泛的人,但那个广泛是否只包括上流人呢?
红衣小哥:帅是他的代名词,但虚伪与懦弱也是。
孤僻女孩:知道她不善言辞,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从她备受孤立我们替她不满,但从他为数不多的话句是否也能看出他的高傲?
安慰女孩:仅出现三次,但每次都是在拯救或想拯救某人的行动中。
漂亮女孩:三个女孩都是那种典型的欺软怕硬的媚俗的人,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毫无能力,从一开始被讨厌到死。
黑人小哥:典型大男子主义,酷爱显摆自己,证明自己,他或许自身只有那微不足道的自大与普通。
恐袭兄弟:黄毛小哥或许有点人云亦云,跟风使舵。
钢琴小课是心中存有余温的,但全已经被撒旦所吞噬的复仇傀儡。
镜头、剪辑、场面调度、音乐:大部分场景背景跟拍与些许固定镜头辅助凸显其平静克制的影调氛围,更加强一种观察性,而非主观的批评性。
剪辑是完美摒弃了剧情顺序性的剪辑,用交叉剪辑来诉说时间、空间,但其实可能是非同期的,有段同声蒙太奇和几段背景蒙太奇用得可谓绝妙。
场面的都是很值得玩味的,首先影片色调就阴冷峰峻偏绿色奇异加强故事背景风格,几处异视角同时间的展现也尽显功底,虽然说那几处都是尽量少人物化的处力,但处理得如此相似也是困难的。
以及大量长镜头跟拍展现的环境,环境中的人物,人物的动作,动作中的故事性都真实生动做到如此调动一大批人在自己掌控下,还是各异的展现更是厉害的。
音乐全片就只用了两次《月光奏鸣曲》,一次诡异荒诞让人摸不着头脑,第二次则是一种释放与发泄,对于世俗的怒吼叫喊,而且把第一次《月光》的使用给收束了。
剩下全片基本都是嘈杂的环境音以及选择性的对话录音来彰显影片真实基调,美妙又令人恐惧!
我想关于校园暴力,不会有一个国家比得上美国热闹了(因为在更为混乱的南非诸多国家,学校里面没有这么多人),也许我这么说太冷血了,但在美国这么高的枪械普及率下,出现这么多的校园暴力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者我们也可以认为,那些喜欢玩或不喜欢玩CS之类游戏的变态学生在美国太多太多了。
大象,寓言中的角色,就像它的名字,这整部电影都波澜不惊。
每一个随着镜头移动的人,都看起来不怎么正常,却又正常至极,所以看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些人暗藏杀机,然而不幸的是,很多受到排斥的人没有变成整个学校的杀人犯,而是那个会弹至爱丽丝的男孩子。
就是在这种平淡中才能更加深刻的表现出杀人犯的冷血,所带给我们的感官更加强烈。
导演没有带任何一丝情绪来拍摄整部电影,包括结尾。。。。
然后是出现了两次的用滤色镜拍的天空,时不时传出的鸟叫,风声,蝉鸣。
这就是震撼。
很难想象真实的校园暴力的情况,至始至终,枪声,就连多余的惊恐的眼神都没有,就倒地死了。
这还是及至的死亡方式,就连战争中的误伤都自愧不如。
网站只有一个点击,付款,抢自动送上门,枪杀过程,没有听见警笛的声音,这也是杀人的及至了。
表现事实也需要技巧的,我想,在这个只有同情的年代,哭天撼地更没有号召力。
刚看这部电影时,并不明白为何是《大象》而非其他名字。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在一个自然节目中了解,青春期的大象是最最危险的。
《大象》是一部反映青春题材的影片。
同类题材中,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和陈果的《香港制造》都以描述青春的残酷见长,画面粗糙灰暗,电影语言也极尽激烈,如同导演所要展示的质地尖锐血脉喷张的边缘青春,最终走向毁灭。
而这部影片,画面精致秀丽得实在让人赏心悦目,节奏如诗般舒缓,却展现着那样残酷的事实——校园枪杀案。
说实话,在影片开场前半个小时之内,琅还真不知导演要讲什么故事。
还以为就如同贾樟柯一样,纯粹是一些琐碎的展示。
开始,第一个画面,几分钟的镜头全部都给了浮云徜徉的蓝色天空,依稀听见蓝天下球场的喧闹。
浮云流转,光线渐变渐暗,直至天黑。
然后各个人物悉数出场。
金发黄衣的男孩,他喜欢的女孩,正在为筹备影展四处拍照的男孩,刚刚来注册的学生情侣,其貌不扬内心自卑的图书管理员,围在一起唧唧喳喳的鸟雀派,俊秀忧郁受人欺侮的男孩……影片的叙事线索完全以各个人物为脉络,且个个都在做着太平常不过的事情,是我们在学校里都在做的事情。
上课,讨论,课外活动,去校园餐厅吃饭,上厕所,定约会……一切都如此正常,而不安的隐患却潜伏其中。
每个人身上的叙事脉络又常常莫名其妙地断了,有点让人不知所云,尤其对琅这样记性不好的人而言,呵呵。
直到不同人物不同脉络之间的重复和交会,到最后以一声枪响,所有人物的命运在这一声枪响中全部汇合,才恍然大悟,所有脉络的断点,竟是死亡的前兆和生命的终结。
一部影片,只在记录一日的杀戮和毁灭。
影片用了大量的长镜头,来记录各个人物的行走。
在过道,在餐厅,在活动室,不停地从此到彼,不厌其烦地记录行走。
且多为背影。
一部影片里几乎听不到配乐,在行走的过程中,只有隐约模糊的说话声,脚步声,笑声。
一个人拿着一台DV在校园各处走一遭也就是这效果了。
可是不管是谁,都以低头30角度的姿势行走。
青春或许就是这样的姿势吧。
内心困扰的愁郁,让人不自觉地回避着自己和天空。
低头30度,看得清路,却不足以审视自身,面对问题;也不能仰望天空,看见希望。
终于两个孩子以这样的姿势走向毁灭,还毁灭了他人的鲜活。
影片从始至终都未渲染惨烈和残酷,相反却在刻意淡化这些。
或许是因为考虑到曾遭受此种悲剧的家庭的情绪,但琅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悲剧背后的思索和终极关怀。
在两个孩子枪杀校园的过程中,几乎看不到我们以惯性思维预想的恐慌画面,只有一些轻而坚定的枪响,和些许逃跑的身影,恐慌的声音甚至不及先前行走时琐碎的说话和笑声;而两个扛枪的孩子,也并非一脸兽性满嘴粗话,而是平静的,甚至是无辜的。
其中一个孩子,俊秀得如莫扎特一般,在弹钢琴的时候,乐曲流淌的都是盈盈漫漫的忧郁和情感。
直到最后,影片也未见丝毫灰暗阴郁,即便在枪击案发生的时候,也是满屋子清澈透明的阳光。
在影片的最后,又回到开始时的蓝天,白云。
音乐响起,致爱丽丝,那个俊秀的凶手曾经弹奏的乐曲。
他在开始枪杀校园时,曾说这样做是为了爱。
影片的创作者显然没将谴责和痛恨施加在两个孩子上,可是,究竟要让谁来负点责任?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或许我们应该抬起头,仰望天空。
格斯·范·桑特近乎冷漠的观察视角沿着科伦拜枪击案的肌理运动,目光在杰弗逊校园的日光里缓慢梭巡:走廊里的交错、暗房中的显影液、教室内的辩驳,紧接着枪响。
时间的纹路被抹平重组,暴力像天气预报准时降临,青少年们如孤岛般游荡在规整的校园网格中,暴力成为存在主义的畸形宣言。
传统犯罪叙事对动机的猎奇消失,Alex房间里流淌的贝多芬与电子游戏,似乎既非解释亦非开脱,只是将暴力还原为病灶的症状。
被刻意忽视的面孔们,在长镜头内化为暴力倾泻的符号最后一个长镜头再次对准天空,等待的枪声适时缺席。
沉默的留白把情绪还给观众,以拒绝给出答案的凝、视,将暴力现场转化为当代社会的切片,有力、高效令人赞叹。
这是无关悲剧、戏剧、纪录或犯罪的电影,正像人类们本来只是在各自的真空中沉默豢养着房间里的大象,等待可能发生的一次次闯入。
小时候,我们中间流传着一首改编得很顺口的歌谣: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我去炸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炸没了!
长大了想想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但是那样的一种对学校的憎恨是多么可怕而《大象》就是这样两个要“炸学校”的孩子,还有貌似平常的一天美国高中生活整个电影象是Dogme95的风格,很多都是用手提摄像机拍摄的,完全是以不同学生的视角为线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天,但是在小小的校园里彼此交织着,就像我们平常看到的每一天上课,运动,吃饭,讨论,整个电影平稳缓慢,好像还很和谐可是两个看上去还很天真的孩子却酝酿着一场血腥的屠杀他们迷恋Nazi,他们喜欢游戏中杀人的快感,他们可以通过网络很轻易地得到枪枝,他们的计划滴水不漏,他们笑得有些得意又邪恶可我总觉得他们还是孩子,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优美的钢琴声不能抚慰他们内心的焦灼,平日熟悉的面孔只能成为他们泄愤的工具他们只有彼此拥抱,才能初尝爱情的味道,但是一切都成了死亡的前奏,那么优美而残酷女孩的鲜血喷在图书馆的书架上,刚才她还在抱怨老师要她明天体育课穿短裤来,还有别的女生的嘲笑爱好摄影的男生一路都在拍,校园里的情侣,金发的男孩,以及手持武器的男孩一帮女孩子爱美而八卦,当她们呕吐出午饭的时候,想不到冷冰冰的枪管抵在身后而瘫倒在地的校长,也最终成了他们的靶子...一切象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迷途的孩子啊,你能得到内心的安宁吗?
就像大象出现在起居室,人们要么假装它不可能在那儿,要么以为它不是真的大象
《大象》采用了一种树状叙述结构,即每一个人物视角都是一脉枝桠,多支在不同的空间内随同一时间推进,最后汇于主干终于结尾。
导演有意让影片产生一种多视角的重复,同类似摄影聚焦的表现人物方式一起,不仅为电影提供了一个陌生化的架构,或许还在形式上配合了本片主旨,表达了一种压抑下的沉默。
我们大概不能否认《大象》在叙事手法上与《罗生门》的密切关联。
二者的叙事均是在叙述同一时空当中的同一事件当中展开的,但限于电影的时间艺术性,导演不得不将这些逻辑上处于同一时间的事件分置于影片现实时间的前前后后,同时又以特定手法为电影创造空间感。
实际上,如何创造空间感正是二者的差异所在:《罗生门》实际上讲述的是一个故事随时间推进产生的变异,它关于记忆、关于真相。
真相存留在时间与记忆当中,而时间能够取消事件的同一性。
虽然《罗生门》讲述的是一件命案,看上去武士的死亡已经无可置疑,但实际上这个事件是开放的,是能够在不同视点的重复讲述中被隐瞒、被修改的,甚至能够在结尾被悬置,是一种类似博尔赫斯与格非的无限怀疑与可变重复。
《大象》的处理则使事件具有封闭性,正如片中每个人对于其他人物的封闭性,对时空的某一点的不断重复并不是为了推翻与质疑,而是一种表现,一种对时空的确认和证明。
多个叙述枝桠通过不同的视点讲述的是一件不可变的事实,《大象》的重复不在于修改,而在于以时间为参照,生产一种空间的平行感。
而在叙事枝桠的交集到来之前,《大象》呈现的是对单个人物个体的刻画,这种叙事结构的不可变重复为影片导演通过不同人物来安置的多重的观看角度和参照系创造了空间性。
而同样拥有多重视角的《罗生门》的叙事,是通过不同人物对同一事件的覆盖描述完成的,这决定《罗生门》始终要在人物的语言表达中展开;《大象》则以“看”完全替代了讲述。
影片中有大量的长镜头同人物的大段行走跟随拍摄,《大象》的长镜头多是无台词的,本身不仅带有有一种纪实性的表达,并且令观众产生强烈代入感的同时,更是在封闭了听觉之外的感官强调了“看”。
长镜头与人物的距离时远时近,以08:03至14:04 的片段对人物Jordan的长镜头跟随为例:起始镜头距离人物较远,Jordan同周遭景物人物一起,成为观看的对象,接着镜头在11:14突然拉近,画面聚焦Jordan,这样拉近距离的动作使观众对人物产生了亲切感,继而在12:53-13:08,以时间的慢进为提示,镜头甚至替代了Jordan的眼睛,人物Jordan不再是被看的对象,而成为观众“看的装置”。
而伴随这一长达六分钟的镜头的仅是自然声音以及若有似无的沉静的钢琴声,更加突出了“看”的意图,影片便是这样保持着观看不语的姿态。
沉默作为导演一种冷静客观的立场,累积了高潮到来的必要情绪;且导演以沉默的方式为被损害者、为现实沉默者发言,并将此作为一种状态隐喻贯穿全片。
影片正是不倦地引领观众对同一时间作重复体验,多次改变空间性的观看角度,始终压抑着高潮姗姗来迟。
当叙事最终抵达那个枝桠汇合的交点,Aric与Alex成为了叙述主干。
这二人的故事情节似乎与《罗生门》中樵夫的最后揭秘有着相互呼应的共同点——揭示了影片之前的不同人物/不同故事叙述的最终结局。
但实际上,《罗生门》的樵夫自白与前几种叙述是一种互文的关系:互相交错、互相补充、互相渗透;而《大象》的结局视点同之前的几种人物视点则是一种互训的关系,或者说是互相解释的关系:之前的众多视角呈现出的压抑叙述正是结尾到来的理由,而Aric与Alex的情节则使困于导演构造的时空重复之惑的观众得以解脱。
电影呈现了一种以缓慢形式行进中的长镜头。
他们一直在迈下前行的脚步。
绿色草坪。
中性长相的卷发女生独自跑过操场,抬头仰望天空,作暂许停留,我以为看见了她一瞬微笑。
男孩子们依然玩着橄榄球。
音乐流淌得肆无忌惮。
他穿红色的套头衫,背后印着白色的十字图案,跨越一片绿色,行走得从容不迫。
穿过无光的走廊,拾级而上,穿过喧闹人群,四处回顾,留下动态影像般的背影。
漫长的行走,彼此交集,如水的钢琴乐,宛若一种暗示。
吱呀的开门声,瞬间交汇,女生嗔怪般的嗓音。
他不在意地回头望望。
这不像是一部电影,更像是一幅流动的风景画,尽管它朴实无华。
金发的少年红了双眼,以自己都不得知的理由。
美丽的少女偷偷地亲吻。
细节小而甜美。
镜头切换着。
以一种绵延且恬静的方式,柔和相对。
他似乎被排挤了,只是皱皱眉,在厕所对着镜子默默地擦去身上的污物。
俊朗五官闪过些许无奈,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柔弱的表现么?
天空是纯粹的蓝绿颜色,交织着絮状的乌云。
夜色中少年酣睡着的脸,隐约看见轮廓,浅色的发质,夜晚的冷色调的光。
窗外雷声充沛,却无法影响这样安宁的美。
谁知道他们日后拿着枪支的手丝毫不带颤抖。
你如此屠宰青春,是否是一种释放。
我不知晓他们为何如此迷恋于此,平静外表下藏着一颗被意念蹂躏过的心。
曾经相处的同学成了枪下的魂魄,他在死前拍了最后一张挚爱的照片,老师匍匐在地尽失尊严,最后也没能逃过一劫。
他们以此来表达爱,他们的爱暴力而充满尖锐的刺。
他出现在镜头中,那个穿着醒目黄的黑人。
别人都在慌乱逃窜的时候,他却淡定走向凶手。
他明知自己也会失去性命的吧,可他也许怀着最后一分感化同类的态度。
但他并不能扭转乾坤,死的惋惜。
年轻的杀手面无表情听着同伙兴奋地描述战绩,一声枪响,同伙砰然倒地。
行走。
整部电影最长久的镜头。
跨下每一步的同时,你是否想到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Eenie meenie ninie moe, cath a redneck by his toe, if he hollers let him go……黑发少年轻唱着,手上的枪缄默而致命。
他们都逆着光。
《大象》(Elephant,2003)是导演加斯•范•桑特根据1999年发生在美国哥伦拜恩中学那场震惊世界的校园枪击案改编而成的影片,在2003年的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荣获了最佳电影和最佳导演两项大奖,取得巨大成功。
电影片长81分钟。
在影片的前66分钟,导演分别从八组人的视角叙述了一所高中里平常得会让观众打哈欠的半天,但是随着之后的第一声枪响,之前的平静化为乌有,一场血腥的大屠杀开始,而这场屠杀的执行者就是这所学校里的两名学生,Eric和Alex。
这部电影最特别的地方,自然是其打破常规的叙事结构和独具一格的电影语言,本文就将从这两个方面来解读《大象》的深层文本。
对于直线型的叙事结构的突破早已有之,自从格里菲斯在《党同伐异》中运用了分段叙事,后来又在此基础上发展出辐射结构、假设结构、环形结构、双重结构等四种变式。
但是《大象》的叙事结构却是超出这些的,它分别以不同人为叙事中心叙述了同一时间段内的事件,但这些事件本身又是打乱了顺序的。
如果借用克里斯蒂安•麦茨的“平行组合段”概念,不妨姑且称之为“平行结构”,与“平行蒙太奇”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不同的叙事段落之间的时空关系并没有确定的相关性。
对此不妨先从组合段的角度先来梳理一下。
1、镜头。
天空,渐暗直至只剩下路灯,画外音为欢快的嬉戏。
2、段落。
John的父亲醉酒驾车,John送父亲。
3、长镜头。
Elias为情侣拍照。
4、长镜头。
John到学校,打电话叫哥哥来接父亲,遇见老师,被要求去办公室。
5、段落。
操场上学生游戏(音乐为《致爱丽丝》钢琴曲),Nathan离开,遇见三个议论的女生,遇见女友。
6、段落。
John在办公室与老师简短交流,Nathan和Carrie出去,John交代好钥匙的事,去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哭泣,Acadia亲吻John。
7、长镜头。
Acadia与同学讨论同性恋的问题。
8、长镜头。
Nathan和Carrie讨论一起出去玩的问题。
9、长镜头。
John走出教室,遇见狗,遇见来学校的Eric和Alex。
10、段落。
Eric课上被欺负,去洗手间洗干净衣服,去食堂调查。
11、长镜头。
Elias去洗照片的地方,路上与人打招呼(柔缓音乐与超现实的迷幻性音响并存),开始洗照片。
12、长镜头。
Michelle与老师告别,穿过篮球场。
13、长镜头,Elias洗照片。
14、长镜头。
Michelle换衣服。
15、长镜头。
Eric回家喝牛奶。
16、段落。
Elias洗完照片,去图书馆。
17、段落。
Brittany、Jordan和Nicole遇见Nathan后去餐厅吃饭,看见John在逗狗,之后有小争吵,去厕所扣喉。
18、场景。
Eric弹琴,室内环境叙事,Alex玩游戏,两人在网上买枪。
19、长镜头。
天空,渐暗。
20、段落。
Eric和Alex睡觉,起来吃饭,看电视,枪到了,两人试枪。
21、长镜头。
Michelle换衣服后去图书馆,遇见正在拍照的John和Elias。
22、段落。
Eric与Alex洗澡并亲吻,计划杀人(括入性闪前),驱车去学校,遇见John。
John阻止同学和老师并寻找父亲。
23、段落。
Eric和Alex到图书馆,杀死Michelle和Elias,去厕所杀死Brittany、Jordan和Nicole。
24、段落。
Benny帮助Acadia逃出,Alex追到校长。
25、长镜头。
John找到父亲。
26、长镜头。
Benny追寻(有紧张效果的音响)Alex并被杀,校长被杀。
27、段落。
Eric追至餐厅,喝饮料,杀死前来的Alex,找到躲起来的Nathan和Carrie并杀死。
28、长镜头。
天空,音乐为《致爱丽丝》钢琴曲。
从以上的大段落分析中我们不难发现,基本叙事结构中缺乏交替式叙事组合段这一电影语言单位,这是因为本片在叙事中没有交代明确的段落之间的时间关系,所以难以判断段落间的关系是否为交替式叙事组合段。
如果这样的叙事还显得太过复杂和难以理解,那么也可以打破导演的叙事结构,还原为连续的线性结构,这就要求以不同的人为叙事中心。
John。
送醉酒的父亲到学校,打电话给哥哥让其来接父亲,遇到了老师,被叫到办公室,短暂交流之后把钥匙留在办公室里,单独来到一个房间哭泣,被Acadia安慰。
走出去,路上遇见Elias拍照,Michelle从旁跑过,出去逗狗,遇见来学校的Eric和Alex,阻止同学和老师进去,发现父亲不见了,找到父亲。
Elias。
遇见情侣为其拍照,然后走进学校,穿过漫长的过道,来到洗照片的房间,与黑发女孩交流,洗完照片出去,遇见John并为其拍照,Michelle从旁跑过,来到图书馆,正巧Eric和Alex,拍了一张照片后被杀。
Michelle。
上体育课被老师要求穿T恤,闷闷不乐回到衣物间换衣服,然后去图书馆,途中遇见Elias为John拍照,到图书馆之后整理图书,遇到Eric和Alex,被杀。
Acadia。
在单独房间里遇见哭泣的John,亲吻并安慰他,去与同学讨论同性恋的问题,屠杀开始后在Benny帮助下逃出。
Brittany、Jordan和Nicole。
在走廊遇见Nathan并讨论,之后去餐厅吃东西,发生争执,然后去厕所扣喉,出来之后被Eric杀害。
Nathan和Carrie。
Nathan在操场玩球之后去教室,遇见三个讨论他的女生,遇见女友,进入办公室请假,两人出来讨论假期出去玩的事情,屠杀开始,逃进冷冻室,最后被发现,被杀。
Benny。
操场上玩过球,后来屠杀开始后帮助Acadia逃出,追踪Alex被发现之后被杀。
Eric和Alex。
Eric上课被同学欺负,进洗手间清洗,去餐厅考察,回家喝牛奶,弹琴,Alex到来,玩杀人游戏,两人买枪,睡觉,起来之后吃饭,看电视,枪到之后试枪,洗澡,计划杀人,驱车去学校,正好碰到逗狗的John,经学校之后开始杀人。
Eric先杀了Michelle和Elias以及Brittany、Jordan和Nicole三人,在餐厅喝饮料并杀了前来的Alex,最后找到躲在冷冻室的Nathan和Carrie。
Alex杀了校长和Benny之后去找Eric,被Eric所杀。
如此整理之后不难发现故事其实集中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从Eric上课被欺负开始,到Eric杀死躲在冷冻室的Nathan和Carrie结束。
导演的高妙之处在于通过以不同人为关注主体进行叙述,给观众造成了一种断裂、重复和杂乱的印象。
这样一种“平行结构”的叙事是对传统的线性叙事形式的解构,意义就在于导演希望通过这样的一种解构将导演的主观意图降到最低,尽可能地还原生活的原貌。
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的所见都是有限的,不可能全方位地观察生活,就好像“盲人摸象”一样,所有人对生活的认识都是非全面的。
这里体现出了桑特对于传统的统一、完整的叙事的解构,体现出一种后现代主义、非理性的叙事风格。
正是这样的叙事,使得电影拥有了一种类似于纪录片的真实感。
当然,这样的一种叙事并不是单纯出于一种形式上的突破需求,也是出于本片表意的需要。
正是由于每个人对于生活观察的片面性,才使得悲剧最终发生,叙述的断裂和不完整,是为了还原生活的断裂和不完整。
当影片从John开始之后,并没有像大多数影片之后围绕他展开,而是在之后又出现了不同的关注主体,为了提醒观众,导演还在每个人物出现时在屏幕上显示了每个人的名字,好像是一种符号性的提醒,提醒有一个关注主体的出现。
随着主人公的不断出现,每一个人片段的生活开始相交,可能是空间上的,也可能是事件上的。
第一次人物的相交是在操场上,Michelle和Nathan出现在同一空间上,之后Nathan遇见了三个女孩并被议论。
最有代表性的情节是先后以John、Elias和Michelle为关注主体的三次对同一事件的叙述以及Acadia安慰并亲吻John的情节。
随着这种相遇的发生,单个的、片面的、线性的叙事逐渐结合为一种网状的叙事,单个人的生活被结合成了一种社会性的生活,较为全面的展现出了故事发生的背景。
在这里,观众被给予了一种特权,得以超过生活的现实性跟随摄像机全面的观察事件发生前的背景。
这样一种看似不符合传统完整性叙事的叙事方式,反而产生了一种最为接近真实的效果,这正是后现代主义叙事的特点,在对完整性、线性叙事的解构中重塑其生活的原貌。
但是虽然导演的目的是通过最低程度的主观化叙事隐藏起自己对于这一悲剧的原因的看法,而只是引导着观众的思考,但是任何叙事都是主观化的,再破碎和多角度的叙事都不可能真正完整全面地反应生活,导演选择的叙事角度和拍摄对象都是主观的,都是浸透了导演的思想的。
即使是导演故意运用无意义的拍摄对象来表现自己客观性,但这本身也是导演的意图,所以不表意的形式是不存在的。
本片也是如此,看似客观、无意义的叙事其实也是包含了导演的叙事意图的。
虽然导演极端克制的叙事确实让观众及其佩服,但是这并不代导演是真正客观的。
导演的关注主体的选择体现出了一种对于边缘化人物的偏爱。
从主角来看,John是逃课的差等生,父亲酗酒,自己躲起来哭而没人倾诉;Elias单独追寻艺术(摄影),骗John说朋友病了,中午不去吃饭只是洗照片;Michelle相貌平平,不敢穿T恤,缺乏自信;Brittany、Jordan和Nicole组成的单独的小集体,甚至拒绝其中一人的男朋友占用其时间,与外界隔绝;Nathan和Carrie也只活在两个人的世界,拒绝一起参加朋友的聚会,被其他人议论并远离;Benny是自我中心的英雄,自然是边缘人;Eric和Alex更不必说,被认为是同性恋,上课被欺负;唯一例外的可能是Acadia,这也许也是她最终逃离的原因。
从其他人物来讲,问Eric在餐厅干什么的女孩、与Elias讨论照片的女孩、图书馆的老师都是亚裔人,后来逃到厕所的金发女孩自己忙着躲进厕所却不告知Brittany、Jordan和Nicole等。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叙述其实十分完整地勾勒出了当时的社会现状,其实这就是一定程度上导演对于这出悲剧的解释。
如果单看Eric的生活经历,我们也可以从导演的有限的叙述中看出一些主观化的细节。
首先是上课时被欺负的情景,这自然是对悲剧的解释之一,这是一个被孤立,被欺负,被边缘化的人。
但同时老师此时讲的内容是关于原子中电子和原子核的关系问题,此刻远离原子核的电子自然是暗指Eric。
之后Eric去餐厅查线路时有一个小细节,他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没有道歉,之后过了一点时间,他痛苦地用双手抱住头,这同样也是对于Eric生活场景的暗示。
之后Eric回家,家中无人。
弹琴,环顾房间四周,有许多抽象画,都传达出了一种痛苦感。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两幅画,一幅是大象,这是本片中唯一提到大象的地方;另一幅在乐谱旁,模糊看见是一位父亲和儿子,结合之后父亲与他惟一的一句话也是关于成绩的,可以推测的是Eric的家庭绝对不完满。
还有之后与Alex亲吻的场景,可以看出二人饱受青春期的困惑。
看电视时看到的法西斯的宣传、游戏中杀人如麻的场景、方便的网上购枪渠道,反映出不安定的现代社会提供的外部因素。
所有这些都是从Eric周围的事物中了解到的他的生活环境。
在大屠杀之后,唯一幸存的两个主人公,John和Acadia,不无巧合地出现在电影的海报上,两人相拥,体现出一丝温暖。
这可否理解为导演的暗示?
杀手并没与杀死所有的人,而是留下了希望,那就是爱。
Acadia对于John轻柔却充满温存的一吻,在这部电影中体现出了难得的美好情感。
而John对于醉酒父亲的关怀,对于老师和同学的提醒,逗狗时难得的升格镜头,都暗示着他将作为“希望之星”存活下去。
如果细读文本,仔细考量本片的电影语言,还有许多值得一说的细节。
本片最特别的电影语言特点就是长镜头和景深镜头的大量运用。
就长镜头来讲,本片甚至可以说是到了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
对于每一个主要人物导演都有跟拍,穿过长长的过道和楼梯,终于到达想去的地方,到了让人有些厌烦的地步。
这样大量的长镜头的运用,同样给人一种真实感。
而且这些镜头没有给任何一个角色视点,这从传统的角度来讲绝对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因为故事片隐藏摄像机的最常用的方法就是认同人物的视点、占用人物的视域,从而使得观众忽视摄像机的存在,让人沉浸在一种虚假的真实里。
但是本片没有借用任何人物的视点,而是采用类似于纪录片的视角来拍摄,但是又是不影响到演员的视点。
这与纪录片又是不同的,因为纪录片中摄像机的出现会影响到被摄人物的行动(即使导演尽力减少这种影响)。
所以本片的视角可以说是一种“不介入生活的纪录片视角”。
这样的视点仿佛时时刻刻提醒观众保持冷静,认真审视事实。
从叙述人称来讲,本片也是极其特别的。
首先它是全知的,虽然并没有给观众呈现出绝对的全知。
同时也是旁知的,因为每一段叙事都有不同的中心,而且某种程度上是彼此独立的。
所以本片的视角笔者称之为“破碎的全知视角”。
还有值得注意的一点细节,每个跟踪人物的长镜头中都会呈现主角开门或进门的镜头。
“开门”以为着一种空间的转换,就本片来说,转换的空间是“相对私人”和“相对公共”的空间,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了导演对于现实生活的认识,每个人都在不同的环境中转换。
如John在老师那里没有一丝认错的意思,但是在单独的房间里却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又如Eric在学校被欺负了话也不敢说,但是在计划杀人时的仰拍镜头却给人一种统筹全局的威慑感。
这种两种空间里的不同表现也是对于人的状态的解构,在十分有限的叙事范围里,每一个人物却都是丰满的,至少是在某一方面是丰满的,这也是导演在解构中重新建构的表现,通过这样的形式,人物被用超越传统的方法重新建构。
就景深镜头来讲,本片也有很多很有意义的运用,有两个特别的值得分析的镜头。
一个是影片刚开始的时候操场的镜头,近景是Michelle孤独地仰望天空,中景是一群男孩在玩橄榄球,远景是一群在上体育课的女生。
这个景深镜头全面地描述了操场上的场景,学生之间一种相互联系又相互隔离的关系在这一景深镜头中展露无遗。
特别是Michelle孤独地仰望天空的姿态与中景、远景中学生尽情嬉戏的情景的对比极具深意。
另外一个景深镜头是Eric和Alex在看希特勒做战争演讲的时候送货的车就从窗外经过,而那车里正装着两人在“GUNSUSA”订购的枪支,屠杀的武器和屠杀的精神刺激源之一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这自然是导演对于这一事件的原因的分析。
所以在导演看似随意的叙述之中十分隐晦地隐藏着主观的意图。
从机位的角度来讲,本片最常用的是平视,大量运用于对于人物的跟拍,虽然人物上下楼梯的时候也会有小的仰拍镜头,但是大体上说来是平视的,而且与人物保持的距离也是相对一定的,所以使得人物和观众始终保持一种客观的距离。
但是也有很明显的俯视和仰视的镜头,如影片一开始John的父亲驾车的镜头就是俯视,表现出了危险驾驶的情景和John所处的家庭环境。
而Eric计划杀人时的仰视也同样表现出他的威慑力。
所以导演并不是一直很随意的在拍摄,很多角度和拍摄都是别有用意的。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本片中的两个大的摇镜头也同样是很有深意的。
第一个是Acadia和同学们很随意欢快地讨论同性恋的问题,第二个是对Eric的房间的表现。
这两个镜头使得人很容易想到就是一群人在围着Eric讨论,用轻松的语气谈论着让Eric愤怒的话题。
另外本片常用的拍摄技巧还有一种就是固定机位拍摄,摄像机不随着人物运动而运动,而是任凭被摄闯进或是逃离取景框,同样造成了一种纯客观记录的效果。
还有就是这部电影中的音响和音乐。
值得一提的音响有两处。
一是Elias拍了照片回去冲洗的路上,一直有很柔和美妙的音乐和一种超现实的仿佛来自于机器的、梦幻的音响,让人仿佛看到他冷静地外表下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同时很有趣的是,在他这一路上,导演很难得地运用了降格拍摄,而每当有人打招呼时,降格解除,但是他并不会停下。
这也可以认为是他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已经将自己边缘化了。
另一处音响是Benny接近Alex的时候响起的紧张的音响,像极了好莱坞中的“最后一分钟营救”,仿佛Benny马上就要解除危险,恢复一个和平安定的校园,但事实却是Alex一转身就杀死了Benny,甚至没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这里是及其精彩的一笔,是导演的后现代主义的解构性叙事的绝妙表达。
突破了观众对于传统的英雄人物的预期性,让观众在目瞪口呆中认清现实:没有可以快速解决问题的英雄,日积月累的问题必须从根本上去解决。
而至于音乐,片中惟一的一首曲子就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除去前述的与音响同时出现的那一段),先后三次出现。
第一次是在影片伊始的操场上,明媚的阳光,嬉戏的人群,配上这么一首舒缓的音乐,让人感觉这一切简直是美妙极了。
第二次是Eric用钢琴弹奏,虽然弹得说不上好,但是却十分认真,可同样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结束时他愤怒地伸出了中指。
第三次是在影片结束的时候,画面是蓝色的天空,有些灰暗。
《致爱丽丝》的作者是贝多芬,而众所周知的是贝多芬孤独一生,但他没有停止对伴侣的追求,据说这首曲子就是他写给自己喜爱的女学生特雷泽的,当然这份感情最终并没有结果。
所以从这首曲子中观众也可以感受到Eric内心深刻的孤独,而片尾的乐音不断,似乎也在提醒着观众去思索。
另外,本片中还有许多的具有符号性的事物值得关注,虽然作为一种语言的电影的能指和所指可以十分接近,但是对于一些意义深刻的符号却并非仅仅如此。
比如片中三次出现的天空,可以当做是电影的一个节拍器,在解构上起着重要的作用,但又不止于此。
片首第一次出现时天空和电线杆是同时出现在画面中的,从画面构图的角度讲,这自然更具有稳定性,但是从表意的角度来讲,天空象征着一种人性化的东西,影片在每次的天空中都运用了降格拍摄,天空中的云快速变幻翻涌,仿佛人心,Eric的心。
假如这个猜测成立,那么电线杆自然就象征了某种通往他的心的途径。
但是很快天空暗了下去,电线杆也随之暗淡,只剩下路灯亮着,可以理解为从这一天开始Eric的情况就是及其危险的,但是还有一丝光亮。
第二次出现是在中午,Eric午睡的时候的天空。
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中,睡觉是死亡的表征。
这里也可以理解为最后光明在Eric心中的死亡。
之后天空继续变暗,失去光明,预示着屠杀的到来。
最后是片尾的时候,故事已经结束了表达,但是却又没有真正结束,天空中的云还在翻滚,观众可以想想Eric在杀害了Nathan和Carrie之后会停止吗?
即使Eric被捕了,类似的事可以停止吗?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另外如上面提到的三次出现的《致爱丽丝》同样也具有这种符号化的作用。
综合前面的分析,不难看出在导演看似杂乱的、客观的后现代主义解构性叙事中,体现着极为深刻的主观态度,那就是对于爱的呼唤。
具体来说,这种呼唤体现在对现实的不合理的揭示,对边缘人群的忽视,对同性恋的错误态度,人与人关系的冷漠,个人中心主义的盛行,家庭问题的突出,师生关系恶化的学校教育,缺乏引导的青春期问题,暴力文化的引导,泛滥的枪支流行等诸多问题。
导演看似不加评述的对问题的呈现,其实从另一个角度体现出了人们对于这些问题的视而不见。
这也正是影片名称的意义所在,elephant in the room是一句英国谚语,用来形容一个明明存在的问题,却被人刻意的回避及无视的情形。
导演通过这样一部影片在呼喊关注,关注这些及其明显而又危险却一直被回避的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讲,本片是极具现实性的,是对于当代美国社会问题的揭示。
而这一切,都是导演通过一种后现代主义的解构性叙事实现的。
在美国科罗拉多州杰佛逊郡科伦拜恩中学(Columbine High School)曾发生了震惊全美的校园枪击事件,十年后,美国导演格斯•范•桑特(Gus Van Sant)将此事件改变成了电影——《大象》,并在戛纳满载而归。
作为美国独立电影的领军人物范•桑特保持了他电影一贯的特殊叙事方式,以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选材策略,在人物刻画上:被边缘化,受歧视,漂泊、孤独、同性恋是他精髓的东西,是他电影价值得到体现的部分。
电影题为《大象》,可出人意料的是,整部影片除了男主角卧室墙上手绘的大象,几乎没有出现过大象的影子,甚至没有像《沉默的羔羊》中的“羔羊”那样被提及过数次。
人们对影片的名称有三种猜测:第一种,是因为青春期的大象最易暴躁,最危险,如影片中受歧视的男孩Alex和Eric。
第二种,解释来自于1989年BBC制作的关于北爱尔兰政治暴力的同名电影《象》,两部影片都提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题——被忽视:就像大象出现在起居室,人们要么假装它不可能在那儿,要么以为它不是真的大象,来自俗语“房间里的大象”elephant in the room; 第三种,出自于印度佛经里的一则寓言故事,一个试图用手来辨别大象的盲人是不可能准确地描绘出大象的完整形象的,每个盲人根据自己接触到的部位所描绘的是彼此不同的存在,跟中国古代“盲人摸象”的故事如出一辙。
对同一个事物,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片面的得是正确的答案,而事实上每个人都仅仅看到事物的一部分或一个方面——每个人自己那部分、自己立场的一方面。
正如范•桑特所说:“对这样的恐怖事件我们不做什么特别的解释。
我们只想写意地表达,给观众留下几分思考的空间”,影片通过校园中几位具有代表性的学生的不同视角反映了枪击事件发生之前和发生时的情景,试图用冷静的态度和风格化的叙事方式表现枪击的整个过程。
导演范•桑特一向青睐青少年主题,如《邪恶的夜晚》(《Mala Noche》 1985)里的非法入境少年、《我私人的爱达荷》(《My Own Private Idaho》 1991)里的男妓、《迷幻公园》(《Paranoid Park》 2007)里的迷惘少年,他们都极具相似性,甚至互相交融——叛逆反抗、放浪形骸、不羁不绊、迷茫无措,而易暴易怒,难以合群,被边缘化。
所以《大象》中学校里受歧视受欺负的同性恋高中生成为电影的主角在范•桑特的镜头下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在那段时间里,也就是从1997 年至1999年之间, 美国大约发生了不少于八起校园枪击事件,乐于拍摄敏感题材的范•桑特选择了其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宗,不仅表达了自己对青少年无责任感、无理性的审视,还增加了影片的卖点,提高关注度,是一种明智的独立电影运作方式。
导演本人不做解释,观众不是傻子,看似轻描淡写旁观者似的自然主义纪实影像更多的是留给人们去反思——不是归咎于同性恋、不是归咎于纳粹主义、不是暴力游戏,而是青少年成长的氛围,学校的环境和整个社会的大环境。
我曾经的一位文明史的外教老师说过这样一席话(虽然有点悲观):“现在的西方世界是没有文化的世界,很多青年人们成了‘两只脚的动物’(biped),每天只有吃饭、睡觉、斗争和交配……”格斯为了拍摄访问了许多学生,最后他说,“有的中学生认为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有的则很满足,但也有的人直接说校园生活就是地狱”(引自《大象》法语版海报)。
片中的青年人不是没有情感,他们有眼泪,有恐惧,只是一些人没有学会宽容,没有学会理解与爱。
其中一位少年曾说过他们这么做是因为爱,可是杀戮的结果却不是爱。
校园枪击,很难不让人想到美国的枪文化。
美国社会学家赫尔曼• 康恩曾经说过: “枪支是美国文化的核心。
”据美国“烟酒和火器管理局”1998年统计:包括步枪、手枪和猎枪,美国约有2.3亿多支枪械流散在民间。
美国法律之所以不禁枪,是因为“美国人民有推翻暴政的自由”(来自《独立宣言》)。
在美国人眼里,枪不仅仅是一种工具,更是一种力量的延伸。
而在美国独立战争的历史上,民兵发挥的决定性作用更为持枪增加了神圣的意味——民兵在莱克星顿打响了第一枪,为独立战争拉开序幕。
在许多美国人看来,最初美国之所以能够获得独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手一支枪。
还有英语里许多与枪相关的词汇往往略带褒义和称赞的色彩,例如:big gun——有影响力的重要人物;go great guns——高速高效地干;with guns blazing——很努力的, 热烈的。
不仅如此,可能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硬摇滚乐队枪炮玫瑰乐队,简称枪花乐队(Guns N' Roses)。
这也就不奇怪在他国当作危险品的枪支在美国被认作“秩序的象征和保守主义的图腾”了。
虽然枪文化不是枪击案的主要原因,对枪支崇拜的整体性意识也是故事的大环境之一。
结构的规整是好莱坞电影赖以生存的法则,打破叙事结构的常规性是独立电影人走向嘎纳的法宝,前有昆汀,后有范桑特。
《大象》没有采用任何已有的叙事模板,而是把时间和事件的结合放在了首位,于是我们看到同一个场景在几人身后出现多次,一个在我们意识中已经走过的时间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反复既有强调的作用,更有全面的特点,当我们从数个角度看待同一个问题时我们会发现一个问题变成了数个问题,《大象》中的重复除了详尽交待,还有丰富原本很薄弱的人物感情和人物刻画。
不同的人走出不同的路,与不同的人产生关系,这其中有一种特殊的意味。
自然导演也没有过多考虑电影高潮来到的时间,或者导演根本就没有去详尽考究电影是否需要高潮,对一些电影来说高潮的迭起和出众是他们赚取票房的利器,对另一些电影来说平静舒缓的输出思想和观点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就《大象》而言,枪杀部分与前一部份产生强烈的畸变,平静宁和过渡饱和色彩艳丽的画面,随着枪击声变得乖戾血腥,无论对我们毫无防备的心理,还是生理视觉都是极大的冲击。
但导演不是想靠此来把我们从一种缓慢得甚至有些沉闷的节奏中拖一拖,而是我们发现电影对于时间的还原本事如此,我们可以想象校园里某个千篇一律的早晨是怎样突变成腥风血雨的,这期间是不需要任何铺垫和暗示的,要得只是一个破折号。
而这种在柔美与暴力间直面的对照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暴力美学了。
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影片的结尾,镜头并未交待那对恋人的生死,这一具有不确定性、模糊性的开放式结尾使影片再一次呈现出后现代主义的风格特点,将猜测、争论与反思的空间留给观众。
众多的人物在片中大部分时间内是不会出现的,特别是彼此几乎无关的生活片断,琐碎而凌乱。
但是导演选择用不同的视角展现同一件事情发生前和发生时的不同人的不同状态,用舒缓的节奏,唯美的画面,精致的镜头,深沉的隐喻,表现了人性的异化,集体感的缺失,自我的封闭,压抑和非理智的暴力倾向。
确实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电影,难怪金棕榈奖、最佳导演奖垂青。
校园暴力的泛滥是一个广泛的社会问题,电影通过它的叙事将它还原到我们面前,我们在看到的时候惊讶于它的残酷和血腥,但这不是电影的力量和价值,电影的力量和价值在于让我们看到这些恐怖的场面之后,能有所感悟和反思,当我们回过头去看我们曾经下手做过的事时,有种难以抵挡的惭愧,我们是否在无意间营造过伤害人的氛围;在看到受伤害的人是否曾落井下石;怜悯的心在多少时间里是不闻不问的?
我们相信电影作为一种艺术表达手法,凭借它广泛传播的能力,能够做更多的事,能对我们有更多的启迪,就像平静叙述的《大象》能够在人们心里产生的波澜一样,其他的悲天悯人,或者对于各个群体理解的表达都能创造一种价值。
这才是电影的价值和它的力量所在。
反正我看的没有共鸣。我国青少年的心理还是普遍比较健康的。也买不到枪而且。
9.0/10 长镜头的跟随实行的是一种超写实主义,惊人的美学高度。可以直接说这是新千年最牛逼的戛纳金棕榈,也是GVS的巅峰之作。btw: 戛纳历史上极为少见的出现了金棕榈奖与最佳导演奖重合的案例之一。
一看电影拍成这样,就知道一定是标着大奖去的……
真的很难看懂,费脑子。需要看影评。
1.接连不断却又与众不同的长镜;2.人缓缓向前走着,落下的是背影的无知,逝去在顷刻间;3.蓝绿色的天空是美好,枪声的游戏的配乐;4.“最重要的是,玩得开心,伙伴。”5.网状结构、支离破碎、一个下午、一个故事。
在我最郁闷的时候居然看了如此闷的长镜头片 此片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我认为可以直接从66分钟开始看= =
Jonny Walker为撒么考虑请Gus Van Sant?
噢噢,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
超多长镜头,看的时候的确很闷,索性画面色彩不错,情节很简单,挺无趣的,不过生活不就是这样无趣无聊的重复着直到灾难的来临么
当卧室里有一头大象时,你不是怀疑大象是假的,就是怀疑卧室是假的。
三星半。极佳的镜头感和极美的色调,始末和过场出现的三次天空美得让人心折。电影本身倒是没有太多值得提的地方,琐碎的生活,淡漠的现实,再搭配上清冷的古典乐,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静静地看完,然后关机
RogerEbert在他的影评中反复强调这部电影没有观点,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导演Gus Van Sant并没有放弃表达自我,电影中不少场景其实都带有强烈的暗示。事实上,即便电影自身没有观点,各种长镜头的存在也为观众创造一种“电影的观点”提供了客观条件。或许这才是导演想要的结果。
校园枪击题材...可以直接看后30分钟.
咋看零落的片段拼凑在一起却构成一个流畅的故事,割裂的桥段们都平淡得那么理所应当,麻木得你连最后看似出乎意料的杀戮都觉在情理之中....
电影就是电影,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上帝啊,好看的电影都跑到哪里去啦?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评价这样的一部片子,大概暴力,同性,青春,校园,对于我这样已经脱离校园将近十年之久的老人来说,太多的不感冒。何况和我这个,曾经整日周旋于课本、饥饿的高中生涯来说,太多的不认同。虽说能够想象国外的生活,却不能融入自然无法共鸣。很不幸的是,我是如此的疲惫,导致我睡着
好像是学生作业
固定机位+长镜头,适合1.25倍速看,最不解的是射杀他的伙伴,我个人认为,在现实里无论何种情况和场景,除非对方求死或者把枪口对准你,不然杀队友就是遗臭万年,人见人踩的行为
看完才发现桐岛要退部有明显致敬之意。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一个非常有噱头的事件却没有用好莱坞叙事,平静的令人震撼。其实这部电影的气质和我最近一个想法十分相近:制造一批有价值的人物,观众认识了解之后,让他们突然死去。这种震撼可以最大限度的逼近你的经验,让你目瞪口呆。可惜,崔颢题诗在上头
我先看的迷幻公园。 觉得大象比不上。 虽然镜头无比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