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印度片里,女性和底层人民生存状态之恶劣,已是世所罕有。
《神秘巨星》家暴场面我原以为,日本导演是枝裕和的《无人知晓》,母亲抛弃四个孩子,任其自生自灭,已是令人发指。
《无人知晓》被抛弃的孩子却不想,一部黎巴嫩电影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何以为家》。
在大陆上映前,它的名字是,《迦百农》。
《何以为家》《迦百农》在去年和今年,共获得了11项世界性奖项的提名。
其中,包括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和去年法国戛纳金棕榈奖提名。
来自豆瓣影片开头,一个小男孩状告自己的父母,理由是——他们生下了我。
“我要控告我的父母”戏剧性的开头,引出一段令人震惊、愤怒、揪心、难过的往事。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小男孩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丝毫依恋?
什么样的经历,让小男孩成熟到能够说出这样冷酷决绝的话?
小男孩赞恩(赞恩 饰)的父母,是从叙利亚逃难来黎巴嫩的无证难民。
也就是,黑户。
他们没有收入,却生下了一大堆孩子。
一家子生活在狭小拥挤而凌乱的公寓。
赞恩一家他们的经济来源,除了卖女儿,就是大儿子赞恩的打工费。
几个孩子整天游荡在街头,赞恩带着弟弟妹妹卖廉价饮料。
赞恩和弟弟妹妹幼小的弟弟经常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在街头乱转,随时会被车轧死,或被人贩子带走。
赞恩的妹妹萨哈,11岁一发育就被父母强行卖给了商贩。
萨哈被强行带走赞恩无法阻止父母,只能生生看着她被带走,怀孕,死去。
赞恩追赶萨哈11岁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怀孕。
赞恩,第一个发现了萨哈来初潮(女性第一次来例假),第一时间把她藏了起来。
“为什么你内裤上有血”他给萨哈洗干净内裤,脱下自己的T恤给她垫上,又给她买了卫生棉。
专业得就像母亲。
可赞恩不是母亲,他只是一个13岁小男孩。
赞恩却已经是妹妹倚靠的肩膀。
萨哈依赖哥哥赞恩甚至替另一位母亲照顾她的小孩。
萨哈也是一样,她替代母亲照顾弟弟。
11岁的萨哈抱着弟弟他们的眼中,都透露出与年龄不协调的早熟。
而真正的父母,却在法庭上向律师发飙:“你有什么权利批评我,你有过我这种处境吗?
”
“你一生都不会有这种体会,你也体会不到!
”意思是,因为我够惨,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是虫子,不生孩子就没希望了。
”父亲说得理所当然。
意思是,我生孩子是为了存活,拿孩子当交换物,当赚钱工具。
比如,萨哈被化上浓妆,穿上艳丽暴露的衣服,推到商贩面前。
像物品一样被展示的萨哈瘦骨嶙峋的小身体露在外面,尚未发育成熟。
比如,母亲劝说父亲让赞恩去上学,是为了他将来能在更高级的地方打工。
“为我们带回更好的食物。
”至于上学会减少打工时间,母亲说:“让他放学后补上就行了。
”
不配为人父母曾经有一段话,什么样的人可以要孩子?
心智成熟,经济良好,独立,足够的心理准备,有人帮衬......林林总总大概有十来条。
兹以为,有三条必须满足——心智成熟,经济良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赞恩的父母一条都达不到。
自私、贫穷、毫无责任感。
与之相对的,是片中的另一位母亲,拉希尔。
拉希尔与赞恩虽然她很爱孩子,但理性地说,她并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她自己是黑户,还试图让她的孩子也一直背着黑户的阴影活下去。
当她非法挣钱,进了监狱,她甚至都不能向警察提起,家中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拉希尔进监狱她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父母,真的是世上最复杂最具有考验的职业。
可惜,这个职业的“准入门槛”一直被人们忽略。
有人说,赞恩的父母和拉希尔都是为战争所迫。
萨哈的死也有旧制度的原因在里面——周围很多女孩都是十几岁就结婚了。
我倒认为,人这一生起起落落,太多无常。
在有限的选择空间里,做出正确的决定,是我们唯一能把控的事。
可直到结尾,赞恩的母亲都没有停止生育。
她又怀孕了。
还大言不惭地说:“你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我希望是个女孩,我们叫她萨哈。
”
赞恩的回应是:“我不想再见到你,畜生。
”他向电视节目和法官表达:“我希望他们不要再生了。
”
“我希望他们别再生了”但,这可能么?
看着那些空镜头,垃圾成堆的街景,破败的房屋景,屋里如同行尸走肉躺在床上的人。
我只感到,他们深陷无望。
《何以为家》里的大多数剧情,都是赞恩的饰演者,赞恩的真实经历。
现实中,赞恩已经被送到国外,接受教育,开始了新的生活。
走之前,他面对镜头,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原来,他和其他孩子,并无半分分别啊。
(首发于 今日头条号:天涯小鸟movie)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恶性循环十二岁的孩子懂,而亿万处在贫困线之下的成年人却不懂。
不仅在黎巴嫩,不仅在难民群体中,这几乎是全球性的问题,中上阶层生育意愿低,因为他们知道责任两个字的重量,而底层拼命生,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何为责任。
没想到《何以为家》会在中国大陆公映,更没有想到影片上映几天后,在没有大IP也没有明星加持的情况下,单日票房一路走高,坐稳了档期内第二把交椅的位置。
《何以为家》作为一部文艺片,在《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这样的超级大片的狂轰滥炸之下,仍然能够在电影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除了影片本身质量过硬外,影片所带来的社会议题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部让每一位观众都感到无比揪心的作品向每一对父母提出了如下两个尖锐的问题:生儿育女的基本条件是什么?
我们应该怎样为人父母?
有人说,生育权是基本的人权之一。
但是,过度的非理性的生育却带来了“人权的灾难”,当今全球的极度贫困人口中,很大一部分是“高贵的”生育权被“滥用”所带来的。
中国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在不久的将来被我们的邻国超越,原因就在于当我国在控制人口增长的同时,这个邻国却无限地“生生生”!
生育权是基本的人权,好比自由是基本的普世价值。
从人类社会的契约来看,没有绝对的自由,生育权也应该有其“边界”。
自由的“边界”可以通过法律来划定,生育权的“边界”虽然也有通过法律来划定的案例,但这种做法有一定的风险,而且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难以推行——上文提及的那个“生生生”的邻国,也曾有政党提出生育限制政策,但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却让其无法真正推行。
由于历史传统和宗教信仰的影响,对于某些民族来说,“生生生”甚至可以成为女人存在的唯一价值。
你可以说这是对女性权利的冒犯,但反过来说,他们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认为所谓的“女性权利”是对他们民族的极大冒犯。
对于《何以为家》中的赞恩的父母来说,以上关于生育权的讨论对他们来说是完全无效的。
至少,在被儿子告上法庭之前,他们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他们毫无节制毫无理性地“生生生”,几乎是出于本能。
他们可能从来没有想过,作为现代社会的人类,本能之外,还有(经济)能力、责任等社会属性。
他们像动物那样“生生生”,却让他们的孩子过得连动物都不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禽兽不如”。
更可怕的是,“禽兽不如”的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如此的“禽兽不如”,甚至被儿子告上法庭后,他们还是那样的麻木不仁、自以为是。
在法庭上,赞恩的父亲说:“我也是这样出生,这样长大的,我有什么错?
”而赞恩的母亲说:“我这一生都是奴隶,你凭什么批评我?
”是的,赞恩的父母一生都是“奴隶”。
但斯巴达克斯的故事、美国废奴的故事都告诉我们,奴隶也应该有“自我修养”,这样他们才能摆脱奴隶的命运。
赞恩的父母甘为“奴隶”,可是,我们已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他们是活在远古的奴隶制时代,还是十九世纪?
他们生而为“奴隶”,是他们的悲剧,而他们疯狂地制造更多的“奴隶”,以现代社会的普世价值来看,他们是反人类反社会的——他们是“有罪的”。
如果说赞恩也是“奴隶”,那么,他已经是一个觉醒了的“奴隶”,是一个有了“自我修养”的“奴隶”。
他绝不会像他的父母那样,继续制造“奴隶”。
从他对妹妹萨哈的“爱”和他对约纳斯先生的照顾来看,他已经摆脱了“奴隶”的身份,成长为一个人了。
“制毒”是赞恩的父母的谋生手段之一,他们“制毒”的时候,从不顾忌“小奴隶们”的存在,他们甚至让懵懂世事的孩子帮他们“制毒”。
所谓“虎毒不食子”,他们却让孩子们从小埋下“毒根”,真可谓最毒“父母心”了。
赞恩独自照顾约纳斯先生走投无路之时,他也“制毒”,但小小年纪的他,竟然懂得让约纳斯先生“闪开”,真是让人心疼得泪目。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恶性循环十二岁的孩子懂,而亿万处在贫困线之下的成年人却不懂。
不仅在黎巴嫩,不仅在难民群体中,这几乎是全球性的问题,中上阶层生育意愿低,因为他们知道责任两个字的重量,而底层拼命生,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何为责任。
影片中赞恩的父母固然可怜,但并不值得同情,他们的可恨之处远甚于其可怜之状。
《何以为家》去年五月在戛纳电影节获得评审团奖后,成了国际影坛炙手可热的影片,在许多国家和地区都上映了,也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但可以想象得到,绝大部分像赞恩父母那样的父母大概是不会去观看这样一部影片——生活在“地狱”的人们也许并不需要通过银幕去了解“地狱”,正如他们在现实中缺乏自我认知与自我审视。
我相信,观看了这部影片的中国观众,大多是努力成为负责任的父母或者准备成为负责的父母的人们。
而观看了影片之后,他们可能在对待“生儿育女”这件事情上,变得更加审慎,他们的生育意愿甚至可能降低。
世界就是这么荒谬,有“潜力”成为负责任的父母的人们不愿意多生或者不愿意生,而没有意识到“责任”的人们却在“生生生”。
在这样的生育格局之下,世界的颜色和权力结构也将发生巨变,人类身上也可能发生“劣币驱逐良币”的可怕现象,而人类文明或许会倒退到中世纪甚至更为黑暗的时代。
赞恩本人与影片中的角色同名,而且,他也是一名小难民,他在影片中的令人惊艳的“演技”其实是本色演出。
赞恩因为出演了这部影片而改变了他和他的家庭的命运(在联合国的帮助下,赞恩和家人共同移居挪威,从此远离了“奴隶的人生”),但绝大多数的难民可没有他们那么幸运。
任何的人道主义援助都是有选择性,所谓“普渡众生”只是一句理想化的漂亮口号。
生而为人,我们确实天生拥有生育权,但如何理智地负责任地去行使我们的生育权,是每一对父母都应该考虑的问题。
我希望每一对中国父母都能够去看这部《何以为家》,不是去看赞恩“卖惨”(他不“卖”,他是真“惨”),而是去给自己一个“警示”——如果没有信心没有能力给孩子一个“家”,不如,别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其实,我可能想得太多了,作为一个父亲,我大概只能努力独善其身。
《何以为家》由黎巴嫩女导演娜丁·拉巴基导演。
在《何以为家》之前,娜丁·拉巴基自导自演了《焦糖》(2007)、《吾等何处去》(2011)等在国际影坛上有一定影响的作品。
《何以为家》和娜丁·拉巴基之前的作品不同,它的主要演员大部分是非职业演员,而且所演的角色与其自身身份有较大的相似性。
对于娜丁·拉巴基来说,《何以为家》是她创作生涯的一次“朴素转身”。
中国大陆公映的版本与原版相差9分钟。
《何以为家》中并不包含所谓的“敏感内容”,中国大陆公映版之所以少了9分钟,据说是片方为了控制片长以争取更多排片所作出的决定。
删掉的9分钟的内容主要是删掉了一个与主线剧情关系不大的配角的戏份——那个“蜘蛛侠”老人的戏份。
电影的原名“迦百农”,是圣经中的地名。
主耶稣在自己家乡拿撒勒不受欢迎,就到迦百农去布道。
再后来,这个“家外之家”也遭到了毁灭。
路加福音第十章15节提到:迦百农啊,你已经升到了天上。
迦百农代表着无处安放的信仰,无处停泊的灵魂。
所以它地中文译名直接写为终极的拷问——何以为家。
电影的开头,是一位医生在给扎因检查牙齿。
这位医生不是什么牙医,他是在根据牙齿的情况判断扎因大概有几岁。
就像兽医看牲口的牙齿一样。
其实如果母牛会说话,没准她都知道自己的孩子几岁。
扎因的父母呢?
他们不记得了。
这家人靠什么生活?
把吸满止痛药水的衣服晾干,卖给监狱里的人——其实就是倒卖毒品。
去趟监狱,简直像走亲戚一样。
扎因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他负责去药店买止痛药,平时帮一家便利店卖饮料,有时候和人打架。
也不上学。
小孩子,如果不教他,是不知道什么是善恶的。
也许他能从父母每天的打骂、勉强糊口的日子里感受到黏糊糊的不幸福;也许他已经在和生活的撕扯中磨破了手腕处枷锁的皮——这一生他都要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
他已经能感到缺失、迷惑和麻木,但是这个“也许十二岁”的孩子不一定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直到父母因为交不起房租,把他的妹妹萨哈卖给房东当新娘。
扎因有着我看完整部电影也没数清的弟弟妹妹,父母双全,但是萨哈是他唯一的亲人。
妹妹第一次生理期,扎因一边给她洗裤子,一边叮嘱她不要上男人的当。
他们常像小兽一样常依偎在一起。
这种对同胞妹妹的爱,和父母对孩子的爱一样,是一种动物本能——就连几个月大的幼崽都知道紧紧地挤在一起,抵抗巢穴外的寒冷和危险。
可是对于扎因的父母来说,子女不过是待宰的猪。
他们在生孩子——贫穷——卖孩子——继续生的循环中一辈子推着破烂生活的磨盘原地转圈,一点点碾碎家庭、生活和爱。
奔波一辈子,被愚昧和混沌拴在贫穷上一辈子,永远也逃不出悲剧一米远。
他们的生育观来自动物,却忘了生出来的是人,自己也是人。
自己不拿自己当人尚可,被当做牲畜养大的孩子们何辜?
被夺走妹妹的扎因何辜?
因为年龄太小,生产时大出血而死的妹妹何辜?
家庭本应提供庇佑。
在雏鸟未长全羽毛,幼狼没长齐尖牙和爪子之前,他们可以在巢穴里安心待到有能力去承担一切。
而不是戗着毛,瑟瑟发抖着被赶进凄风苦雨的世界。
扎因失望地离家了。
本来想去奶奶家的他意外留在了途中的游乐场,并认识了拉希尔。
在游乐场打工的偷渡女工,也有自己的甜蜜的秘密。
继撕裂般蜕出原生家庭之后,扎因来到了这个甜蜜的小窝。
在这里,导演要把这个家仔细对折好,让每个人的灵魂温暖地重叠在一起。
然后撕成一片一片扔你脸上。
终于有一天,拉希尔在外被抓,再也没能回家。
拉希尔不见了,扎因想了很多办法维持宝宝和自己的生活。
变卖家里的破烂、伪装成叙利亚人领取救济,甚至重操旧业卖止痛药。
不管他去做什么,都用一根绳子拖住由破盆组成的“车”,车里装着宝宝。
他没有任何义务照看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小孩子,他也可以把宝宝卖给人贩子——更不用说那人还提供了不错的价格。
但是扎因把他当成亲弟弟。
如果说这部电影让人心痛到流泪,就是因为扎因没有被父母善待过、没有人对他负责过,他的善良和美好却好像天生一样,从泥沼中长出来。
他不曾拥有家,被亲生父母伤害和驱赶,却努力给素不相识的宝宝一个家。
尽管他只有“大约十二岁”。
尽管他连谎话都说不好。
他憧憬着攒够了钱,带着弟弟一起去瑞典的情景。
可以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可以带着集市上遇到的女孩子。
但是就像他所说的——“生活是个婊子”。
为什么我们让孩子们生活在童话世界里?
为什么小孩子受一点挫折,我们都要尽力开导,让他明白,他还有全宇宙的能量,还有比太阳更耀眼的可能?
因为那些稚嫩的、悄悄向世界伸出的、几乎让人流泪小小触角,需要他们拿出全世界的勇气。
在踏入这个世界之前,我们要保护他们恒星一样的勇敢和爱意。
让他们明白,爱和被爱都是可以向所有人骄傲宣布的一件事。
可是现实是,世界在把这个孩子的骨头一节一节地折断。
终于有一天,房东给房子换了锁,两个孩子无处可去。
扎因没有办法,只好把宝宝给了人贩子。
生活像筛子一样,把所有这些大人荒唐愚昧的决定都透过这个社会的创伤和漏洞筛出去,狂风暴雨般地席卷了最无辜的孩子们。
扎因离开一个不能被称为家的地方,又发现,自己无法搭建起一个家。
继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该向哪里去之后,扎因疑惑一个问题:扎因存在吗?
在法律上,他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但是在现实中就这样蝇营狗苟地活着,能感到的腐烂和坠落,一眼能望到头的命运,摸不到脉搏,听不到心跳,也能证明“扎因”这个人活着吗?
他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是做一个好人,能爱别人也爱自己,希望灵魂能像大人物的衬衫一样熨帖整齐,希望活着的每一秒,都感到心脏跳动发烫。
但是扎因所有的经历,一层一层地剥离血肉,抽筋剥骨,让他发现,他向人性伸出的柔软的触角,缠到了通红的烙铁上。
嘶。
皮焦肉烂。
他恨无能为力,恨腐烂堕落,恨被困住,恨自己就像无用的废物,连弟弟妹妹都保护不了。
于是他拿起了刀。
故事的结尾,扎因通过电视节目发声,最终争取到了移民的资格,他拍了一张咧嘴笑的证件照,开始了新的人生。
这是他在整部电影中唯一一次露出笑容。
这个无家的孩子,离开了灵魂的试炼场,终于向他处找寻自己的幸福。
扎因是幸运的,他的“迦百农”毁灭之后,又找了另一个可去的地方。
可是还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没有家、也找不到家呢?
又有多少家长一辈子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没能像给予生命一样给予孩子爱自己的能力呢?
归根结底,当我们谈论家的时候,到底在谈论什么?
家不是一栋建筑,也和家长的性别、人数无关,更非只有富人才有家。
应该有人提供庇佑,有人受到保护;有人承担责任,使孩童免于流浪、迷茫和惶惑。
免于错位、伤害和憎恨——不要让孩子憎恨生育和生命,让他们明白这是伟大的创造。
更重要的是,在家庭中搭建自己的灵魂框架,学会平静客观地自视和自赏,承认自己的存在——从身体到灵魂,并爱自己。
就像我们也是小孩子的时候,第一天上学的时候,认识新的小朋友的时候,大声地说出,我叫什么,我的父母是谁,我有多么爱他们。
不要家外之家,也不要补充的爱,不用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要被失望冻住的心。
挺胸抬头,骄傲得宛如追逐太阳的向日葵,宛如展示绚丽尾羽的孔雀。
宛如天生。
“以免当我生命终结,发现自己从没有活过。
”
假如你只是为了这一张截图而走进电影院,那你会失望的。
影评称述式的在讲述一个少年犯动手前的一小段人生,但是,这不仅仅是父母的问题,当然我也说不清到底指责了多少问题,因为影片里和现实里的问题真的太多了,我指责不过来了。
我们当然可以把问题很浅薄的归结到父母身上,非常简单的说出父母皆祸害,或者穷人就不应该拥有孩子,生殖癌繁殖癖和地球请罪吧,之类的流行词汇总结。
但是至少在这部影片里,父母不过是这一场巨大的多米诺骨牌游戏里,站在孩子前面的倒数第二块。
当父母本身无法成为顶住家庭的脊梁,那父母就会成为最后被压下来的那一块多米诺骨牌,重重的压在孩子的身上。
然而他们并不是唯一的多米诺骨牌,战乱,动荡,穷困,宗教,愚昧,医疗,教育,当所有的有序都已经失去秩序,全部支撑社会状态的多米诺骨牌都已经倒下,穷人的疯狂繁衍,父母的无责任感,是否是这个电影最想要谴责的内容?
你可以阻止蟑螂的繁衍,你可以指责老鼠的无序,你可以像看到蟑螂和老鼠一样对穷人们吐口水,但是你无法阻止铜的生锈,肉的腐烂,穷的诞生。
当孩子作为这个社会的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倒下的时候,当孩子直接面对全部的社会压力的时候,我们能够只指责父母么?
不是的,是我们在此情此景之下,能够指责的,只有父母而已。
而你肚子里的孩子会和我一样,真的是对父母和社会最好的预言和诅咒啊。
《何以为家》真的是部好电影,整个过程如鲠在喉,但是眼泪怎么都落不下来,作为艺术电影干净利落没有炫技的手法和矫情的剧情。
有个细节,男主赞恩裤子的logo是美国队长的盾牌,可是虚拟的超级英雄并不能拯救身为难民,处于国家战争中的赞恩。
甚至不能解救十一岁就被卖给别人当老婆,又死于生产的萨哈。
监狱那一幕,一道门就把这个世界隔开,监狱里面全部都是中东和非洲的面容,监狱外的慰问团却全部都是白种人,监狱里的中东面孔的msl依旧要礼拜,信仰基督的白种人却坚信能给这群不同信仰的罪犯带来快乐。
但是,一些明明看起来很心酸的场景,赞恩怕约纳斯跑掉用绳子把他栓在桌角,而这个场景在他不负责任只生不养的原生家庭出现过,赞恩还是逃不过原生家庭的影响。
旁边的三个男的居然在旁边大笑?
整个电影院都是他们三个的笑声,这三个傻逼的共情能力有多差?
男人带来的战争,男人带来的生育,男人卖掉的孩子,男人娶了十一岁的女孩儿,还有旁边的三个傻逼。
(只针对电影中的男性和这三个傻逼)但是值得骄傲的一点,这部电影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黎巴嫩女导演拍的。
《迦百农》海报1 “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我很少写影评,如果不得不写的话,要么是因为片子太好,要么是片子太烂,又或者是片子太烂被人说得太好,或者是片子太好被人说得太烂。
《迦百农》属于第一种,好到让人心疼的那种。
相比于内地的新译名《何以为家》,我更喜欢其直译名《迦百农》。
迦百农本是圣经里的地名,位于今天的以色列加利利海附近,现已成为一片废墟。
在英语和法语中,“迦百农”(Capernaum)又有“乱和无规则”的含义,而这,正是影片所展现的。
影片讲述的是一位12岁黎巴嫩小男孩赞恩的辛酸故事,他出生于首都贝鲁特的贫民窟中,多年来与父母和兄弟姐妹七口人一起挤在一个破旧的阁楼里。
赞恩和弟弟妹妹们从未上过学,每天除了打零工和贩卖手工果汁外,还不时受到父母的辱骂和殴打。
由于父母是被政府下达驱逐令的非法居民,孩子们没有能证明自己存在合法性的出生证明或身份证件,这对糟糕的父母甚至也不清楚他们的确切出生日期。
赞恩历经生活的磨难,最后却因为伤人入狱,绝望之下他把父母告上了法庭:
《迦百农》剧照他状告父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却没能够好好地抚养他,没能给他应有的教育、健康和爱。
母亲在狱中告诉赞恩,他又要“当哥哥”了,他这才不得不发出他愤怒的呐喊:我希望大人听我说,我希望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别再生了。
我只记得暴力、侮辱、殴打、链子、管子、皮带。
我听过最温柔的一句话是,“滚,狗娘养的东西”,“滚,你这垃圾”。
生活是一堆狗屎,不比我的鞋子更值钱。
生活是个婊子,我以为我们能活得体面,能被所有人爱。
但上帝不希望我们这样,他宁愿我们做洗碗工。
这如同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男孩父母的脸上,也落在众多“生育癌患者”的脸上。
你穷困潦倒、食不果腹,连自己都难以养活,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这个国家战乱频发、难民遍地,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充满苦难的土地上?
如果你把我生下来只是为了把我遗弃、虐待、辱骂,那又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2不生育就是人生不完整?
近几年春节回家时总会发现自己又多了个表侄子或外甥女,将他们抱在怀里时,骨子里的母性的确会阵阵涌动。
我期待当上母亲的那一刻,但我从来都非常能理解身边的一些丁克朋友,从不故意揣度、恶意指摘。
我只是庆幸自己的观念和人生方向“恰好”与传统做法相契合,庆幸不用大费周章地与传统做斗争罢了。
但如果我是一位不育主义的丁克族,我同样不希望被“不生育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的社会观念绑架。
因为生养孩子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伴随的是巨大的责任。
而这个将新生儿抚养教育成人的交付过程,的确是一项耗时耗力、不容小觑的棘手项目,而这个项目成败未卜,风险共存。
丁克族们不愿承担这样的风险,但不意味着经历了十月怀胎的传统父母们在幼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就成了“圣人”。
就好像《家有儿女》里面二儿子刘星打趣儿说的:“谁让你生我了?
经过我同意了么?
”这个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没有经过孩子的同意就“擅自”把他带到这个美好和苦难并存的世上,身为父母的是不是要对此负责?
是不是要有相应的经济能力,让孩子能够在健康富足的环境下成长?
即使生活拮据,是不是要力所能及地给他应有的爱和关怀?
是不是要竭尽全力教育他,让他成为一位人格健全的人,而非成为对社会的祸害?
而不是在所谓的观念压力的驱使下,到了所谓的年纪就仓促地把一个生命带来这个世上,生而不养,养而不教。
这样的话,还不如不生。
《迦百农》剧照 影片《迦百农》里的父亲在法庭上为自己这么辩护:我有什么错?
我也是这么被生出来,也是这么长大的。
从小到大别人跟我说,“没有孩子,你就不是男人”“孩子是你的脊梁骨”。
我哪会知道有一天我会被自己的脊梁骨戳穿心扉。
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
我不反对你繁衍生息,传续香火,但不顾自身能力盲目生育越生越多,让全家人颠沛流离为你的无知买单,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五个孩子,12岁的大儿子用来打工帮补家用,11岁的二女儿用来嫁给别人换来几个月的口粮,其他的养着留待日后他用。
没有一个孩子是以爱之名诞生的,不过都是父母用来谋生获利的工具,又怎么好意思责怪儿子最后拿起刀子刺向伤害妹妹的恶人。
这样的生育就让你的人生“完整”了吗?
只不过让你的人生更悲催罢了。
3弄反了的教育?
我一直挺反感国内的“感恩教育”。
还记得当年一则“妈妈洗脚”的公益广告,让中小学的感恩教育走向一种尴尬的境地。
老师们布置家庭作业,让学生们在家里给爸妈洗一次脚,去感受父母将你抚养成人的艰辛,用实际行动向父母表示感谢。
甚至还有开家长会时,老师们让学生现场向父母鞠躬,献给父母们这样一份“大礼”。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亲子关系乱象却让人汗颜:育儿经验匮乏的年轻夫妇,把孩子烫伤了摔伤了,过早喂辅食喂成水肿了;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女孩们从小被哥哥们欺负、承担大部分的家务,成绩优异却被迫退学帮补家里生计;还有些父母把孩子当成攀比的工具,强迫孩子上各种补习班兴趣班,考试每次都必须考第一,从不让孩子们喘口气儿……从这个角度来说,相比于在孩子们懵懂无知的童年时期灌输各种感恩观念,让他们小小年纪就背负上“我生养你就是欠我的”这样的恩情债,这个阶段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对父母们的教育吗?
学习怎样抚养幼儿,学习怎样尊重孩子,学习如何正确地去爱孩子,学习科学的教育方式,甚至学习试着去改变一些自身固有的腐朽观念......父母的爱到位了,对孩子们的感恩教育其实只要稍加引导便会水到渠成,哪里用得着刻意为之。
因为爱的教育,向来都是润物细无声的。
韩剧《请回答1988》里面,德善的爸爸在一次德善受委屈后,向女儿道歉时说到:“德善啊,爸爸来到这个世上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当得不好也请你多担待啊。
”是的,但不代表你不可以去努力学习如何当好。
《请回答1988》剧照 我的呐喊,有人听到了吗?
从一句话的简介 就能直击心灵 再到120分钟看完整个故事 心灵一直受到着冲击与震撼。
三个看片小伙伴 开篇就哭的稀里哗啦 直到结束 已经泣不成声 真的是一部还没看完就想让全世界去看的电影。
就为那一句在法院上12岁的小ZEIN的发言:我要控诉父母生下我。
我想让那些无法养活孩子的父母 不要生下孩子。
同样想要讲贫穷困苦环境下的生活 作为黎巴嫩瑰宝 Nadine Labaki 却拍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视角和细节 不是像某些电影只能通过土里土气村了吧唧的人来展现 不是展现穷人只有低素质和抢掠。
迦百农故事发生的地方 很多人都让我们意外的心善 真的让作为被社会洗脑的我们想要检讨自己为何看到那些大人就觉得他们一定是坏人 印象深刻的内容太多了 最最难忘的细节 就是小Zain在离家出走的大巴上看到身边坐下的那位似乎穿着蜘蛛侠衣服的老爷爷时 那段无奈心酸的对话。
那寓意刺痛着人心。
处于他们这个等级的人 连喜欢超级英雄都是要低人一等 做不了蜘蛛侠的梦 只能是蟑螂侠 😢感谢这个电影 在最最后 给我们留下了最最灿烂的笑脸的小Zain作为结局。
在119分钟50秒中 都是那么凄惨苦闷的脸 终于在最后10秒绽放了他这个年龄最应有的笑容。
唯一的MARKET SCREENING 点映场座位太少 太多人都没有进得去看片 只能等卢米埃的大厅放映了才会有更多人来宣传这部片啦 想让全世界看到 CAPERNAUM制片人抵押了自己的房子来拍的这部片子。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真心的 想让全世界都看到这个故事。
迦百农
《何以为家》电影剧本文/娜丁·拉巴基、吉哈德·霍加里、米歇尔·凯塞瓦尼译/胡颖琛内景,警察局-白天在一间又小又脏的警察局办公室里,赞恩站在那里,他是一个又瘦小又驼背的12岁小男孩,只穿了一件脏内衣的他看上去很失落。
他嘴巴张得很大,一位40岁的医生像检查实验室老鼠一样检查他的牙齿。
医生(对赞恩说):把头抬起来。
医生(对镜头外的另一个人说):他没有乳牙了。
我估计他至少12岁,也可能13岁了。
内景,警察局-白天许多被拘留的来自斯里兰卡、埃塞俄比亚和非洲的外来工站在那里,他们看上去都很沮丧。
警察(对一名妇女说):米歇尔,菲律宾的?
米歇尔?
你姓什么?
姓什么?
米歇尔:塞达德。
警察:塞达德。
你有护照吗?
居住许可证呢?
米歇尔:在我女主人家里。
警察:拉玛·贝克姆。
谁是拉玛·拉玛,你怀孕了吗?
拉玛:是的。
警察:几个月了?
拉玛:七个月了。
警察:好的,明爱会会来看你的。
在这些女人当中,有一位年轻的埃塞俄比亚女孩泰吉斯特(拉希尔),她一头短发,看上去比其他人都要惊恐,但是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恐慌。
她的脸颊上有一个黑色的记号。
警察:谁是泰吉斯特·埃罗?
埃塞俄比亚的泰吉斯特·埃罗?
警察(对泰吉斯特说):你是泰吉斯特吗?
泰吉斯特:是的,我是。
内景,少年监狱-白天赞恩戴上了手铐,被狱警押送着正缓慢走过监狱的走廊。
走廊里充斥着混乱的气氛。
内景,法院的走廊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被两个狱警押送着走下楼梯。
内景,关押非法移民的拘留所-白天许多来自不同国家被拘留的妇女正在拘留所里等待着。
拉希尔在她们当中,她站起来,跟在一位给她戴上手铐的狱警后面走了出去。
内景,公交车-白天一些小孩子睡在车里。
一对穿着很贫穷的中年夫妻坐在乘客当中。
他们看上去都怅然若失,安静而焦虑。
外景,法院门前-白天一些当地的媒体记者正忙着调试他们的摄像机,并在司法部的楼梯前进行报导。
内景,法院后面的走廊-白天拉希尔和赞恩各自在狱警的看押下在法院的后门口等待着。
赞恩一直低着头,想要回避拉希尔沉重的凝视。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审判室里十分混乱。
赞恩跟着他的代理律师娜丁。
娜丁穿着律师服,拎着一个包,坐在赞恩旁边。
娜丁盯着赞恩的父母。
拉希尔看上去很沮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法官(对审判室里的人说):开庭。
法官:赞恩·哈吉。
法官(对狱警说):解开他的手铐,让他到长凳来。
赞恩站起身来,靠近原告席的围栏。
狱警给他解开了手铐。
法官:苏阿德·哈吉和塞利姆·哈吉。
苏阿德:是,法官阁下。
苏阿德和塞利姆站起身来走近法官席。
法官:原告正在拘留期间。
他现在在这里,没有戴手拷。
让我看看你的手。
同样在场的……他的代理律师娜丁·阿拉姆。
被告人也在场,塞利姆·哈吉和苏阿德。
哈吉,还有他们的代理律师,萨伊德·塔默。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苏阿德?
苏阿德: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法官阁下。
法官:为什么?
苏阿德:我知道我儿子正在坐牢,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们送上法庭。
塞利姆:我们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任何人都可以起诉我们!
法官:你们是赞恩上次审讯的证人,对吗?
塞利姆:是的。
法官:你做证了吗?
塞利姆:是的。
法官:现在你们是被告。
你知道赞恩因为什么被判有罪吗?
苏阿德:赞恩做了一些幼稚的事情,为此被关进了监狱。
法官:幼稚的事情?
他被判了五年的刑!
他犯罪了。
幼稚的?
你多大了,赞恩?
赞恩:我不知道?
你问他们。
苏阿德低下头,不敢看律师。
娜丁走近法官,呈上法医的诊断书。
娜丁:法官阁下,赞恩没有岀生证明,也从未在国家登记过。
很显然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准确的出生日期……这份是医生的报告,证明案发时赞恩大约12岁左右。
法官(阅读报告):所以他是12岁吗?
娜丁:是的。
法官:赞恩,你现在住在哪里?
赞恩:少年监狱。
法官:你6月15日被拘捕,此后一直在服刑。
你知道为什么吗?
赞恩(怨恨):因为我捅了一个混蛋。
法官:你捅了一个人?
赞恩:是的,一个混蛋。
法官:真的吗?
你确定吗?
审判室的人开始笑起来。
法官:法庭上禁止喧哗!
你都惹了些什么事?
电视、媒体,从监狱打电话出去?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赞恩(怨恨):我知道。
法官:为什么?
赞恩:我要起诉我的父母。
法官:你为什么要起诉你的父母?
赞恩(眼神充满着悲伤):因为他们生下了我。
内景,药店-白天赞恩去家附近的药店。
赞恩:你好。
药剂师:早上好。
赞恩:我要买两盒曲马多。
药剂师:你需要有医生的处方。
赞恩递给药剂师一张皱巴巴的处方。
药剂师:这是给谁买的?
赞恩:我妈妈。
药剂师:她自己为什么不来买?
赞恩:她的胃做了手术。
赞恩跑去另外一家药店用了另外一个理由买曲马多。
赞恩:我妈妈的背摔坏了。
第二位药剂师:是她的主治医生开的这个处方吗?
赞恩:是的。
第二位药剂师:你父亲为什么不能来买药?
赞恩:他瘫痪了。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赞恩最小的妹妹,一个1岁的小女孩的脚被绳子拴住了。
赞恩和他另一个妹妹把买来的曲马多放到一个装满水的盆子里。
他母亲苏阿德正在碾碎曲马多药片。
萨哈尔搅拌着加入了曲马多的水。
赞恩把衣服放到盆子里浸泡。
一旁被拴住脚的小女孩开始玩曲马多的空盒子。
外景,阳台-白天浸过曲马多水的衣物正挂在阳台上晾干。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苏阿德正在化妆,准备出门。
背景处传来孩子的哭声。
苏阿德和赞恩正在打包晒干的衣物,她打了赞恩一下。
内景,公交车-白天苏阿德穿得很寒酸,她坐在一辆拥挤的公交车的后排抽着烟。
她1岁的女儿坐在她腿上,赞恩站在旁边看着他妈妈。
外景,监狱入口-白天赞恩和苏阿德跟其他几位妇女走在一起,他们提着重重的袋子呼吸急促地朝着监狱大门入口走去。
赞恩看上去筋疲力尽。
狱警:你们来这里看谁?
苏阿德:我儿子。
狱警:他叫什么名字?
苏阿德:易卜拉欣·哈吉。
狱警:易卜拉欣·哈吉吗?
苏阿德:是的。
外景,监狱的院子-白天监狱的窗户都用钢筋封住了,一些牢房的钢筋缝隙里伸出了晾衣杆。
这些衣物悬挂在一栋有裂缝的旧楼外面。
一个男人从一间牢房的窗户喊苏阿德的名字。
苏阿德抬起头去寻找那个喊他名字的人。
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提着袋子。
赞恩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他的表哥。
男人:苏阿德阿姨?
这里!
苏阿德:是谁啊?
马苏德吗?
你怎么样啊?
马苏德:亲爱的,你还好吗?
苏阿德:我儿子易卜拉欣没和你在一起吗?
马苏德:没有,他们把他带到了另一间牢房!
1岁的小女孩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苏阿德:她想跟你说话呢!
向他挥手说再见吧。
挥挥手。
赞恩,跟你表哥挥手说再见。
赞恩向表哥挥挥手,表哥也向他挥着手。
苏阿德:你的兄弟们都和你在一个牢房里吗?
马苏德:是的,所有人都在一起!
苏阿德(微笑着):保佑你们。
内景,监狱安检处-白天狱警清空了苏阿德的袋子并且仔细检查了里面的衣物。
苏阿德看上去有些焦虑。
另外一位狱警正在检查赞恩,看他是否藏匿了违禁物品。
内景,监狱探监室-白天苏阿德和赞恩走过一条长长的探监队伍,来到一个探视窗口前。
探监家属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走廊里形成了嘈杂的噪声。
苏阿德放下手里的小婴儿,点燃了一根香烟抽起来。
赞恩站在她旁边。
在玻璃窗口犯人坐着的那一边,一个年轻男人拿起电话开始和苏阿德对话。
易卜拉欣(通过电话说):妈妈,我们现在把价格涨到了15一口。
我们的手因为拧干衣服都弄坏了。
苏阿德(通过电话对儿子说):所以现在,我们的特殊果汁比一公斤肉还要值钱!
(满脸骄傲的神情)这对你来说多好啊!
探监室里混乱嘈杂。
母亲还在和儿子说着什么,但是我们听不见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
小婴儿正玩着她的玩具,赞恩看上去有些忧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外景,阿萨德杂货店门前-白天在炙热的中午,赞恩正吃力地从小货车上卸下了几加仑的桶装水。
阿萨德来到赞恩身后,他看上去20多岁的样子。
阿萨德:快一点儿!
我们走。
当赞恩扛着一箱水的时候,一辆小型校车路过。
车里孩子们的书包都被挂在车外面的保险杠和侧镜上。
这辆小型校车在距离赞恩不远处停了下来。
车上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下车后协助孩子们下车。
女老师安全放下到站的孩子们后又回到车里。
她失望地看着赞恩。
学生:我们明天有考试吗?
女老师:检查下你的笔记本有没有记录。
赞恩把两桶水放到一辆旧推车上。
他准备离开杂货店的时候,阿萨德递给他两包香烟。
阿萨德:这些是给你妈妈的……这些是给美丽的萨哈尔的。
我想她。
阿萨德在另外一个袋子里放了一些拉面和甘草。
赞恩:谢谢。
阿萨德:保重。
赞恩拿着所有的袋子走了。
外景,赞恩家附近-下午在回家的路上,赞恩生气地把袋子里的零食(拉面和甘草)扔进了路边的硬纸箱里,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个困惑不解的男人查看硬纸箱里赞恩扔的东西。
赞恩穿过附近一条拥挤、破旧的街道,这里都是些旧房子,住着社会底层的人。
内景,赞恩家的旧楼-下午赞恩走进他家的旧楼,一个小女孩站在楼外面。
赞恩爬上又黑又脏的楼梯,旧楼里的墙面都是裂缝。
污水从楼梯台阶上溢出,当他爬楼梯时能听到一个孩子的尖叫声。
内景,赞恩的家-下午苏阿德一边拖着满是污水的地,一边在骂人。
苏阿德:阿萨德的父亲,那个混蛋。
每次他往水箱里装水,我们家都会被他那个烂水管淹了!
那个杂种因为让我们免费住在这里所以认为我们欠他的。
一个小女孩正拿着扫帚,另外两个年纪稍大的女孩正帮着她们的妈妈把水扫出去。
门是开着的。
赞恩用他的头敲了敲门。
他的两只手里都拎着杂货袋。
赞恩:萨哈尔!
苏阿德(生气):这算不上房子,这是猪圈!
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萨哈尔打开门,接下了他哥哥手中的水桶。
苏阿德(对她的女儿们大喊):别站在这里。
你们会触电的!
出去!
这个房子是个噩梦!
在屋子的一角,赞恩的父亲塞利姆坐在椅子上,他的妻子正在碎碎地咒骂,他的两个女儿坐在又脏又破的沙发上。
塞利姆(回答苏阿德):那就住到大街上去吧,那里地方大着呢!
赞恩的小妹妹哭得很大声。
她的脚被拴住了。
苏阿德(对赞恩大喊):赞恩,为什么这些蔬菜都烂掉了?
你是惹阿萨德不高兴了吗?
赞恩站起来解开了小妹妹脚上的绳子。
他抱着她去了另一间房。
小妹妹停止了哭泣。
萨哈尔:赞恩,他没让你带给我甘草和拉面吗?
外景,赞恩家附近-晚上一片破旧、贫穷、杂乱的街区和破裂的房屋。
内景,赞恩的家-晚上窗户上没有窗帘,仅用床单遮着。
漆黑的房间里,一个旧的泰迪熊玩具放在椅子上。
赞恩和他的小妹妹睁大眼睛没有睡着。
赞恩转身朝向另外一边,示意他妹妹不要说话。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在另外一间房里,赞恩的六个弟妹正帮助他们的妈妈榨果汁。
小妹妹:起来,赞恩!
赞恩:天才刚刚亮。
让我一个人睡一会儿!
小妹妹:起来,懒家伙!
当赞恩起来的时候,发现他旁边的床垫上有血迹。
他闻了闻血迹,然后检查了一下他的胳膊是不是受伤流血了。
他开始变得有些担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和他的妹妹们手里拿着提桶朝人行道走去。
赞恩手里还拿着一块长方形木头板。
外景,人行道-白天在赞恩家附近一条拥挤的街道上,赞恩正在往他面前一排装满胡萝卜和蔬菜的杯子里挤柠檬汁,他的一个妹妹正在吃小披萨饼。
赞恩坐在人行道上,一个妹妹坐在他旁边,听得到另一个妹妹的哭声。
赞恩(叫卖果汁):最好喝的果汁,喝了有很多营养!
一个男孩买了一杯果汁。
萨哈尔正抱着她最小的妹妹。
另外两个妹妹正在卖果汁,赞恩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赞恩(对萨哈尔说):过来,萨哈尔。
你短裤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萨哈尔(看着自己的短裤):什么血迹?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拉着他的妹妹萨哈尔去了一个公共厕所。
赞恩:快点儿。
否则可能会被人看到。
内景,公共厕所-白天在一个肮脏、废弃的公共厕所内,赞恩在洗手池里用力擦洗他妹妹萨哈尔的内裤。
萨哈尔坐在马桶上。
赞恩:还记得你的朋友阿利娅怎么样了吗?
她妈妈把她关在房子里,直到一个油腻的男人进去带走了她。
如果妈妈知道了,她也会抛弃你的。
她会把你交给阿萨德。
萨哈尔:但是阿萨德人很好啊。
赞恩:他是个混蛋!
萨哈尔(天真地说):但是他会免费给我拉面和甘草吃。
赞恩:他给你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会把你交给阿萨德,他们会不要你。
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萨德会把你关在一个满是老鼠的房间里,把窗户也都遮住。
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会每三天给你一点儿水和过期的拉面。
你没看见他的耳朵吗?
就是被下水道的老鼠咬的。
萨哈尔看上去很害怕。
赞恩试着甩干萨哈尔的内裤。
赞恩:拿着,把内裤穿上。
赞恩脱掉自己的T恤折起来,放到妹妹的裤子里。
赞恩:你穿好了吗?
萨哈尔:穿好了。
赞恩:拿着。
萨哈尔:我要用它做什么呢?
赞恩:像这样把它放到你的裤子里。
内景,阿萨德的杂货店-白天阿萨德在他的杂货店里。
萨哈尔在店外面和阿萨德交谈着。
此时,在杂货店的后面,赞恩趁阿萨德不注意偷拿了一包卫生巾藏到了T恤和短裤里。
阿萨德(对画面外的萨哈尔说):你的头发真好看!
是谁给你梳的?
哈马达吗?
我可以看看吗?
(对赞恩说):小老板,你都做完了吗?
萨哈尔正在杂货店门口吃着拉面。
阿萨德站在她面前抽烟。
赞恩:还需要把百事可乐堆放好。
妈妈还在等着萨哈尔呢。
阿萨德:再待一会儿,我很喜欢你妹妹在这里。
赞恩:我会再带她来的。
阿萨德:我会和你妈妈说的,再见。
外景,屋顶-白天赞恩和萨哈尔互相挨着坐在一起。
赞恩正在敲一个旧垃圾桶。
他妹妹紧紧挽着他,头靠在他的肩上休息。
他们开始唱歌。
一群鸟从他们头顶的天空飞过。
萨哈尔的内裤在阳光下被晒干。
他们周围的楼房和阳台看上去非常的破旧。
在一个屋顶上,一个女孩正拎着一桶水。
在一户人家的阳台上,一群小孩正在玩纸。
赞恩和萨哈尔正聊着天。
他们站起来眺望远处。
外景,街道上-白天萨哈尔和赞恩一起走着。
萨哈尔正在吃拉面。
赞恩:小心点儿。
不要把护垫乱扔,我会告诉你把它们藏在哪儿。
我会告诉你的,明白吗?
萨哈尔:明白。
赞恩和萨哈尔沿着街道走着。
萨哈尔走起路来很不舒服。
她正挠着屁股因为内裤还湿着。
外景,人行道-傍晚在赞恩家附近拥挤的街道上,一些装满了蔬菜汁的塑料杯子整齐地摆在赞恩面前,颜色看上去像甜菜。
赞恩正唱着一些有趣的阿拉伯小调来推销他的蔬菜汁。
站在他旁边的小妹妹也在向过往的行人卖蔬菜汁。
赞恩:甜菜汁,比酒精饮料好!
番茄汁,让你更轻松!
小妹妹(笑着对顾客说):谢谢,再见!
在他们一旁的萨哈尔正在向车上的人卖口香糖。
萨哈尔:给你。
赞恩:这里,拿两个。
外景,人行道-晚上夜色渐黑。
赞恩和他的妹妹们还坐在人行道上。
萨哈尔看上去有点儿害怕,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一个男人靠近她。
赞恩坐在一根绳子上看着他妹妹,流露出悲伤的眼神。
萨哈尔(对陌生男人说):你要干什么?
陌生男人: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萨哈尔:走开。
陌生男人:来吧,就一小会儿。
萨哈尔:从我眼前消失,讨厌鬼!
外景,大街上-晚上赞恩在大街上打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
他的妹妹走在他后面吃着拉面。
一些小孩子正看着这一幕。
男人(背景处):别打了,赞恩。
赞恩:别惹我,蠢货!
赞恩抓着萨哈尔的胳膊往家里走。
内景,赞恩的家-晚上赞恩一家正在用晚餐。
在烛光下,他们在吃很少的肉。
萨哈尔在吃面包。
苏阿德把食物端上了餐桌。
塞利姆:要去学校干什么?
休想。
继续跟着阿萨德干活吧。
苏阿德:你为什么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糕呢?
让赞恩去学着认几个字。
(对赞恩说)坐到你妹妹旁边去,但是别把她吵醒了。
(对塞利姆说)让他去学校吧。
学校还会给孩子们提供食物和衣服。
塞利姆:我们怎么和阿萨德说?
赞恩:阿萨德?
我会跟他说的。
我早上去学校,然后下午给他干活。
苏阿德:你没看到扎赫拉的儿子法里德吗?
他会从学校带一些东西回家。
学校会给一些床垫和衣服。
塞利姆:闭嘴!
苏阿德:至少他会在学校吃饭,然后给妹妹们带些吃的回来。
从那些酒店和婚礼筵席上带一些吃剩的大餐。
这对我们一家都好!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
塞利姆:愿一切顺利,我们周一再说。
苏阿德:一切顺利吗?
塞利姆:需要我向面包发誓吗?
我说了是的。
如果阿萨德生气了把我们赶出去怎么办?
苏阿德:别担心,他不会生气的。
赞恩放学后还会去给他干活的。
外景,赞恩家附近-黎明太阳正在升起,破旧的楼房逐渐清晰。
内景,卫生间-白天在又小又破的浴室内,赞恩正裸着上身拿着一个小水桶洗脸。
肥皂浸到他的眼睛里。
赞恩:该死的肥皂泡!
外景,阿萨德的杂货店门前-白天阿萨德抽着烟,他看着坐在人行道上吃坚果的赞恩。
阿萨德看上去情绪不佳。
阿萨德(恼火地对赞恩说):你怎么了?
这么安静。
给街上的埃姆·哈比卜送一罐煤气去。
赞恩背着阿萨德露出了蔑视的表情。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拉着一罐煤气,挣扎地拖着它沿街走着。
他给上次那辆校车让道。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墙面上都被乱涂乱画了。
外景,街道上-晚上赞恩正在送另一罐煤气,他挣扎地拖着煤气罐沿街走着。
街道上能清楚地听到各种噪音,看起来非常繁忙。
内景,巴伊亚的小吃店-晚上赞恩吃力地把煤气罐拿到小吃店里。
他装上了煤气罐。
巴伊亚太太戴着头巾。
赞恩:巴伊亚太太,我弄好了。
巴伊亚太太:多少钱?
赞恩:一万三。
外景,街道上-下雨天赞恩在滂沱的大雨里推着装满了杂货的婴儿车走在街上送货。
他只穿了一件T恤和红色短裤。
他非常渴,张开嘴喝了一些雨水。
他走进一栋老楼里。
内景,老楼-白天在一栋老房子门口,站着一个戴头巾的女人,她过来帮助赞恩卸下沉重的杂货。
过道看上去非常杂乱,衣服和椅子到处乱放。
内景,另一座老楼-白天赞恩正在派送更多的杂货。
这一次是给一位20岁左右的男人送货,这个男人正抽着烟,看上去很高大。
他试着请赞恩进来,抱着赞恩的头试图亲吻他。
赞恩把头甩开了。
赞恩:拿开你的脏手!
外景,街道上-傍晚赞恩拿着袋子四处张望。
街道上行人匆匆而过。
能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内景,赞恩家的楼梯——白天楼梯里又杂乱又脏。
有鸡在咯咯地叫着。
赞恩继续爬着楼梯,直到他看到一个妹妹正抓着一只鸡。
赞恩:这些鸡哪儿来的?
是谁拿来的?
小妹妹:阿萨德。
他在楼上。
赞恩:阿萨德在楼上吗?
小妹妹:是的。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赞恩走到家门口,看见其他弟弟妹妹们正在和鸡玩着。
他快速走进漆黑的屋子。
他通过半掩着的门看到阿萨德和他父亲阿布·阿萨德正坐在沙发上。
一个小妹妹坐在塞利姆的大腿上。
赞恩轻轻地推着门以便能看到坐在阿萨德旁边的妹妹萨哈尔,萨哈尔化了庸俗的妆,穿了一条带着亮片的裙子。
阿萨德穿着衬衫。
内景,厨房-白天赞恩愤怒地冲进厨房,看到他妈妈正在准备果汁。
赞恩(满脸愤怒):阿萨德跑来这里干什么?
苏阿德(小声说):冷静一点儿。
他在和你父亲讨论租金的事情。
赞恩:我敢打赌,你是在用萨哈尔交换这些鸡。
苏阿德:听我说,等等……赞恩:告诉阿萨德那个混蛋,这里没有什么交易。
苏阿德(抓住赞恩的胳膊):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赞恩:你去告诉他,要不然我自己去。
苏阿德:你小声点儿。
我发誓……什么事儿都没有,这都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赞恩:那萨哈尔为什么要化妆?
苏阿德:她那是为了好玩儿,模仿我呢。
赞恩的一个妹妹正站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说话。
赞恩:他们喝完了果汁,我就赶他们走。
苏阿德(捏着赞恩的脸):听着,不要让我抓狂,明白吗?
赞恩的妈妈赶他出去。
赞恩:去告诉他这事儿不行。
你跟他说,不然我自己去说。
苏阿德把赞恩赶到了卧室。
苏阿德:我不想再听到你说一个字。
你想让阿萨德父子把我们赶出去吗?
闭嘴!
内景,客厅-白天苏阿德拿着装着果汁的杯子走进客厅,端给阿萨德父子喝。
赞恩快速跑过去试图偷听他们的谈话。
苏阿德:欢迎你们,我亲爱的邻居!
阿布·阿萨德,请自便啊。
阿布·阿萨德:谢谢。
苏阿德(对阿萨德说):来一杯,阿萨德。
(对萨哈尔说)亲爱的,带着你妹妹去里屋。
萨哈尔抱着她的小妹妹离开了客厅。
外景,床帘后面的卧室-白天萨哈尔抱着妹妹走进卧室。
赞恩愤怒地看着萨哈尔,然后用手擦掉萨哈尔嘴上的口红。
赞恩:擦掉你脸上令人作呕的口红。
你穿着这条裙子就像个巫婆。
萨哈尔悲伤地看着她的哥哥。
从床帘的小缝隙中,赞恩继续偷听对话。
他看上去很绝望。
内景,客厅一白天苏阿德听着他们的谈话不时点头回应,若有所思。
内景,客厅-白天客人们离开了。
苏阿德正在抽烟。
她用手撑着头休息,看上去非常忧心和悲伤。
塞利姆看上去情绪低落。
屋内非常安静。
他们都在仔细回想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一组城市镜头内景,卧室一白天赞恩正躺在床上。
他陷入了沉思,看上去很悲伤。
外景,几栋楼房-傍晚几栋周边楼房的镜头,呈现出悲惨、贫穷的环境。
所有老楼的楼顶上都有几个水箱。
楼房的外墙壁都有裂缝。
内景,卧室-晚上赞恩躺在他的弟弟妹妹中间,旁边躺着的是萨哈尔。
赞恩无法入睡,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外景,一栋房子-晚上一位戴头巾的女人在阳台上晾衣服。
外景,另一栋房子-晚上一个男人坐在露天阳台上,一个傻傻的女孩子穿着一条黄裙子正在跳舞。
外景,街道上-黎明这是一条空旷的街道,偶尔驶过几辆汽车。
外景,几栋楼房-早上几栋周边楼房的镜头,呈现出悲惨、贫穷的环境。
所有老楼的楼顶上都有几个电缆盘。
楼房的外墙壁都有裂缝。
阳光明媚。
外景,楼房-白天镜头里有几栋楼房,一根电线杆和一座塔。
小鸟们停留在电线杆上。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赞恩哭着坐在地上。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内景,卧室-白天赞恩的一个妹妹睡在床垫上,旁边的地板上凌乱地摆着又脏又旧的拖鞋和鞋子。
另外两个妹妹互相搂抱着睡着了。
内景,客厅一白天塞利姆睡在沙发上,沙发旁边有一张桌子,靠近塞利姆的那一边放着一杯威士忌酒和一根点燃的香烟。
内景,卧室-白天一个小女孩用勺子直接从奶粉罐子里舀了一勺奶粉吃。
在她周围凌乱地摆放着一些鞋子。
赞恩靠近小女孩,示意她不要说话,以免吵醒其他人。
赞恩拿起一个垃圾袋,他脱下拖鞋。
其他的妹妹们都挤在一起睡着了。
赞恩走路的时候特别小心以免吵醒她们。
他打开一个抽屉,取出萨哈尔的一些旧内衣放到垃圾袋里。
他又打开另一个抽屉取出几件衣服。
衣服里夹着一条白色的裙子,赞恩把白裙子拿出来放回了抽屉里。
赞恩走到萨哈尔身边……赞恩(在萨哈尔耳边小声说):萨哈尔……萨哈尔!
醒醒,我们去个地方。
萨哈尔(挣扎着睁开双眼):去哪里呀?
赞恩:我一会儿告诉你。
我回来时要准备好。
不要告诉任何人。
赞恩拿起了一堆衣服,把它们放进蓝色的垃圾袋里。
他看了一眼萨哈尔,然后走了。
内景,客厅一白天赞恩从他爸爸的钱包里拿了些钱出来,然后拎着垃圾袋离开了家。
内景,杂货店-白天在杂货店后面,赞恩偷偷拿了一些罐头食品、面包和卫生巾,然后把它们装进了同一个垃圾袋里。
他走出去的时候,把真正的垃圾袋扔了,然后拿着装衣服和食物的垃圾袋离开了。
外景,公交车站-白天在中午的高温下,赞恩拿着他的垃圾袋跑到一辆停在车站的公交车旁。
赞恩(对公交车司机说):去科拉地区多少钱?
公交车司机:一千。
赞恩:如果我把我妹妹抱在我腿上坐着,你可以只收我们一千吗?
公交车司机:你妹妹在哪里呢?
赞恩:在家里,我现在回去接她过来。
公交车司机:没问题,去接她吧。
赞恩跑回家去。
内景,赞恩家的楼道-白天赞恩快速地爬着楼梯。
他听到了尖叫声和呼喊声。
萨哈尔一边哭着一边祈求。
萨哈尔:求你了,别让我走!
我不想去,求你了!
请不要让我走!
苏阿德朝萨哈尔尖叫。
苏阿德:如果你跑回来,我会狠狠揍你一顿的。
苏阿德正推着萨哈尔下楼,她一只手里拿着萨哈尔的行李,另一只手里还抱着她蹒跚学步的孩子。
赞恩朝苏阿德跑过去。
赞恩(对他妈妈大喊):你要带她去哪里?
你这个混蛋。
你要把她送去给阿萨德当女仆吗?
萨哈尔跑过去躲在赞恩身后。
萨哈尔: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苏阿德:这不关你的事。
赞恩:妈妈,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苏阿德一边打赞恩一边说。
苏阿德: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
一边儿去!
滚开。
下去!
你再动一下我就宰了你。
我知道你都藏了什么鬼把戏。
你还打算糊弄我们。
苏阿德冲下楼,赞恩跟着她,她就继续打赞恩。
赞恩跟着她们下去,抓住妹妹的手。
他们在楼梯上厮打。
赞恩:你想让她给那头猪擦屁股吗!
苏阿德:滚开!
从我眼前消失!
下楼!
放开她!
赞恩:她不会去阿萨德那里的!
赞恩拉着萨哈尔跑回了家,然后关上门。
他妈妈跟着他们,打开了门,一把拽住了萨哈尔的手。
苏阿德:你这个小杂种!
把门打开,你这个小混蛋!
萨哈尔:我不想走,妈妈!
我不想走!
让我一个人待着!
妈妈,我求你了!
不要让我走!
苏阿德放下手里抱着的孩子,一边骂一边打赞恩。
苏阿德:萨哈尔,马上过来!
够了!
停下来,滚蛋!
萨哈尔:我想留下来,求你了!
苏阿德:下楼去!
下楼!
下楼去!
萨哈尔:妈妈,我求你了,求你了!
苏阿德:小杂种。
赞恩痛苦地躺在地上。
他爬起来,试图继续阻止妈妈把萨哈尔送给阿萨德。
塞利姆出来了,开始诅咒和叫骂。
塞利姆:你们这些该死的!
塞利姆抓住萨哈尔,把她扛在背上。
萨哈尔(哭喊着):妈妈,我不想走!
塞利姆:够了,真他妈够了!
外景,赞恩家楼前-白天塞利姆抓着他女儿下楼,他骑上机器脚踏车准备离开。
塞利姆:把她放上来!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苏阿德把萨哈尔和她的行李放到塞利姆身后。
他们周围的孩子们一直在哭泣。
赞恩想要拦住机器脚踏车,他妈妈不停地打他,并对着他大喊大叫。
萨哈尔拍打她的父亲。
萨哈尔:不要!
赞恩在车后面一直追,他妈妈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远去。
赞恩(尖叫):萨哈尔!
萨哈尔!
苏阿德:让她走吧!
赞恩哽咽着,流着眼泪。
几个邻居走出来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赞恩(流着眼泪说):你现在高兴了吗?
赞恩不停地踢着一扇木门。
他妈妈对他吼叫,打他。
苏阿德:现在这样装得像个男人吗?
我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
赞恩跑开了,苏阿德跟着他并朝他大喊。
她拿起一只拖鞋扔向赞恩。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愤怒地在街上跑着,眼里充满了泪水。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塞利姆的眼里含着泪水。
塞利姆:这是为了不让她受苦。
尊敬的法官,她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希望的。
她没有床睡觉,不够吃不够喝,也很少洗澡……从没有看过电视。
我想,把她嫁了吧,至少她还能有一张床睡觉。
一张真正的床。
还有毯子可以盖。
她会有东西吃。
法官:你没有预料到把她嫁出去会导致这样的结局吧?
塞利姆哭泣着。
赞恩悲愤地看着他父亲。
塞利姆:不,从没想到!
我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觉得我会因为自己儿子拿刀去捅别人而开心吗?
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也许都不是我们的错?
我也是这样出生和长大的。
为什么要责怪我?
我要是有得选,我会比你们所有人都好!
辩护律师:你不能这样说话。
塞利姆:……我走在外面,会被唾沫淹死。
没人把我当人看。
我也不想这样。
他们跟我说,“如果没有孩子,你就算不上一个男人……孩子会是你的支柱。
”但是他们搞伤了我的背,还伤了我的心,使我蒙羞。
我当初就不应该结婚。
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变成这样?
内景,公交车-白天从公交车里面向外拍摄的天空和云朵的画面。
赞恩神情悲哀地坐在公交车上,若有所思。
车子停下来了,一个穿着假蜘蛛侠服装的老人坐在赞恩旁边。
这位老人是哈鲁特,他手里拿着一支香烟。
赞恩看着他,惊讶于在这里见到蜘蛛侠。
赞恩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
哈鲁特:我不是他,亲爱的。
我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赞恩仍然很惊讶。
赞恩:是的,但是这里应该是一只蜘蛛,而不是一只蟑螂,对吧?
哈鲁特(抽着烟):我不需要蜘蛛。
我是蟑螂侠。
我要蜘蛛干什么?
没错,我是蟑螂侠。
赞恩(看着车窗外):所以你和蜘蛛侠有什么关系?
哈鲁特: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表哥。
赞恩:所以你是他表哥?
哈鲁特:没错儿,我是他表哥。
你叫什么名字?
赞恩:赞恩。
哈鲁特:侯赛因?
赞恩:赞恩!
哈鲁特:赞恩!
你去哪里,赞恩?
赞恩:去我奶奶家。
哈鲁特:说大点声儿。
赞恩:去我奶奶家!
哈鲁特:去你奶奶家吗?
她有你这么个孙子很幸运。
没有人真的关心我。
我的生活就是……公交车司机(对哈鲁特说):拜托,先生,你的烟!
哈鲁特(对公交车司机说):请停车,司机。
我想在这里下车。
赞恩偷瞄了一眼哈鲁特的目的地。
他看到哈鲁特走进了一家游乐场。
赞恩:等等,停一下,司机。
我也想在这里下车。
外景,一家设施陈旧的游乐场门前-白天一个女人达德正在她的售货亭前卖玉米。
她不时地吆喝着推销,以吸引顾客的注意。
外景,一家设施陈旧的游乐场-白天伴随着音乐声,赞恩正在游乐场里四处寻找着哈鲁特。
赞恩:蟑螂侠先生?
赞恩仍然在四处寻找。
他一边拖着他的塑料袋一边观察游乐场的设施。
他在一处游乐设施前停下了。
外景,摩天轮-白天赞恩坐在摩天轮的座位上。
他眼里满含泪水。
日出镜头呈现在电影中。
在地面上,哈鲁特正抽着烟抬头向上看。
外景,摩天轮-晚上夜幕中闪着彩灯的摩天轮。
外景,摩天轮-白天早晨的摩天轮。
外景,游乐场-白天在一处游乐设施的座椅下,赞恩正睡在铺着塑料袋的地面上,手里拿着一袋拉面。
他醒来后,把剩下的拉面吃了,然后将空袋子扔在地上。
接着,他躺在游乐设施的座椅上,光着脚,面朝一个巨型的女人雕像。
外景,游乐场-白天赞恩解开女人雕像身上的衬衫扣子,让她的胸裸露出来,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观察雕像。
内景,餐厅一白天正在餐厅擦窗户的拉希尔透过玻璃窗看着赞恩的这一举动,她笑了。
拉希尔戴着发罩和清洁手套。
内景,餐厅-白天赞恩拿着他的塑料袋走进餐厅。
他看到正在拖地的拉希尔。
赞恩:餐厅老板在吗?
拉希尔:什么?
赞恩:餐厅老板在吗?
拉希尔(笑着说):你找他干什么?
内景,餐厅-白天赞恩在餐桌边吃三明治,喝茶。
这些食物是坐在他对面的拉希尔给他的。
赞恩:我想要餐厅老板给我一份工作。
拉希尔(担心):什么样的工作?
赞恩(忧伤):什么工作都行,真的。
我就要一份工作。
拉希尔:你叫什么名字?
赞恩:赞恩。
拉希尔:赞恩?
赞恩:你叫什么名字?
拉希尔:我叫泰吉斯特。
外景,面包店前-白天赞恩用手比画着解释。
赞恩:我能拖地、洗碗……面包师:我真的不知道……外景,一家小吃店门口-白天赞恩拖着他的塑料袋绝望地在街上徘徊,找工作。
他在一家小吃店门口停下了脚步。
店员想给他一些吃的,被赞恩拒绝了。
赞恩:我能给你打工吗?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在街上跟一位渔夫说话。
赞恩:你需要人帮你拿着鱼竿吗?
渔夫:你父母在哪里?
你的父母呢?
赞恩没有回答。
他看向了另一边。
外景,一家小吃店门口-傍晚一些顾客在排队点餐。
赞恩:先生,你这里有果汁或者其他任何只卖两百五的东西吗?
卖两百五的食物有吗?
店员:果汁要一千。
赞恩:有便宜点儿的吗?
店员:没有。
赞恩站在那里盯着食物。
一位顾客拿给赞恩一个三明治。
顾客:拿着吧,拿去吃。
拿着,别客气,拿着吃。
外景,游乐场-傍晚赞恩返回游乐场。
他盯着那个女人雕像。
周围的座椅上坐满了孩子们,他们尖叫着。
赞恩因为疲惫和缺觉,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
拉希尔在楼上一边拖地,一边看着赞恩。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是游乐场女卫生间的保洁员。
她坐在洗手池旁边。
一位女士走进卫生间,拉希尔站起身来。
拉希尔:这里有人了,女士。
女士:有人了?
拉希尔:是的,这一间坏了。
拉希尔在等这位女士洗手。
她拿了一张纸巾。
洗手台上摆着装小费的盒子和一个装满糖果的篮子。
外面传来游乐场的嘈杂声。
那间拉希尔说坏了的厕所里传出婴儿的咿呀声。
拉希尔爬到椅子上去看那间厕所里的情况。
内景,厕所间-晚上在厕所马桶盖的上面放着一个当作婴儿床的摇篮,周围用两把椅子围起来。
摇篮里是拉希尔熟睡的儿子——约纳斯。
外景,游乐场女卫生间-晚上拉希尔关上卫生间的门。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用一个拖把从里面抵住了卫生间的门,以确保没人能进来。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给儿子喂奶。
约纳斯看着他妈妈笑了,拉希尔在约纳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内景,游乐场的卫生间-晚上拉希尔用布把儿子遮盖好,带着他准备离开卫生间。
她把儿子放到一个手推车里,费力地遮住一直在动的儿子,然后离开了。
外景,游乐场的楼梯-晚上拉希尔推着手推车走上楼梯,离开游乐场。
外景,人行道-晚上拉希尔看上去很焦虑地走在人行道上,拖着身后的推车,拿着一些塑料袋。
赞恩跟着她。
拉希尔听到赞恩在身后叫她。
赞恩:泰吉斯特?
泰吉斯特?
你有吃的吗?
拜托。
拉希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赞恩。
然后思考她能不能带他回家。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家的破旧浴室里,拉希尔正帮赞恩和约纳斯洗澡。
赞恩洗完澡后披上毛巾。
拉希尔用另一块毛巾帮她儿子擦干身体。
赞恩环顾四周。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穿着一件夹克,安静地吃着晚饭。
拉希尔坐在赞恩面前,腿上抱着正在咿呀学语的约纳斯。
拉希尔:赞恩。
约纳斯把手习惯性地伸到了拉希尔的T恤里,因为他经常在那里喝奶。
拉希尔亲了他一下。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黑暗中,拉希尔从床头的铜栏杆里拿出了一些现金。
她通过手机微弱的光线数着钱。
她看上去若有所思。
在屋子的另一头,赞恩半睁着眼,不被拉希尔察觉地观察着她的举动。
外景,街道上-白天在一家又小又乱的店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坐在桌边小口喝着咖啡。
外景,贫穷的街区-白天两位戴着头巾的妇女背着沉重的东西走在非常破旧贫穷的街道上。
这里的房子都是用塑料、铝皮和一些木头搭建起来的,没有地基,看上去摇摇欲坠。
两个孩子正在周围玩耍。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在水池上面,放着一个装满了母乳的瓶子。
拉希尔转过身去正在往另一个瓶子里挤母乳。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烦恼地坐在沙发上,约纳斯坐在充气池里玩耍,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
赞恩打开一个能发出声音和光的玩具来吸引约纳斯的注意力,约纳斯听到声音立刻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假装准备好了。
她用余光从开了一点儿缝隙的浴室门往外看,观察着赞恩。
赞恩似乎和约纳斯相处得非常愉快。
拉希尔拿起两个装满母乳的瓶子离开了浴室。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拉希尔抱着约纳斯。
拉希尔:赞恩,奶在这里。
11点钟给他喂第一瓶奶(指着钟面上的数字11),两点钟给他喂另一瓶(指着钟面上的数字2)……我会在3点钟回来。
内景,拉希尔家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在镜子前穿戴好了。
她用黑色的眼影笔在脸颊上画了一个美丽的黑痣。
她拿着一张身份证,证件照片上的女人脸上有颗一样的黑痣。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拉希尔点燃了一盘香。
她从赞恩的手里接过儿子,亲吻他然后把他放到充气池里。
她对儿子小声温柔地说了几句,意思是让他乖乖地听话,不要给赞恩惹麻烦。
拉希尔抱着约纳斯去关窗户。
拉希尔:不要出门,好吗?
别让约纳斯哭得太大声,邻居会嫌烦。
拉希尔(对哭泣的儿子说):和你的朋友好好相处。
我会回来的,约纳斯。
这是你的新朋友,好吗?
赞恩是你的新朋友。
拉希尔抱着约纳斯在手上摇。
拉希尔:你困了吗?
她在走之前给儿子喂了最后一次奶。
赞恩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她的邻居在外面大叫。
拉希尔趁赞恩不注意的时候观察着他。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约纳斯哭泣着。
赞恩抓了一些饼干放到一个塑料盘子里递给约纳斯,自己也留一些吃。
然后,他打开窗户向外望,约纳斯吃着饼干。
过了一会儿,赞恩给约纳斯喂了一些奶。
内景,餐厅厨房-白天拉希尔卖力地清洗着盘子。
她和她的一位埃塞俄比亚同事正在讨论她的工作许可证的问题。
拉希尔的同事:告诉他你没有那么多钱。
拉希尔:我跟他说了,但是他说不能少于一千五百美元。
我必须办一张新证,现在的证快过期了。
拉希尔的同事:尽快去办吧,没有证你会遇到麻烦的。
很多女孩都被抓了,有时候就在半夜抓人。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戴着清洁手套给约纳斯换尿布,满脸嫌弃的表情。
约纳斯没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是站着动来动去。
赞恩:你闻起来像坨屎,你个小屎娃。
别动!
坐下来,快坐下来!
约纳斯一直在哭,所以赞恩打开了那个玩具。
约纳斯看到玩具就开始跳舞。
约纳斯一直动来动去。
赞恩:尿布滑下来了。
赞恩敲打着锅底,试图逗约纳斯开心,约纳斯也开始模仿他敲打锅底。
赞恩抱着约纳斯摇,给他唱歌。
赞恩:快睡觉,快睡觉……来吧,睡吧。
赞恩在充气池里睡着了,约纳斯仍然醒着。
内景,餐厅厨房-白天拉希尔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洗完了最后一个碟子。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看着她,她拿出一盒蛋糕,把它藏到一个空的垃圾袋里。
外景,游乐场门前-白天拉希尔从游乐场门前走过。
她和达德挥手再见,达德请她过来吃玉米。
达德:吃点儿玉米吧,亲爱的!
哈鲁特像往常一样穿着道具服,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试图吸引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的注意。
拉希尔:再见,哈鲁特。
哈鲁特:进来玩吧,欢迎大家来玩!
达德:太热了!
太热了!
内景,公交车-下午拉希尔坐在公交车后排,把蛋糕放在腿上。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里面包裹着一根用过的蜡烛。
她把蜡烛插到蛋糕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外景,街道上-下午晚些时候拉希尔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街道上又脏人又多。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下午晚些时候拉希尔穿过家附近狭小破旧的街区。
内景,拉希尔的家-下午晚些时候拉希尔回到家,看到赞恩和她儿子都在充气池里睡着了。
内景,拉希尔的家-下午晚些时候在黑暗中,拉希尔坐在点着蜡烛的蛋糕前。
烛光照亮了赞恩的脸,赞恩脸上的表情既不高兴也不悲伤。
拉希尔(对约纳斯说):吹蜡烛,吹蜡烛。
(对赞恩说)吹灭蜡烛,赞恩。
拉希尔为赞恩鼓掌,赞恩看着她笑。
约纳斯模仿拉希尔的动作也跟着鼓掌,他们都笑了,拉希尔亲吻她的儿子。
他的脸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赞恩吃了一块蛋糕。
约纳斯在拉希尔的怀里睡着了。
拉希尔:你多大了,赞恩?
赞恩:我不知道,可能12岁了吧。
拉希尔:你有多少个兄弟姐妹?
赞恩(自嘲的语气):很多。
拉希尔:你不想他们吗?
赞恩:当然想。
我最想我的妹妹萨哈尔。
拉希尔:你妹妹现在在哪里?
赞恩:和她丈夫在一起。
拉希尔:真的吗?
赞恩:当时有乐队敲锣打鼓,在街上庆祝婚礼。
人们从阳台上扔大米和玫瑰花。
拉希尔:听起来很棒。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拉希尔:拉希尔·埃雷萨。
法官:你姓什么?
拉希尔:希法罗。
法官:你知道你为什么被拘留吗?
为什么戴着手铐?
拉希尔:因为我没有工作许可证。
法官:你没有工作许可证?
你在哪里工作?
拉希尔:我为一位女士工作了六年。
法官:然后你离开了?
她对你不好吗?
她打你吗?
拉希尔:不,她对我很好,但是我爱上了一个人……我离开了……法官:你怎么了?
拉希尔:我怀孕了,所以离开了。
法官:怀孕了?
你离开是为了不让你的雇主发现吗?
拉希尔:我害怕警察会把我儿子带走,然后把我驱逐出境。
所以我没告诉任何人我怀孕了。
法官:所以你工作的时候就把约纳斯交给赞恩照顾。
他有好好照顾你的孩子吗?
你从来没想过他会伤害你的孩子吗?
拉希尔:最开始几天我有一点儿害怕,但是之后我开始信任他了。
法官:你从来没想过赞恩会做岀这种事情吗?
拉希尔:从没想过。
他们就像兄弟一样。
但是我不怪赞恩,因为我知道阿斯普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法官:阿斯普罗是谁?
拉希尔:那个帮我伪造工作许可证的人。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拉希尔穿过露天市场狭小的巷子,这里有卖各种商品的小摊铺,假冒商品、电子产品、手表和廉价内衣等等。
来这个市场买东西的大都是贫穷的外来劳工。
外景,手机配件店铺门前-白天拉希尔走到一个手机配件店铺门前。
柜台后面是40岁的男人阿斯普罗,他有一只蓝色眼睛,一只棕色眼睛,看起来有点儿怪。
阿斯普罗看到了拉希尔,拉希尔看上去又害怕又虚弱。
阿斯普罗(尖刻的语气):我不是说过我给你的期限是到今天吗?
拉希尔(流着眼泪):但是我和我朋友说了,她说她的证只要九百美元。
阿斯普罗:那让你朋友给你办证吧。
拉希尔: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的价格这么贵?
阿斯普罗:等等,等等,等等。
别想糊弄我。
别跟我说那么快,让我插一句话。
我是在帮你。
谁给你用的泰吉斯特这个名字?
是我。
去找你那个九百美元办许可证的朋友吧。
别耍小聪明。
拉希尔:求你理解一下吧,我没有一千五百美元。
阿斯普罗给拉希尔看一个工作许可证。
阿斯普罗:你看看这个?
看着像假证吗?
有了这个证没人会怀疑你。
办下这个证的女人……嘣!
她被炸成了碎片。
她没有亲戚朋友。
没人认领她的尸体。
你不用在脸上画那个黑痣了。
拉希尔:好的,但是请给我多一点儿时间。
阿斯普罗:亲爱的,我己经告诉过你我可以给你节省这一千五百美元。
把你的儿子约纳斯给我,工作许可证你就免费拿走了。
拉希尔(愤怒):不要再提约纳斯了,那绝不可能发生。
绝不可能!
阿斯普罗:你儿子像难民一样生活在这个国家。
如果他被发现了,你们两个都会被驱逐出境。
你让他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他见不到阳光,以后也不能去学校。
我可以让他有爸爸和妈妈。
他还是你的儿子。
你还可以见到他……拉希尔:我知道什么对我儿子来说是最好的,我知道怎么藏着他,我知道怎么喂养他、照顾他。
阿斯普罗:我跟你说,你的儿子在出生之前就夭折了!
他根本不存在。
哪怕一瓶番茄酱也有名字。
还有生产和保质日期。
拉希尔:我再也不要听到这些话。
阿斯普罗:你还差多少钱?
拉希尔:五百美元。
阿斯普罗:你还差五百美元?
五百美元我都能买一个人了。
所以你不要说阿斯普罗欺骗了你,我把价格再降低两百美元。
我给你宽限七天。
下次来要么你带齐钱来,要么带着你儿子来。
不然干脆别来了,不想看到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儿。
听明白了吗?
快走吧,抓紧时间。
外景,街道上-白天一条又脏乱又狭窄的街道,街道上满是水坑和简陋的小房子。
流浪狗在街道上四处游荡。
外景,街道上-白天拉希尔家附近的街道。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约纳斯在抽泣。
赞恩看着窗外。
他透过开着的窗户看邻居家的电视,电视里正播放一部动画片。
赞恩调整了窗户的位置,让约纳斯可以通过窗玻璃上的反射看到动画片。
约纳斯开始看着,安静了一些。
赞恩坐在约纳斯旁边,从他可怜的日常街头生活中汲取灵感创造了一个有趣的场景,并开始用有趣的声音扮演两个角色对话。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敲打着锅底,约纳斯随着声音跳起了舞。
拉希尔家的邻居在屋外大声咒骂拉希尔。
邻居:关上你家该死的窗户!
你们的食物闻起来恶心死了。
拉希尔咯咯地笑。
赞恩:如果她再骚扰你我就让她吃屎,我要开火吗?
拉希尔示意赞恩保持安静。
赞恩咒骂拉希尔的邻居。
赞恩(对邻居喊):你是想要……拉希尔捂住赞恩的嘴,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俩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内景,公交车-白天拉希尔(打电话):够了,帮我把工资要回来就好!
你说过你认识那个人的。
是你帮我找的那份工作。
外景,街道上-白天拉希尔在街上走,她进了一家服装店。
内景,服装店-白天埃塞俄比亚女售货员:我不是老板,我没法给你钱。
我要是能给,我会给你的。
内景,面包店-白天拉希尔:我是泰吉斯特,你认出我了吗?
认出我了吗?
面包师(带着嘲讽的语气):你下午再来吧,经理下午会来这里。
内景,小吃店-白天透过小吃店的窗户,看到拉希尔试图跟小吃店的老板协商。
随后,她流着眼泪从小吃店离开了。
内景,面包店-白天拉希尔哭泣着。
她乞求面包店经理给钱,但是被拒绝了。
经理:现在才刚刚月初,我不能给你预付工资。
你是非法劳工。
我雇用你已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拉希尔: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活儿都行。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和约纳斯在充气池里熟睡,拉希尔点燃了一些香。
外景,街道上-晚上拉希尔走在狭窄破旧的街道上。
外景,一栋建筑的入口处-白天拉希尔在一个垃圾桶旁边等人。
一位年轻的看门人拿着几个垃圾袋和一个碎掉的信封从楼里走了出来。
他假装去垃圾桶扔垃圾袋,朝拉希尔走过去。
看门人:我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拉希尔。
你会毁了这一切的。
你知道如果我们的事儿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吗?
他们会把你和儿子都驱逐出境。
快走吧,我只是一个看门的。
他们可以随时炒掉我换人。
拉希尔:想看看他的照片吗?
看门人:不,我不能看。
对不起,快走吧。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和拉希尔在家吃晚餐。
赞恩唱着歌。
约纳斯坐在拉希尔腿上拍着手,咿呀学语。
拉希尔看上去心事重重。
拉希尔躺在床上无法入睡,陷入了深思中。
约纳斯睡在她旁边。
外景,附近的街区-白天拉希尔穿过狭窄的街区,街道上晾着洗好的衣服,一只流浪狗盯着拉希尔看。
内景,理发店-白天拉希尔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镜头。
理发师拿着剪刀在她发夹的位置把头发剪了下来……拉希尔满脸泪水。
理发师称了一下头发的重量。
拉希尔离开理发店时,从收银员那里拿了卖头发的钱。
外景,街道上-白天拉希尔朝家里走去,不住地摸着她新剪的短发。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在床垫上,约纳斯搂着拉希尔的脖子,摸她的短发。
赞恩躺在他们旁边的床上。
拉希尔:怎么了?
我看上去有什么不同吗?
拉希尔和约纳斯咯咯地笑着,赞恩盯着窗户,满眼泪水。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赞恩躺在拉希尔家的床上,回想起和妹妹萨哈尔在一起的时光。
他们一起看着窗外,笑着聊天。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在拉希尔和约纳斯的笑声中,赞恩擦干了眼泪。
内景,拉希尔的家-晚上拉希尔在确保赞恩没有看到她的情况下,数她藏起来的钱。
数完后,她把钱藏回了原处。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拉希尔在浴室里听着埃塞俄比亚音乐,她洗漱好了准备出门。
她梳了头发,编了辫子。
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赞恩坐在桌子旁一边吃饭,一边做鬼脸逗坐在充气池里的约纳斯开心。
穿戴好之后,拉希尔在脸上画了一颗黑痣,随后抱起了约纳斯,跟他吻别。
拉希尔把约纳斯放回充气池里,约纳斯开始抽泣。
赞恩:你要去哪里?
拉希尔:去给我妈妈打电话,然后去趟露天市场。
拉希尔(对约纳斯说):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人在家,赞恩在这里陪你。
你可以和他玩。
再见。
拉希尔朝约纳斯挥手再见,约纳斯也挥手。
拉希尔:再见,赞恩。
赞恩:再见。
拉希尔离开后,赞恩迅速起身走到床头的栏杆去翻找藏在里面的钱。
他没有找到钱,生气地走回椅子旁坐下了。
内景,网吧-白天在一家外国劳工聚集的网吧里,混杂着多种语言。
拉希尔的脸被电脑屏幕照亮了。
她戴着耳机,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拉希尔(哭泣):这个月我不能给你寄钱了。
因为我在学英语,所以实在没钱寄回去。
非常抱歉,妈妈。
我没办法找女主人要钱。
她已经对我很好了,没脸再要了。
我爱你,妈妈。
内景,拉希尔的家-深夜赞恩醒来环顾四周,发现这么晚了拉希尔还没回来。
约纳斯睡在他旁边。
赞恩(四处张望):拉希尔?
拉希尔?
拉希尔?
赞恩回到床上,给约纳斯盖好毯子。
他开始沉思。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坐在沙发上,愤怒地砸了一盒磁带。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叫醒约纳斯,帮他穿好了衣服。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艰难地在街上寻找拉希尔。
他们上了一辆公交车,打算去拉希尔打工的地方找她。
赞恩:去马纳拉吗?
公交车司机:去,上车吧。
内景,公交车-白天赞恩和约纳斯上车后,坐在车上的一个女人惊讶地看着他们。
赞恩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把约纳斯放在腿上。
内景,拉希尔打工的餐厅-白天赞恩跟拉希尔的一位埃及同事打听拉希尔去哪里了。
埃及员工:昨天早上就没见到拉希尔了。
我还以为她生病了或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赞恩:她说她要去趟露天市场,但是后来一直没有回家。
埃及员工:可能她去找阿斯普罗了吧?
赞恩:阿斯普罗?
我不认识他。
埃及员工:他在露天市场上有个摊位。
外景,公路-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沿着公路边,朝露天市场走去。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露天市场和公路的镜头。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走进露天市场。
他穿过各种卖廉价衣服和杂货的摊位。
小摊贩们叫卖着。
外景,露天市场的一个店铺-白天赞恩走进一家卖CD的小店铺,向店主询问阿斯普罗店铺的位置。
赞恩:先生,请问阿斯普罗的店铺在哪里?
店主:阿斯普罗的吗?
在那边。
赞恩:就是那个阿斯普罗吗?
外景,阿斯普罗的店铺门前-白天赞恩来到阿斯普罗的店铺门前,跟他攀谈了起来。
阿斯普罗(吃惊):你来找拉希尔吗?
你和拉希尔是什么关系?
赞恩:我们是亲戚。
阿斯普罗(讽刺):亲戚?
让我看看,很明显。
你是她妈妈那边的亲戚还是她爸爸那边的亲戚呢?
这不是她儿子约纳斯吗?
没错吧?
约纳斯跟你一起干什么?
赞恩:拉希尔昨天出门后一直没回来。
阿斯普罗:给我抱抱约纳斯,让我看看他。
赞恩:不行,不给……阿斯普罗:你害怕了吗?
我知道关于小约纳斯的任何事情。
他和他妈妈一样,都是个小坏蛋。
阿斯普罗接过约纳斯抱在怀里。
阿斯普罗:亚西尔!
给这两个小家伙买两份炸豆泥三明治!
阿斯普罗(问约纳斯):你饿了吗?
(问赞恩)你没试着给她打电话吗?
赞恩:我没有电话。
阿斯普罗尝试着给拉希尔打电话。
阿斯普罗:她手机关机了。
谢谢,亚西尔。
赞恩看上去更担心了。
阿斯普罗:进来吃吧。
赞恩:不了,谢谢。
阿斯普罗:如果她来了,我怎么跟她说呢?
赞恩抱回了约纳斯。
赞恩:告诉她我们在找她,让她回家。
阿斯普罗: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
赞恩:不了,不了。
阿斯普罗:你们在这里等她吧,万一她来了呢。
赞恩没回答他,离开了。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拿着炸豆泥三明治走出了露天市场,坐在露天市场门前的人行道上。
他把约纳斯放在他旁边,他们吃着炸豆泥三明治。
赞恩叫住一个女孩梅苏,把百事可乐瓶子递给了她。
赞恩:嘿!
怎么打开这个瓶子?
梅苏把纸巾盒递给赞恩。
梅苏:帮我保管这个。
梅苏走了又回来了。
梅苏:给你。
赞恩:谢谢。
梅苏:不客气。
梅苏在约纳斯身旁坐了下来,约纳斯盯着她看。
赞恩:你饿吗?
梅苏: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你叫什么?
赞恩:易卜拉欣。
梅苏(指约纳斯):那他呢?
赞恩想了一个假名字。
赞恩:他……他叫阿萨德。
你叫什么?
梅苏:我叫梅苏。
梅苏问赞恩关于约纳斯的事情。
梅苏:他是你偷来的吗?
还是你用他来乞讨赚钱?
赞恩:他是我弟弟。
梅苏:他和你长得并不像。
赞恩:我们小时候都跟他一样黑,后来……时间久了,我们就变白了。
这些纸巾盒卖多少钱?
梅苏:那得看车上是谁。
如果是一位女士……赞恩(对约纳斯说):别再舔你的手了!
手刚碰过地面,很脏的。
约纳斯躺在赞恩怀里,开始咿咿呀呀,他把手伸进赞恩的衣服里。
外景,露天市场-晚上露天市场和公路的镜头。
外景,露天市场-晚上到了晚上,露天市场的店铺都关门了。
赞恩和约纳斯还在那里待着。
赞恩站在一家甜品店前,盯着里面的食物。
外景,露天市场旁边的街道-晚上在楼梯上,赞恩坐下来躺在地上睡觉,约纳斯躺在他两腿之间。
他们两个看上去都筋疲力尽。
外最网吧门前-白天拉希尔站在网吧门前哭泣着。
她和其他外来工一起被警察逮捕了。
警察给他们戴上了手铐。
内景,警车-白天一群被逮捕的外来工坐在开往拘留所的警车上。
因为拉希尔流了眼泪,所以脸上画的黑痣褪色了。
内景,拘留所-白天女人们排着队一个挨一个地站着。
警察:排好队,埃塞俄比亚人……(问其中一个女人)你怀孕了吗?
内景,拘留室-白天拉希尔在拘留室里哭。
站在她周围的都是被拘留的外来工。
她们建议拉希尔不要告诉警察她有一个儿子,否则她会被驱逐出境。
此时拉希尔脸上的黑痣彻底褪色消失不见了。
埃塞俄比亚女人:别告诉他们!
他们会把你儿子带走的。
拉希尔躺在其他被拘留的女人旁边。
女人们在聊天,拉希尔默默哭泣着。
拘留室里挤满了人。
内景,拘留室的浴室-白天拉希尔弯着身子靠近浴室里的水池,一边将乳房里的奶挤岀来一边哭泣。
警察喊一名被拘留的人到他办公室去。
拉希尔:儿子,请原谅我!
内景,公交车-黎明约纳斯坐在赞恩腿上大声哭泣着。
赞恩看上去非常疲惫。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黎明赞恩抱着仍在哭泣的约纳斯回家。
内景,拉希尔的家-黎明赞恩筋疲力尽地回到拉希尔的家。
约纳斯非常大声地哭着。
赞恩喘不过气来,他把约纳斯放到充气池里,坐下来深思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了家。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的街区-白天赞恩走在路上。
外景,一家小店铺门前-白天赞恩来到一家卖食品的小店铺门前。
赞恩:你这里有卖婴儿能吃的东西吗?
店主:有的。
赞恩:多少钱?
店主:有两百五的,还有一千的。
赞恩:给我两百五的吧。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的街区-白天在回家的路上,赞恩看到一个3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旧沙发上睡着了,手里拿着一瓶奶。
赞恩盯着这个女孩看。
他把从女孩那里偷来的奶瓶藏到上衣里,然后迅速离开。
这个时候女孩哭了。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拿着小女孩的奶瓶回到家里。
约纳斯还在哭。
赞恩把奶瓶给约纳斯喝,但是约纳斯多次拒绝喝奶瓶里的奶,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喝母乳。
那个烦人的邻居又开始大声咒骂了。
赞恩:尝尝,就尝一口。
内景,拉希尔的家-傍晚充满困意的赞恩通过窗户玻璃的反射看着电视,约纳斯躺在他腿上,摸他的脸。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在又旧又脏的冰箱里寻找食物。
他发现塑料饭盒和锅里有些发霉的食物。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约纳斯坐在充气池里吃着地上的脏东西。
赞恩打开冰箱,拿出一个冰块盒,把冰块全都倒进一个盘子里。
他在冰块上撒上糖,然后他们开始吃冰块。
赞恩:说实话,这难道不比沙瓦玛三明治好吃吗?
别把它整个吞下去,你会生病的!
嘿!
你都吞下去了?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在房子周围游荡。
然后他把约纳斯放下来,牵着他的手让他自己走。
赞恩试着去抓一只鸡。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傍晚赞恩抱着约纳斯,观察猫吃食。
内景,拉希尔的家-傍晚赞恩精疲力竭,他坐着,双手捂着脸。
约纳斯在家里到处走。
外景,鱼铺门前-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站在一家鱼铺门前。
赞恩一直盯着鱼看。
外景,拉希尔家门口-白天赞恩在一个废金属桶上烤鱼。
约纳斯开心地坐在赞恩旁边的旧锅里。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将约纳斯放在腿上坐着,开心地吃着烤鱼,他也给约纳斯尝了一点儿烤鱼。
约纳斯尝了一口后,喜欢上了烤鱼的味道。
赞恩:好吃吗?
挖进去,先生!
慢慢吃!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走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
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是浑浊的水,然后水流越来越小,一滴一滴地流出来,最后停水了。
外景,拉希尔家门前-白天赞恩披着毯子出门检查水箱。
赞恩:没水了?
不会真的没水了吧?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拿着卷尺自言自语。
拉希尔的儿子坐在充气池里吃地毯上的土。
赞恩(指拉希尔):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吗?
不关心儿子还好吗?
有没有生病?
(对约纳斯说)你妈妈比我妈妈还差劲!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白天赞恩抱着约纳斯筋疲力尽地在拉希尔家房子周围游荡。
他转身看到上次被他偷奶瓶的那个小女孩坐在一个破旧的滑板上,女孩的哥哥站在她旁边。
外景,拉希尔家房子周围-白天赞恩从他们那里偷走了滑板。
女孩的哥哥开始尖叫,于是赞恩拿着滑板迅速地溜走了。
外景,拉希尔家门前-白天赞恩试图打开门,但是约纳斯推着赞恩想先进去。
赞恩(恼怒):你先进吧,约纳斯先生。
进去吧。
外景,公路-白天赞恩在滑板上放了一个盆子,把约纳斯放在盆子里,然后用绳子拉着滑板走。
约纳斯坐的盆子周围绑着几件厨房用具:罐子、锅和盖子。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拖着滑板车走进露天市场。
他听见梅苏在身后喊他,便回过头去。
梅苏在市场上卖花圈。
梅苏: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
易卜拉欣!
你来这里干什么?
赞恩:我来卖这些罐子和锅。
梅苏:卖这些破罐子?
赞恩:它们可比你背的花要好。
梅苏:这是葬礼上用的,蠢货!
我可以在两秒钟内把这些都卖掉,全都会卖光的。
赞恩:要打赌吗?
梅苏:那我们就赌一盘吃的吧。
赞恩:我想要肉卷和希什巴拉克饺子。
你呢?
梅苏:我也想要肉卷和希什巴拉克饺子……我得坐着吃,但不能是随便一盘,得是好大一盘……赞恩:你是从哪里领到的救济食品?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可以领救济食品的吗?
梅苏:你是指食品救济站吗?
赞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梅苏:不行,你是黎巴嫩人,不是和我一样的叙利亚难民。
一个戴帽子的男人问起约纳斯的事情。
男人:你从哪里弄来的小家伙?
赞恩: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梅苏:我们走吧。
赞恩(愤怒):还不滚开吗?
想挨揍吗?
梅苏:行了,易卜拉欣。
我们走吧。
外景,露天市场外面-白天赞恩和梅苏坐在露天市场外面的一个角落里,约纳斯仍然坐在滑板车上的盆子里。
梅苏:你可以留在这个国家,我要走了。
赞恩:你要去哪里?
梅苏:我把我的生意什么的全都留给你。
都是你的了。
赞恩:那你要去哪里呢?
梅苏:去瑞典。
那里有一个全是叙利亚人的社区。
没有人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纷争。
我会有自己的房间,不敲门不准进的那种。
我可以选择让谁进来,不让谁进来。
那里的孩子们,不会莫名其妙地非正常死亡。
赞恩:我想跟你一起去。
梅苏:当然可以,但是你需要有钱。
赞恩:需要多少钱?
梅苏:大约三百美元,不是很多。
赞恩:三百美元已经很多了。
梅苏:你认识一个叫奥斯……奥斯帕的人吗?
赞恩:阿斯普罗吗?
梅苏:是的,在露天市场的那个人。
赞恩:认识。
他怎么了?
梅苏:这是他的报价。
梅苏给赞恩看一张纸。
梅苏:这是他组织的旅行。
他给了我这张纸。
我在他的报价边上画了一艘船。
挂着彩灯的大船……还有美味的食物。
赞恩:我能带着我的弟弟阿萨德一起去吗?
梅苏:他会游泳吗?
赞恩:我会教他的。
梅苏:我不知道,你得去问奥斯普罗。
赞恩(嘲笑):是阿斯普罗,不是奥斯普罗。
梅苏:阿斯普罗。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可以听到约纳斯哭泣的声音。
赞恩站在镜子前练习叙利亚口音,这样他就可以到梅苏提到的食品救济站领救济食品了。
他自言自语地组织了一段他去领救济食品的对话来练习叙利亚口音。
赞恩(用黎巴嫩口音问自己):你从哪里来的?
赞恩(改成叙利亚口音):你从哪里来的?
赞恩(叙利亚口音):我吗?
从叙利亚来的。
赞恩(问自己):叙利亚的哪里?
赞恩(回答):阿勒颇。
赞恩(问自己):他是你的弟弟?
赞恩(用黎巴嫩口音回答):是的,他是我弟弟。
赞恩(改成叙利亚口音):是的,他是我弟弟。
赞恩(问自己):他叫什么名字?
赞恩(用悲伤的语气回答):纳乌拉斯。
他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
赞恩(问自己):他为什么这么黑?
外景,联合国营地-白天赞恩艰难地抱着约纳斯站在联合国给叙利亚难民发放救济食品的地方,那里十分拥挤。
但是还能听到赞恩的声音。
赞恩:我妈妈在怀他的时候喝了很多咖啡。
她过去每天喝一壶。
外景,联合国营地-白天赞恩和约纳斯站在许多难民前面,他们排队等待发放救济食品。
志愿者们递给难民救济食品袋。
志愿者:你的配给卡在哪儿?
赞恩:我弄丢了。
我在河边散步的时候……外景,联合国营地-白天赞恩正和一个坐在桌子对面的志愿者交谈。
赞恩周围都是等待领取救济食品的戴头巾的妇女。
约纳斯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志愿者:所以你是在河边散步?
赞恩(没有把握):是的,我滑倒了,然后卡掉进了河里。
我跳到河里,但是没找到卡。
志愿者: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赞恩:我们在叙利亚的家里,我觉得可能是隔壁邻居告发的我们。
我不确定……但我怀疑是他。
炸弹击中了我们的房子……然后我们开始四处流浪……志愿者:你们开始四处流浪?
赞恩:是的。
志愿者:好的,你需要什么?
赞恩:你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最好能有牛奶和尿布。
志愿者:牛奶和尿布?
赞恩:如果你们有拉面、醋味薯片之类的东西……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一只手拉着滑板车,车上的盆子里装着一袋救济食品。
他另一只手牵着约纳斯。
约纳斯因为饥饿看上去非常虚弱,没有力气,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也不能走。
赞恩:站起来。
你看什么呢?
站起来啊!
外景,街边-白天赞恩和约纳斯坐在街边。
赞恩给约纳斯喂干奶粉,就像他妹妹以前那样吃。
他们身后站着几位妇女,一个小女孩走在街上。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用扳手拧开热水箱的顶部。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把热水箱放在滑板车盆子的后面,约纳斯坐在盆子里,他艰难地拉着滑板车。
他们来到阿斯普罗的店铺前。
阿斯普罗(讽刺):真棒的兰博基尼!
把你的车开过来给我看看,孩子。
拉希尔还没回去吗?
赞恩:没有……我的意思是回了,拉希尔吗?
她不久前回来过。
阿斯普罗(讽刺):好的,不错。
你拉的是什么玩意儿?
核弹还是火箭?
赞恩:一台全新的、顶级的水箱。
阿斯普罗(讽刺):那么这台全新的、顶级的水箱多少钱呢?
赞恩:两万。
阿斯普罗(讽刺):两万?
亚西尔!
给我拿三万来,给这个要价两万的小伙子。
阿斯普罗握住约纳斯的手。
阿斯普罗:约纳斯……约纳斯怎么瘦成这样了?
你们没吃东西吗?
他看上去生病了。
天哪,你们俩闻起来真臭!
(降低音量对赞恩说)我之前和拉希尔说过了,有一户不错的家庭愿意收养约纳斯,照顾他,给他衣服穿……然后你可以得到五百美元。
不错吧?
你怎么说?
约纳斯懵懂无知地看着他们俩。
赞恩:我听说你可以帮人去土耳其。
阿斯普罗:你想去吗?
赞恩:我希望可以去。
阿斯普罗:你想去哪里?
赞恩:土耳其。
我是说瑞典。
阿斯普罗:瑞典、土耳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赞恩:哪个国家更好?
阿斯普罗:你自己随便选。
我甚至都可以送你去月球。
你只要说服拉希尔把孩子交出来。
成交吗,小伙子?
亚西尔:钱给你,老板。
阿斯普罗把钱交给赞恩。
阿斯普罗:拿着钱,告诉拉希尔,阿斯普罗给她问好。
明白吗?
赞恩:我会问拉希尔的。
阿斯普罗:记得问拉希尔。
外景,加油站-白天赞恩拖着约纳斯,跟加油站的两位工作人员说话。
外景,加油站-白天在加油站的后面,赞恩和约纳斯用洗车的水管洗澡。
他用肥皂给约纳斯擦洗头发,然后用水管里的冷水帮他把头发冲洗干净。
赞恩用脚踩洗脏衣服。
加油站的一位工作人员给他的衣服上加洗衣皂,帮他擦洗头发。
赞恩喜欢水管的水喷到脸上。
他笑得非常大声。
那位工作人员还帮约纳斯擦洗头发,然后用毛巾把他擦干净。
赞恩帮约纳斯穿好衣服,然后拧干湿衣服。
那位工作人员陪着约纳斯。
外景,拉希尔家门前-白天赞恩站在一个旧木头椅子上,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拉希尔家门前。
约纳斯坐在盆子里,给赞恩递晒衣夹。
赞恩:约纳斯,给我一个晒衣夹。
赞恩对着手吹气,让手暖和起来,约纳斯也学着他这样做。
赞恩:像我这样做可以让手暖和点儿。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无意间发现他裤兜里有一张皱巴巴的纸。
他打开来一看,这是之前在药店给药剂师看的那张曲马多的处方。
外景,药店门前-白天赞恩将拉滑板车的绳子拴在人行道的柱子上,约纳斯坐在滑板车上的盆子里。
内景,药店-白天药剂师手里拿着处方。
处方非常皱,而且上面的墨水有些模糊了。
赞恩:我妈妈生病了,所以是我妹妹洗的衣服。
药剂师:她把处方连同衣服一起洗了?
内景,另一家药店-白天药剂师:我先给你一小盒……你付清三千后,我再把剩下的药给你。
赞恩:就一小盒?
可以给我两盒吗?
外景,港口-白天赞恩在港口走着。
他灌了两桶海水。
外景,拉希尔家附近-白天赞恩拖着两桶海水,艰难地走回家。
他累得喘不过气来。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将曲马多药片放在一张旧报纸上,像他以前在家里那样将曲马多药片碾碎。
约纳斯坐在地上,他抓起一片药片想要吃下去,被赞恩喝止住了。
赞恩把约纳斯放回充气池里。
赞恩:不能吃!
赞恩碾碎药片,约纳斯好奇地靠近赞恩,看看他在做什么。
赞恩:走开!
别以为我看不见你,我还没瞎呢!
赞恩把碾碎的曲马多粉末倒进装满水的罐子里。
他用一个大木勺搅拌。
约纳斯的一条腿被绳子拴在床边。
约纳斯哭泣着,赞恩将搅拌好的水倒进了水瓶里。
外景,街道上-傍晚赞恩抱着盆子,约纳斯坐在盆子里面。
他们周围放满了水瓶和咖啡杯。
赞恩在一个车库前看到几个年轻人在闲逛。
赞恩朝那几个年轻人喊。
赞恩:嘿,伙计们!
你们谁能帮我一下吗?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弯下腰帮他,赞恩小声对他说。
赞恩:我有曲马多,你感兴趣吗?
一千一口。
这个年轻人走回去问他的伙伴们,赞恩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赞恩:嘿,帮我抬起来。
过来帮帮我吧!
老兄,我可以给你便宜点儿。
年轻人:快来,赶紧的。
外景,街道上-晚上赞恩去了另外一群年轻人那里。
他们正在抽烟,看上去很瘦弱。
年轻人甲:伙计们,他有曲马多。
赞恩:我的曲马多按一口来算,感兴趣吗?
年轻人乙:小可爱,真是曲马多吗?
赞恩给他们看了一下装曲马多的瓶子。
赞恩:这个是液体饮用的。
约纳斯仍然坐在盆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咖啡杯,咿呀学语。
他旁边放着一个曲马多水瓶,赞恩拿起水瓶摇了摇。
一个年轻人尝了一口。
年轻人:你这卖的不是盐水吗,小鬼?
赞恩:还有比海水劲儿更大的吗,伙计。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在街上被三个老男人拦下了。
赞恩:我有口服的曲马多水?
感兴趣吗?
其中一个人尝了一口,吐了出来。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向街道上的路人售卖曲马多水。
约纳斯还是跟着他一起,坐在盆子里。
赞恩递给不同的顾客装了曲马多水的咖啡杯。
外景,街道上-晚上赞恩:一千一口。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数着钱,然后像拉希尔那样把钱藏在床头的金属栏杆里。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和约纳斯互相倚靠着躺在床上。
赞恩看着梅苏给他的那张纸,笑了。
赞恩:这里,选一个。
你想去哪个国家?
我们去瑞典吧!
那里最好。
我们和梅苏那个傻子一起去。
内景,拉希尔的家-白天赞恩坐在地上抽着烟,自言自语。
约纳斯在房间里到处走,咿呀学语。
赞恩:到了瑞典,没有哪个混蛋会出现在你面前烦你。
你甚至可以在阳台上撒尿,没人会管你。
外景,街道上-晚上约纳斯坐在盆子里,把杯子放进嘴边。
一群年轻人看着赞恩。
赞恩也盯着他们看,然后继续走着。
其中一个年轻人从赞恩那里偷了一瓶曲马多水藏了起来,另外一个年轻人打了那个偷瓶子的年轻人,把瓶子还给赞恩。
外景,街道上-晚上一个年轻人往赞恩脸上吐了一口香烟。
外景,街道上-晚上一群年轻人围着约纳斯。
其中一个人对着约纳斯坐的盆子踢了一脚。
赞恩愤怒地朝那个人扔了一块石头。
赞恩:混蛋,离孩子远点儿!
那个年轻人打了赞恩。
年轻人:滚开,你这个小混蛋!
滚开!
滚开!
赞恩带着约纳斯离开了。
他的眼睛泛红,充满了泪水。
外景,狭窄的街道-白天赞恩拖着约纳斯穿过狭窄破旧的街道。
外景,附近街区-白天贫穷街区的镜头。
所有破旧楼房的屋顶上都有很多轮胎。
外景,拉希尔家周围一白天赞恩拉着坐在盆子里的约纳斯,约纳斯正拿着两个咖啡杯拍着玩,嘴里咿呀叫着,约纳斯周围都是空水瓶。
忽然,赞恩看到约纳斯的东西都被扔到了拉希尔家门口,他紧张起来。
赞恩走到门口,发现门上挂了一把锁,他尝试着撬开锁。
赞恩生气地踢门,但是门没有被踢开。
他捡起一块大石头,试图把锁砸开。
邻居抱着孩子惊恐地跑出来,对着赞恩大喊大叫。
邻居:你为什么要把门砸坏?
赞恩:是哪个混蛋把锁换了,还把我们的东西都扔了出来?
邻居:什么东西?
东西都在这里了!
你到底是谁?
赞恩:里面还有我的东西。
邻居:什么东西?
也许在房东那里。
赞恩:该死的房东住在哪里?
邻居:你为什么不找她回来?
要是你再继续砸那个门,我就叫管理员了。
赞恩(嘲笑):好啊,你去叫啊,告诉他,我跟他问好。
邻居:你跟那个贱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赞恩拿起一块木头。
赞恩:我是她弟弟。
邻居:她是从哪个破地方把你捡回来的?
赞恩试着撬锁。
赞恩:在我翻脸之前赶紧走!
邻居:我现在就去叫管理员。
等着瞧吧。
赞恩跑到邻居家里砸东西。
赞恩:我会把你的房子都拆了!
混蛋房东到底在哪里?
邻居:离开我家,不然打烂你的头!
赞恩回到家继续撬锁。
赞恩:闭嘴!
闭上你的嘴!
邻居:快点滚!
赞恩一边撬锁一边喊。
赞恩:我要拿回我的钱!
外景,街道上-白天繁忙的街道上挤满了汽车,司机们不停地按喇叭。
外景,街道上-白天在炎炎烈日下,赞恩和约纳斯坐在街边一个卖二手旧鞋的小摊旁。
他们的衣服、手和脸都很脏。
赞恩看上去很失望。
约纳斯大声哭泣着,赞恩抱着他,哄他别哭。
赞恩的眼睛因为疲劳、饥饿、缺觉而布满了红血丝。
他站起身来,放下约纳斯,然后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盆子里。
约纳斯天真地看着他。
赞恩(对约纳斯说):待在这儿别动。
赞恩迅速离开,消失在街角。
他走了几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约纳斯。
约纳斯在后面蹒跚地跟着赞恩,满脸无辜的样子。
赞恩:回去!
回到那里去。
约纳斯四处走动,对着赞恩笑,朝他挥手。
赞恩走回去,试着让约纳斯坐下来,这样他就没法走动了。
赞恩:回去,回去那里!
赞恩转身走了。
他再次转身,看到约纳斯朝汽车跑去。
赞恩迅速跟上约纳斯,一把抓住了约纳斯的手。
汽车司机在按喇叭。
赞恩:到那边去。
约纳斯倒在地上。
赞恩感到很为难,他拉起约纳斯,牵着他的手。
他把约纳斯放下来,用绳子把他的一条腿拴在墙上。
然后赞恩又拿着塑料袋走了,还看了一眼约纳斯。
约纳斯想要移动,但是动不了。
赞恩坐在街对面的人行道上,用痛苦的眼神望着约纳斯。
他看到约纳斯在哭泣。
赞恩擦干眼泪,迅速走到约纳斯旁边,解开他腿上的绳子,然后打开一袋薯片给他吃。
内景,公交车-白天赞恩坐在公交车上,约纳斯坐在他腿上。
赞恩看着约纳斯。
赞恩看上去很无助。
约纳斯一脸天真地抚摸赞恩的脸。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赞恩拖着约纳斯朝阿斯普罗的店铺走去。
赞恩看上去遭到了挫折,神情沮丧,筋疲力尽。
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外景,露天市场-白天我们从远处看到赞恩在跟阿斯普罗说话。
赞恩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
阿斯普罗摸着他脏兮兮的头发。
阿斯普罗(打电话):是的,朋友。
听我说……我要送个小孩过去。
他现在看上去像一只小狗,你给他拾掇得像个人样。
你能做到吧?
我要把他送出国。
好的。
阿斯普罗(对赞恩说):干吗耷拉着脸?
赞恩:没什么。
阿斯普罗:我们谈好了这事儿。
你有证件吗?
身份证或者出生证明?
赞恩:我不知道,可能在家里吧。
阿斯普罗:我需要你的证明文件。
身份证、注册信息,哪怕是一份有你照片的报纸也行,都可以……这样我才能从贝鲁特港口把你带出去,明白吗?
你能做到吗?
赞恩点点头。
阿斯普罗:不用担心约纳斯。
我这么喜欢他。
我会给他找一户好人家的。
跟你一起去的人会照顾好你的。
你还记得为我工作的亚西尔吗?
你去找他。
他会带你去理发店。
然后你回家去,带什么东西过来?
你的证件。
赞恩:我的证件。
阿斯普罗(数钱):明白了吗?
这里有……一百,两百,三百,四百。
拿着吧。
赞恩:你不是说给五百美元的吗?
阿斯普罗打了一下赞恩,轻声说。
阿斯普罗:你还以为吃喝不要钱吗?
一百美元是你的饭钱,明白了吗?
亲一下。
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走吧。
阿斯普罗把约纳斯从盆子里抱出来,放在他的桌子上。
赞恩靠近约纳斯,抱着他亲了亲。
阿斯普罗:好了,你该走了。
我说了我会照顾好他的,行了吗?
赞恩看了约纳斯最后一眼,然后拖着装着空盆的滑板车走进了市场的一条小巷子里。
约纳斯坐在阿斯普罗的桌子上。
他一脸天真地看着赞恩离开。
内景,公交车-白天赞恩坐在公交车上,悲伤地看着约纳斯的安抚奶嘴。
他的指甲里满是污垢。
内景,理发店-白天理发师在给赞恩理发。
赞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擦着眼泪。
外景,公交车-白天赞恩下了车。
他把装过约纳斯的空盆扔到了垃圾桶里,好像扔掉了他生命中的一章。
但是他还拿着他的塑料袋。
外景,街道上-白天赞恩沿着街道往家走。
内景,赞恩家的楼梯-白天赞恩爬着楼梯,他重新审视这个带给他噩梦的地方——一根漏水的排水管,发霉的墙壁,楼梯上两个孤独的孩子。
他来到家门口,发现门半开着。
他慢慢地推开门走进去。
内景,赞恩的家-白天家里很安静。
赞恩的父亲在沙发上睡觉,抽了一半的香烟放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桌上还有切了一半的苹果、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面包、一个盘子和一杯威士忌。
赞恩熄灭了香烟,盯着他熟睡的父亲。
赞恩走进卧室,打开抽屉找他的证件。
赞恩在抽屉里翻找证件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妹妹们的声音、婴儿的哭声和他妈妈的声音。
赞恩转过身,看到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妈妈。
赞恩的妹妹:赞恩!
苏阿德(吃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赞恩:不关你的事。
苏阿德打赞恩,对他大喊。
苏阿德: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这些日子你都跑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
该死的!
赞恩:反正我不是回来看你和沙发上那个混蛋的。
我是回来拿我的证件的。
苏阿德(讽刺):哦!
当然了,我的宝贝儿子!
塞利姆,快醒醒,你儿子要拿他的证件。
塞利姆醒了。
赞恩:我的证件呢?
塞利姆:这段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
赞恩:不关你的事,只要把证件给我就行。
塞利姆:不关我的事?
你要证件干什么?
想当收垃圾的工人吗?
赞恩:我的证件,我的身份证,任何证件都可以!
塞利姆:谁在乎你?
谁在乎我?
谁在乎我们家的任何一个人?
赞恩愤怒地往地上扔东西。
塞利姆踢了桌子一脚。
塞利姆:别跟我这儿摔东西装老大,你这个小混蛋!
塞利姆站起来拽着赞恩。
塞利姆:回来拿证件是吗?
过来!
我有很多证件。
塞利姆打开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证件拿出来。
塞利姆:你要哪一个?
塞利姆坐在椅子上。
塞利姆:我有能把我送进监狱的证件。
我有驱逐令……苏阿德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塞利姆:这里还有最重要的证件。
赞恩恼怒地走开了。
塞利姆:回来,你应该看看这个!
塞利姆抓住赞恩的胳膊。
塞利姆:这个是医院的证明。
它可以让任何人伤心。
我们就像蝼蚁一样微不足道,我的儿子。
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们就是寄生虫。
你要么接受没有证件地活着,要么你也可以从窗户跳下去。
明白吗?
滚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塞利姆把赞恩推出去。
苏阿德:够了,塞利姆!
塞利姆拽着赞恩大吼。
塞利姆:去告诉让你回来拿证件的人,“我父亲从来不在乎!
也从来没有给我们办任何证件。
”你这个小畜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该死的!
赞恩:谁去了医院?
苏阿德:别再说了,塞利姆。
不要再说一个字!
赞恩(问他的妹妹们):谁去了医院?
谁去了医院?
谁在医院?
大家都保持沉默。
塞利姆(大吼):在我把他撕成碎片前,让他滚!
该死生了你!
赞恩(哭喊):谁去了医院?
赞恩抓住他妈妈的胳膊。
赞恩:谁去了医院?
塞利姆开始哭泣起来。
塞利姆:小混蛋!
赞恩(对他妈妈说):告诉我!
谁去了医院?
(擦着眼泪)那个混蛋对她做了什么?
赞恩打他的父亲。
赞恩:他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塞利姆看起来很沮丧。
塞利姆:萨哈尔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赞恩走到房间,从抽屉里抓起一把刀。
赞恩:她死了?
她死了?
我让你看看谁死了。
赞恩拿着刀跑出去。
赞恩:我让你看看谁会死……苏阿德(尖叫):他拿了一把刀!
内景,赞恩家的楼梯-白天赞恩狂怒地飞奔下楼。
他的父母在后面跟着他。
塞利姆:我要把你活埋了!
赶快回来,你这个狗娘养的!
我空手就能杀了你!
外景,街道上-白天心意已决的赞恩拿着刀坚定地朝阿萨德的杂货店跑去。
他的爸爸妈妈跟在他后面。
赞恩来到阿萨德的杂货店门口。
有几个人站在那里,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内景,警察局-白天一位警察押着戴手铐的赞恩走进警察局的办公室。
赞恩的脸上和手上都沾了血。
警察:把他的手铐解开。
赞恩面朝墙站着,手放在墙上。
赞恩脱掉衣服。
一位警察正通过检查赞恩的口腔和牙齿来判断他的年龄。
内景,关押非法移民的拘留所-白天赞恩穿着内衣站着。
一位法医正在检查赞恩的口腔。
内景,拘留所的走廊-白天不同的抽屉里放着按照国籍分类好的文件。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囚犯们按照国籍被关押在不同的牢房里。
他们面无表情,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过道里有几台换气扇。
栏杆间放着一些塑料水瓶。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狱警打开一间牢房的门,赞恩走进牢房。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阿布·阿萨德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儿子阿萨德来到法官面前。
法官:你是……谁的丈夫?
那个女孩叫什么?
阿萨德:她叫萨哈尔。
法官:萨哈尔。
萨哈尔嫁给你的时候多大年纪?
阿萨德:11岁。
法官:11岁。
你觉得11岁的女孩适合结婚吗?
她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阿萨德:我觉得……是的,她知道……她己经成熟了,她己经到了那个阶段……赞恩(愤怒):真的吗?
我还真不知道她像土豆或者西红柿那样会成熟!
法官:赞恩,冷静一点儿!
阿萨德: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死。
我们附近很多女孩都是这个年纪结婚的。
我岳母也是这个年纪结婚的……她现在就在这里,健康地活着。
法官:你们结婚多长时间她怀孕了?
阿萨德:两三个月。
法官:她怀孕期间一切正常吗?
阿萨德:一开始我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但是后来,她开始流血。
大出血。
法官:然后发生了什么?
阿萨德:我和她父母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
她死在医院门口,医院不让她进去。
娜丁: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医院拒绝接收她呢?
苏阿德开始哭泣。
苏阿德:因为她没有证件。
法官:律师,我觉得够了。
苏阿德(哭着说):我一辈子像狗一样生活和干活,为的是让你站在这里审判我吗?
你凭什么审判我?
你过过我的日子吗?
你吃过我吃过的苦吗?
你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受那些苦!
你做噩梦都想象不到那些苦。
如果你过着像我一样的日子,你没准儿早就上吊自杀了!
想象一下你只能给你的孩子们喂糖水,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给他们吃。
为了让我的孩子们活下去,我可以犯各种罪!
他们是我的孩子,是我生命中的宝贝!
没有人有权利审判我,我是我自己的法官。
他们是我的血肉。
你明白吗?
塞利姆擦着眼泪。
内景,拘留所的走廊-白天一个男人在拘留所的走廊上走着。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拘留所的两位工人把一个大盆里的食物倒出来。
内景,拘留所的警察办公室-白天一群囚犯排成一排。
三位警察站在办公室里,其中一位警察拿着一张纸大声念名字。
从扬声器里能听到一位警察念犯人的名字。
内景,拘留所的牢房-白天男子牢房里,犯人们躺在地上等着。
内景,拘留所的走廊-白天一个外国女人笑着跳舞。
一群乐手免费弹奏吉他。
他们唱着歌走过监狱走廊。
赞恩安静地坐在牢房里,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着外面。
这群人继续走到隔壁的牢房,几个不同国籍的女人挤在一间牢房里,拉希尔也在里面。
她坐在一个角落里沉思着。
她的脸肿了。
乐队的演奏让几个女人觉得有趣,但是拉希尔对此不感兴趣。
乐队在不同的牢房前停下来,给这些被关押的人带去一些欢乐。
赞恩无语地看着这荒诞的场面。
内景,男子牢房一白天一群男囚犯在祈祷。
赞恩坐在那里,满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内景,女子牢房-白天一群女囚犯在拥挤的牢房里祈祷着。
内景,男子牢房-白天赞恩睡在牢房里的床垫上。
内景,女子牢房-白天女牢房里拥挤不堪。
她们试图在酷热的中午躺在仅有的几张床垫上入睡。
拉希尔也躺着,陷入沉思。
内景,男子牢房-白天赞恩躺在床垫上,眼神空洞而悲伤。
内景,女子牢房-白天一个斯里兰卡女人吃着三明治。
通过扬声器,可以听到警察叫赞恩的名字。
警察:赞恩·哈吉,带上你的东西,准备换地方。
拉希尔听到扬声器里赞恩的名字,感到很困惑。
内景,监狱的走廊-白天一位警察把赞恩带出牢房。
拉希尔迅速起身走到牢房铁栏杆处,往外看是不是赞恩。
戴着手铐的赞恩跟在警察后面走过拉希尔的牢房前,拉希尔绝望地看着赞恩。
拉希尔:赞恩?
赞恩?
赞恩?
赞恩!
赞恩!
你怎么在这里?
赞恩,约纳斯在哪里?
赞恩!
赞恩,约纳斯在哪里?
赞恩!
我的儿子呢?
约纳斯在哪里呀?
在哪里呀!
你把他交给谁了?
我儿子一个人在家。
拉希尔牢房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
赞恩回头,看到了拉希尔。
拉希尔开始疯狂地尖叫,敲着牢房的栏杆。
她的狱友们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拉希尔一边喘气,一边支支吾吾地说着话。
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内景,监狱办公室-白天赞恩和拉希尔坐在一位警察的办公桌前。
赞恩描述着阿斯普罗的眼睛颜色。
赞恩:眼睛……这里……是蓝色的,蓝色,蓝色。
警察感到困惑。
警察:他两只眼睛都是蓝色的吗?
赞恩:不是。
一只眼睛是棕色的,一只眼睛是蓝色的。
内景,少年监狱-白天在监狱栏杆后面,赞恩满脸痛苦地看着外面。
外景,少年监狱-白天监狱楼的屋顶上装有铁丝网。
外景,少年监狱的操场-白天赞恩背靠着墙,安静地坐在地上。
几个孩子在踢足球。
外景,少年监狱-白天从外面看赞恩的牢房。
内景,牢房-傍晚赞恩坐在牢房的栏杆旁边,盯着外面看。
内景,牢房-傍晚少年犯们正在看一档关于丑闻和各种小故事的脱口秀节目。
他们抽着烟。
赞恩安静地坐在那里看节目。
一位观众打电话跟节目主持人现场连线。
观众:我看你的脱口秀节目有段时间了……我知道你总是谈论社会问题……外景,少年监狱-白天赞恩在狱警的押送下走向监狱的探视区。
内景,少年监狱的探视区-白天苏阿德穿着花裙子坐在探视区里抽烟。
赞恩在入口处看到了她,盯着她看。
苏阿德站起来亲吻赞恩。
他们坐下来说话。
苏阿德:你还好吗?
你感冒了吗?
生病了吗?
赞恩(感到厌恶):恭喜啊,你不再穿黑色衣服了?
苏阿德:我给你带了些糖果。
吃吧,赞恩。
你为什么这么生我的气呢?
我也无能为力。
她是我的女儿,我也失去了她。
赞恩: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阿德:我怀孕了。
你将会再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赞恩(感到厌恶):我的心在痛。
苏阿德:我希望是个女孩。
我们会给她取名叫萨哈尔。
赞恩:你的话刺痛了我的心。
苏阿德:你出来的时候,她可能己经能走会跑了……赞恩: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你了。
你没有心。
赞恩拿起袋子,当着他妈妈的面愤怒地把袋子扔进垃圾桶。
赞恩想要离开探视区。
赞恩(对狱警说):放开我!
我要走!
外景,少年监狱-傍晚少年监狱的日落。
内景,牢房-傍晚几个少年犯在看上次他们看的脱口秀节目。
孩子(电视上):自从我爸爸去世后,我再也没笑过……节目主持人(电视上):本周关于虐待儿童的特别报道带给观众很大的触动……赞恩躺在床上听着这档节目。
内景,监狱的走廊-白天空荡荡的监狱走廊。
节目主持人(电视上):如果您有什么看法,请拨打09658856……内景,牢房-白天赞恩靠窗坐着,盯着窗外。
内景,监狱的走廊-晚上赞恩在电话亭里,他拿起了电话。
节目主持人:赞恩,你旁边有大人在吗?
赞恩:有一位警察。
节目主持人(震惊):警察?
赞恩,你是从哪里打的电话?
赞恩:监狱。
内景,牢房-晚上其他囚犯们正在观看电视节目,其中一个人听出了赞恩的声音。
囚犯:那是赞恩在说话!
他们震惊了,激动了,互相告知。
节目主持人(电视上):监狱?
哪个监狱?
另一位囚犯:是的,这是赞恩的声音。
赞恩(电视上的声音):少年监狱。
节目主持人:赞恩,你为什么给我们的节目打电话?
我们能帮你什么?
内景,脱口秀节目演播室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对着摄像机说话。
赞恩(演播室里的声音):我要起诉我的父母。
内景,牢房-晚上囚犯们大喊大叫,他们敲着门以引起其他牢房囚犯们的注意。
囚犯(大喊):嘿,伙计们!
另一位囚犯(大喊):赞恩上电视了!
外景,监狱的窗户-晚上大部分少年犯们把衣服伸到窗外挥舞着,他们大喊大叫。
内景,监狱的走廊-晚上有些犯人敲打着牢房门。
内景,牢房-晚上节目主持人(电视上):这是现场直播。
你想说些什么?
外景,少年监狱-白天赞恩正在狱警的押送下朝监狱的探视区走去。
赞恩(画外音):我想让大人们听我说。
我讨厌那些养不起孩子还要生孩子的父母。
我的父母都给了我什么样的生活?
只有辱骂、拳打脚踢?
用链条、软管还是皮带?
我听过最好听的话是:滚开,你这个狗娘养的!
滚开,你这个混蛋!
内景,少年监狱的探视区-白天赞恩朝娜丁走去。
娜丁站起来,伸出手迎接赞恩。
赞恩(和节目主持人通电话)(画外音):生活就是狗屎。
比我脚上穿的鞋还要肮脏!
我生活在地狱里,受着煎熬,就像我想吃的烤鸡一样。
娜丁(微笑着):你怎么样?
内景,囚车-白天赞恩从囚车里下来。
他戴着手铐,由一名狱警押送。
赞恩(画外音):生活就是个婊子!
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位好人,一位受人尊敬、受人爱戴的人。
但是并不是这样。
内景,法院的走廊-白天赞恩走在通往法院审判室的走廊上。
画面的背景音是赞恩在电话里说的话。
赞恩(和节目主持人通电话)(画外音):我们是地上的垫子,被人踩在脚下。
内景,法院审判室-白天赞恩满脸痛苦,眼神疲倦。
他对自己的妈妈说话。
赞恩: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也会像我一样。
苏阿德安静地看着赞恩,一句话也不说。
她低下了头。
法官:你希望你的父母怎么做?
赞恩:我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法官:大声说!
赞恩(大声):我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法官:你希望他们以后都不要再生孩子了?
赞恩:是的。
法官:我觉得他们不会再生孩子了。
赞恩:那她肚子里的那个呢?
还会生出来,不是吗?
法官和赞恩的父母默默地看着赞恩,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内景,法院档案室-白天法院书记员走进一间档案室,把一份卷宗放到一堆卷宗中间。
这间档案室里堆满了卷宗。
内景,仓库-晚上一队警察突击搜查一间仓库,仓库里一片黑暗。
一位警察打电话跟电视节目主持人连线。
警察:我们突击搜查了一间仓库,有人被关在里面……内景,阿斯普罗的家-晚上警察突击搜查了阿斯普罗的家。
他正和一群人坐在家里抽烟。
阿斯普罗看上去很震惊。
内景,仓库-晚上一位警察抓住阿斯普罗,把他推到墙上。
另一个人也被警察抓住,站到阿斯普罗旁边。
警察们用手电筒照明,通过仓库门上的洞眼往里看,寻找被困在里面的人。
警察们破门而入,看见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坐在黑暗中,情况糟糕。
他们也找到了约纳斯,他哭得非常大声。
一位警察走过去抱起了他。
内景,贝鲁特机场-白天拉希尔和其他几个女人在机场里等待着,她们周围都是警察。
拉希尔左顾右盼。
忽然,她看到一位社工手里抱着约纳斯,微笑着朝她走来。
拉希尔疯狂地朝她儿子跑过去。
她一把抱住了约纳斯,不停地亲吻他,满脸幸福的泪水。
内景,监狱的走廊-白天赞恩被一位狱警押送着,走在监狱的走廊上。
他的双手铐在后背。
内景,一堵灰墙前面-白天赞恩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照相机镜头。
摄影师:站在线上,赞恩。
往右边偏一点儿。
不,往左边。
太多了,再往右边点儿。
赞恩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姿势。
赞恩:不,这是我的右边。
这是我的左边。
摄影师:把头抬高一点儿。
目视前方。
微笑。
赞恩没有笑。
他看上去有些悲伤。
摄影师:微笑,赞恩。
这是你的身份证照片,不是死亡证。
赞恩终于露岀了一丝笑意。
(全剧终)
最初看到某张海报封面上写着“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时,还以为是个关于亲子的电影。
正如人们最常说的:做什么都要考试,但为人父母却不需要。
但看完电影之后觉得最令人压抑和无奈的不仅是儿童问题,亲子问题,而是贫困与战争的问题。
每一个陷在贫困中的人都在与贫困作斗争,以此谋求一条生路,而这无烟的战争却似乎是一场只能等待生命耗尽的持久战,特别是在影片中,一家叙利亚难民躲藏在黎巴嫩贫民窟中的背景下。
上一个问题在这里有了解答:这些父母没经过考试就为人父母,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接受过教育。
这差劲的家长们,原本就是经历过悲剧的儿童。
在看电影前半段时,赞恩带着弟弟妹妹在干活,几个孩子挤在一张算不上床的地方。
我想起标题《何以为家》,的确,这还算个家吗?
甚至连和拉希尔(一位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非法移民/单身母亲)一起住时都更像个家,至少还有剩下的蛋糕可以吃,有蜡烛可以吹。
但看到最后,感觉这种故事背后不仅是什么是家,更多的是什么是希望,或者是有个家和活得像个人的希望。
影片不仅是关于儿童,同样残酷的是关于成年人。
在短短的片段中,赞恩的父母曾经经历的正是和赞恩这一辈同样的生活:背井离乡、早年嫁人......因为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又是没有身份的非法移民,只能靠做赚不到几个钱的工作和生孩子度日。
不然呢?
旁观者都心知肚明,赞恩如果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后也是一个样。
为什么不避孕呢?
为什么不努力呢?
为什么不努努力就读个哈佛耶鲁,为什么不努努力就赚它一个亿呢。
都是同样无解和何不食肉糜/不食蔬菜水果的问题。
“孩子是希望”似乎是属于繁殖癌最好的借口,也是最遭人诟病的生育理由。
但这也是事实,对于挣扎在贫民窟里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是希望呢?
是挑一个孩子上学、外出的周末偶尔吃一顿像样的晚餐甚至是路边摊快餐,还是买几件凑合也很便宜的衣服开心一下?
更别说搞什么事业发展、理财投资、兴趣爱好之类的有趣梦想和远大前程了。
于是只剩下抽烟、生孩子这点消遣和希望。
连卫生巾都要靠偷的家庭,谈什么避孕就是脱贫似乎都是天方夜谭了,她们在结婚时甚至都不明白婚姻或异性意味着什么,妹妹说,我觉得他(商贩)看起来挺好的,他还拿给我面条吃。
贫穷就像一团揉乱的线团,让人甚至不知该从哪里先开解。
如果不消遣就会精神崩溃,如果消遣完就会物质崩溃,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在《扫地出门:美国城市的贫穷与暴利》一书中曾有这样的例子:领着救济金的人有时会花几百块吃一顿大龙虾,然后剩下的日子过着什么也吃不起的生活。
因为房租已经压到他们透不过气,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似乎没什么其它东西可以使他们喘一口气再过接下来的生活了。
一些人因为租金问题将被扫地出门,工作时无法专心;在被扫地出门后又因为住得离公司更远而上班迟到,而被公司开除;因为没有工作而更无法支付租金而完全陷入贫困。
贫困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不仅是一块砸中穷人后脑勺的石头,而更像一滩看不清边缘与尽头的沼泽。
赞恩只是千万个中为数不多被解救的如奴隶童工一般生活着的儿童,然而背后是无数被遗忘在贫民窟的儿童,和已经长大成人的赞恩父母们,以及赞恩妹妹那样因为早早嫁人怀孕而死亡的女孩们。
《布满贫民窟的星球》的作者迈克·戴维斯说:“大多数城市被污染和腐烂包围,蜷伏在泥泞之中。
” 书中散落在全球各地的贫民窟中,一群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是常事,他们住在城市最模糊的边缘,肮脏、不便及其它地理劣势才是可以保证他们不被驱赶的主要因素,因为没人会想要那样不怎么样的破地,他们也就被这样遗忘在城市的边缘了。
一间贫民窟,风雨中或许摇摇欲坠,或缺乏任何安保措施,但价格却可能占贫民日常支出的最大比重。
在这里,生存是艰难的。
在讨论生育权、抚养权时,这些人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甚至自出生起,就没有拥有过任何权利。
赞恩全家没有身份,几个孩子挤在一个床板上,连生存权都是苟且来的。
生育权似乎是这些人仅有的“权利”了,所以在赞恩问法官: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时,法官沉默了,因为这是无法控制的,无法被驱逐或关押的。
贫穷的生活不仅是关乎居住环境,更关乎能否得到教育,更关乎还能有什么希望。
因此大部分贫困的生活就像人蜷伏在泥泞中,贫民窟里的孩子越长大就陷得越深。
这些人的一生似乎只有两个阶段:从童工/奴隶到耕牛。
他们是儿童时先是怀疑人生先是呐喊或哭泣,接着就是沉默。
《我不是药神》里有一句“贫穷就是种病”,那么繁殖癌大概也是一种穷病。
孩子们长大之后很快就会对还有什么能抱怨或还有什么不能抱怨习以为常,他们或是成为耕牛一样得了疯牛病(繁殖癌)的人,或是违法犯罪与社会为敌,以监狱为家。
奴隶因为奴隶运动,千百年间也曾引发过关注,而没有人会关注每天劳动却也还是只能随便吃点草住个臭牛棚的牛。
所以当孩子问父母:“你凭什么生下我的时候?
” 得到的只是牛挨打时一样的叫声或是疯牛暴走的回应。
战争打斗出难民,贫穷长成贫民窟。
于是破棚子成了家,一大板成了孩子们的床,糖和水就成了孩子们的饭,结婚生孩子成了他们长大成人后的有个“家”的希望,就连被迫早年嫁人都成了免得孩子被饿死的上策。
最后,赞恩终于生活在了和平的国家,也可以接受教育,他父母的生活也因此有了改变。
只是国际援助和剧组帮助救不了所有家庭,贫民窟里的孩子最终为人父母,最终变成沉默的牛。
或许对这些孩子们最残酷的是,他们终会重走父母的人生,并且不再能得到世界任何人的关注和同情。
这些人一生走过两个阶段,从童工一样到变成牛一样有意识却无能为力、待命运宰杀的成人,完成了沉默的沉没。
一直期待这部电影,毕竟黎巴嫩、难民问题这两点就为电影赚足了噱头,然而看完后真的很失望,甚至非常生气。
这部“基于真实故事改编”的片子对我们了解黎巴嫩境内的难民生活毫无帮助,反而进一步固化了人们对难民的刻板印象。
精心设计的催泪弹式的情节,脸谱化的人物(没有人性的父母,非法务工的埃塞俄比亚黑人妇女),导演却说《迦百农》不是演出来的?
谁能相信这竟是在战火中成长的黎巴嫩导演实地调研了3年后的作品呢?
对难民问题的认识如此肤浅,对苦难可谓没有任何反思,反而刻意消费利用,有意引导观众把锅甩到父母身上。
父母成了罪魁祸首,而更讽刺、更可笑的是,不仅导演自己成了救赎难民之人,救世主最后竟是政府和媒体,what the fuck??
想赞叹同样唤作Zain的小演员太会演,结果令人心碎的是,很多场景根本不需要他来“演”。没有本事与耐性去给孩子提供成长的空间、教育的机会甚至爱的缘分,却偏要做生产机器,太可怕了,也太熟悉了。长大是如此兵荒马乱的磨难,却还要抽出一只手去打捞别人。在脏话与暴力中,竟学得会这些柔软的爱,看他哭与笑的一瞬,难过不已。我们与恶的距离,又一标本。
半小时内容就足够了
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孩子能说出这么发人深省的话,有些台词太假。三星半。
【上海电影节展映】评审团大奖,福茂站台推荐,果然不俗。我觉得可分为四个章节:妹妹,母亲,孩子,复仇。小孩戏本就难拍,更何况是小孩和婴孩。短短一段街头戏拍得惊心动魄,有纪录片质感。小男孩演技逆天惊人。展现底层孩童和黑户难民的苦难,虽略煽情但的确震撼人心。结尾拖沓而说教过多。四星半
还不错吧 小朋友表演很真实
在欧陆人民面前,中东这样的超级人道主义灾难本身就是泪点满满。这样的题材如果是纪录片会更具力量,但想想如此年纪的男主及孩童们居然可以“演绎”得如此逼近现实,女导演的确强大。另外强烈抄送国内逼婚逼生一族。
中间那段小男孩带着黑人宝宝的街头戏拍摄难度很高,可是拍得特别震撼,有纪录片的真实感。这部电影能成功或许就是因为男主他本来就是一个难民吧,它幕后的背景故事会比电影本身传达出来的理念更有力量。法庭戏倒是认为有点失败了,借一个小孩的口吻将导演想要传达的理念复述出来,让这部电影成为一种为了指控而诞生的产物,拉低了一些档次。
你什么?罚你看130遍《佛罗里达乐园》再出来卖惨
比起在戛纳获奖,我更想知道这片子为什么能在中国拿到3.7亿的票房。
在小男孩视角为主导的戏份中充分展示了拉巴基的执导能力,尤其是中后段小男孩和黑娃在街头的戏,高难度的拍摄环境和条件竟然拍得毫无痕迹以至于造成纪录片的错觉,的确厉害。但是剧作上又实在糟糕,法庭戏难以直视,黑人母亲视角画蛇添足,刻意的煽情戏更是把整部片往下拽了几个档次。
stupid idea
太沉痛了,也太绝望了。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小孩最后被安排去了欧洲(和HK某人一样出来带头反抗自己国家就可以被安排去耶鲁读书呢),以及明显的宣扬欧美拯救世界(欧美在中东抢夺资源扰乱秩序不就是造成这些贫困儿童的原因之一么),本片可以四星。19年的短片《妹妹》是“献给我们没有出生的兄弟姐妹”,而本片的热评是“人类为什么要执著生子”—这不正是多子多孙的欧美人瓦解亚洲家庭观念的企图么?既然这是一部政治电影,那也只能带着政治眼光评论了,毕竟政治是公共事务,每个人都是影响它及被它影响的人,有必要对一些现象作深层次的思考,包括电影。
讲真打三星是有点于心不忍
小男孩扮演大人物,但这类故事我只喜欢无人知晓。
小男孩非常突出,不知能不能冲下影帝。制作还不错,不过剧作人为痕迹还是太重,想要照顾更多,反而觉得有些过。煽情也有点多,属于催泪系。
法官:为什么你要起诉你父母? 男孩:因为他们生了我。。。男孩:“我希望,无力抚养孩子的人,别再生了。”
两星半,难民版《无人知晓》,黎巴嫩街区环境的勾勒还不错,布景细节也挺下功夫的,而这片说教、剧作痕迹过重对我来说都不算大毛病了,实在无法忍受的是我感受不到主角他是一个孩子,孩子的身份属性仅决定于剧情设定,以至于他的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我都无法达到共情,因为那些不是角色自己的选择,而是导演出于目的性安排的,主角成为了她自己的化身,她的话语喉舌。
电影和评论都让人无语 结尾居然落脚在探讨穷人生育权这种道德问题上 谁给的资格一个个的都去道德审判?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还是白人救世主好 多纯洁多高尚 给点甜头就让群众集体被麻痹 完全忘记叙利亚难民根源是谁造成的 其实这部电影并不是想告诉我们贫穷/多生/难民的真实处境 而是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全新的美帝文明:你看 我们吃人肉都学会用刀叉了呢!
我以前,也会疑惑,为什么那么穷还要生孩子。为什么养不起还要生孩子。为什么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承受同样的苦难。但是,这不是个体的问题,是群体的问题;这不是个人的命运,是族群的命运。如果没有能够让穷人能够靠劳动养活自己的环境和制度,他们的奋斗和努力,就不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