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第三届深圳湾艺穗节上看了开幕片《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今天早上看到一个消息:央视新闻频道报道了河南周口平坟事件。
一部电影与一个新闻事件的共同关注点在于:土葬。
不同的是,电影探讨的是一个老农民的土地情结,而新闻事件反映的更多是利益与权利的冲突。
不管是电影,还是新闻事件,其深层次的话题都可以归结到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入土为安。
影片中的老人为了“入土为安”,不惜让自己的孙子和外孙女将自己活埋。
一个老人为了“抵抗”火葬,以如此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对于当代的很多在大城市长大的人来说,也许是不能理解的。
但以各种方式躲避火葬的情形,在广大的中国农村是普遍存在的。
甚至很多搬迁到城市居住多年的老人,也有着很深的眷土情结,他们希望百年之后,能够在家乡土葬。
而年轻的一代,一般在理性上是能够接受火葬的,在心理上却未必认同,“入土为安”的观念仍然深深烙在很多人的脑海里。
作为一部农村题材的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对农村场景的展现,也许与每个观众的经验或印象有区别,但从农村的风貌和农民的面貌来看,影片是准确地抓住了当代农村的特点的。
有人诟病影片中演员的表演,认为比较生硬。
而导演回应称最满意的恰恰是演员们的表演。
以我观看过的多部由非职业演员演出的农村电影来看,导演李睿珺敢这么说,绝对是有底气的。
所谓生硬,我以为不过是演员的肢体语言不够丰富和他们说对白的时候缺乏抑扬顿挫的表现力。
没错,从所谓专业的角度来讲,他们的表演是业余的、生硬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已经奉献了中国最好的农民表演,因为我从未见过专业的演员演得比他们好。
他们的表演缺乏层次感,不够丰富,是事实,但他们的举手投足,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来自他们最真实的生活。
他们没有技巧,但是,他们也毫不做作。
很多人以为本色演出是容易的,指导出演自身身份的演员也是容易的,其实恰恰相反,非职业演员在“做作”方面,往往是超过职业演员的,因为他们不懂得控制。
李睿珺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能够让这些“非职业演员”不演过火,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相对自然的表演,放在就地取材的环境中,构成了一幅中国当代农村风情画。
看完电影后,我特意把苏童的同名小说找出来读了一遍。
与小说相比,电影的内容更加具体和丰富。
小说集中描写了影片的最后一场戏:活埋。
对于农村生活和老人的日常活动,小说只是做了概括性的描写。
影片的前三分之二,小说具体涉及的不多,主要是李睿珺(编剧/导演)根据小说的概括性描写和现实生活的情况进行想象、加工的。
影片的后三分之一,导演则相对忠于小说的描写,甚至台词都改动不大。
而说到小说与电影在精神主旨上是否相通,我认为大体上是相通的,不同的是,小说对主题的表现更具有普适性,而影片则更多体现了主题的当下性。
由于苏童的小说相对抽象(背景、描写),从小说到电影,是不容易想象得到的,而李睿珺居然把小说影像化了。
因此,我认为电影是一个保留了小说内核的原创性作品,影片的创作是对小说的一次放大性利用。
回到“入土为安”的话题。
对于老人的做法,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是捍卫生命的尊严(或死亡的尊严)?
是愚昧的坚持?
是对土地的眷恋?
是保存灵魂的居所?
就我个人来说,我并不认为“入土为安”是理想的归宿。
我不算纯粹的唯物论者,但我认为人死后,不再有感知的能力,“入土”或“化灰”,并无区别,再者,对于后人来说,“化灰”绝对是减轻他们负担的做法,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认同影片中老人“入土为安”的观念,但我不会去批判他,因为我很清楚他的固执与他的成长背景和生活环境有密切的关系。
所以,对于平坟事件,我想,是否可以以一个渐进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特别是当平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平坟复耕和移风易俗的问题的时候,这就更加值得我们停一停,想一想了。
导演在表现老人渴望“入土为安”的过程中,用的是一种缓慢的方式。
影片的节奏比较慢,镜头也比较长,虽然孩子们的嬉闹给影片增添了生气,但影片大体上来说是安静的。
老人在“大限将至”的暮景中,偶尔也会焦虑和恍惚,但他心中还是保持了一份白鹤般的悠闲与淡定。
“活埋”一节,固然十分残酷,但导演用一个长达数分钟的镜头来表现,冷峻之余,又有一种惊人的沉静。
面对死亡,老人难免悲伤,但他的内心应该是没有恐惧的,因为他的心中有白鹤——他将平静地抵达彼岸。
总而言之,影片缓慢的节奏、沉稳的叙事,是符合一个老人的心境的。
相对于李睿珺的前作《老驴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摄影略有变化。
两部影片的摄影都是杨谨,构图的变化不大,变化主要是在色调和影调上。
《老驴头》中农村,给人一种颓败、萧杀之感,而《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中的农村多了一些悠闲和快乐,色调上偏饱和,多了几分温暖,影调上则冷暖交替,不像《老驴头》那般冷感和干燥。
影片的音乐由著名独立音乐人小河操刀。
音乐起来的时候,总是貌似有点不太自然,但恰是这种不太和谐的做法,很好地渲染了影片的情绪,为影片增色不少。
不管你怎么看,老人总算以自己的方式“入土为安”了。
老人也许不需要我们的惋惜或认同,不如,我们祝愿他的白鹤之旅一路顺风,抵达生命的彼岸。
故事也像是我的童年,我三爷爷给我讲述的鬼神世界,我在麦垛上度过的每一个夏天。
小时候,父亲每个暑假都带我回老家,总要不遗余力给我讲故乡的风土人情,而那个时候我最怕的是回家以后要将这些写成作文。
后来,几年才能陪父亲回一次家,多半也只是清明节的时候回去。
由于老家长时间没有人住了,有一次回去的时候,靠山的两间由于山水的侵蚀已经倒塌,院子里也长满了杂草,堂屋的屋檐下,一溜的鸽子窝。
我记得恰好在我爸站在院子里时,我从大门里给他照了张相,这一切都照进了那张照片里,野草没过了他的腰,满目的荒凉。
后来,渐渐明白他对我讲述他童年的故事,乡间的小路,门前栽的大榆树,只是希望这份故乡的情怀能有个寄托,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懂得。
有一次上坟,我爸说起他以后可能就不一定能埋在这片地里,因为子孙离得远了,像他每年来祭祀都很难,再何况是我,然后又念叨着“祖宗虽远,祭祀不得不成;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说不知道我以后要去哪里,要离我们近点才好。
现在的老家,几乎没有什么亲人了,年轻人们也纷纷离开,荒瘠的土地渐渐覆盖上了草丛灌木,也淹没了埋在山坳深处的坟滩。
现在的我,只能记着,在黄河远上,那里曾有我的一个家。
爷爷蹲坐在树下 跟智娃说自己死后不想去西关的火葬场 不想变成一股烟 智娃一边帮爷爷擦眼泪 一边劝慰说人是不会变成烟的 自告奋勇帮爷爷挖坑 虽然很抱歉 但最终爷爷完全没入土里 苗苗把手里的花撒上去 镜头拉远 小孩就着落日讨论神话 我的内心竟然感觉到舒适与安稳 每次爷爷眯着眼睛 躺在炕上咳嗽 我总是担心他不会再醒过来了 现在好了 终于 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了 人真的不会化成一股烟
也许你已经忘了去年戛纳电影节网红蹭红毯的新闻,也忘了范冰冰成为主竞赛单元评委之一引发的热烈讨论,但作为一个热爱电影的影迷,你不应该忘记一个导演:李睿珺。
李睿珺(右一)在戛纳电影节红毯他的新片《路过未来》入围 “一种关注”单元,成为去年戛纳电影节华语电影的独苗,从而避免了中国电影集体缺席戛纳电影节70华诞的尴尬。
而凭借这次入围,李睿珺也成为第一个集齐欧洲三大电影节(另两个是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和柏林国际电影节)入围荣誉的80后中国导演!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导演,我们对他的了解却少得惊人。
因为他实在是太低调了。
从极有限的媒体采访稿件当中,我们了解这样几件关于他的“趣闻”:他曾“逼着”只有90斤的妻子增肥几十斤出演村妇。
(这是为了省特效化妆的成本和时间?
)他和妻子很长时间里都租住在北京一个500块钱的出租屋里。
(省下钱的都拿去拍电影了)他曾拒绝了某土豪1000万的诱惑,只因为不是他想拍的电影;而同时,在遇上天画画天和制片人方励之前,一边借钱一边拍片是他的常态。
他的电影一直持续关注老人和农民,有人说他的题材边缘,但他认为这样一个群体的生活不应该被屏蔽。
在这个崇尚娱乐至死的时代,像他这样关注现实,有操守、不媚俗的导演,何其珍贵。
今天大象君给大家推荐一部李睿珺导演第一次扬名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作品:《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本片入围了第6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2013年12月被法国文化部国际汉语司总督学选为全法国初中、高中国际汉语课程中推荐学习的华语电影教材,但一直未在国内公映。
电影改编自著名作家苏童的同名小说,讲述了一个担心死后被火葬的老人家在他的孙子和外孙女的帮助下得到生命超脱的故事。
李睿珺说他读到这个故事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惊喜”,因为这个故事里有一种“农民对土地深切的眷恋”,还有“对乡村老人精神世界的关切和对生命哲学的思考”,所以他用很快的时间把小说改编成了剧本,并且在亲人、朋友以及同村村民的帮助下,拍摄完成了这部电影。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预告片在下面这篇写给大象点映用户的文章里,李睿珺导演讲述了电影背后的故事,他说:“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每天有各种事、各种人,也许有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我做不到。
电影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好的交流工具。
”对于致力于“让好电影遇见对的观众”的大象点映而言,对于《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这样的好电影,我们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现在《白鹤》已经在大象点映平台上线,拉到文末,点击“阅读原文”,即可发起专场展映,将这部电影带到你的城市。
商业片扎堆的贺岁档,来一部清新脱俗的艺术电影提提神!
李睿珺:其实导演和农民一样,都在处理时间的问题,讲述生命中的故事文/李睿珺2010年,我在中关村图书大厦修改《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的剧本间歇,看到了苏童老师的小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以下简称《白鹤》),我特别意外,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惊喜,原来还有人在关切乡村老人的精神世界。
其实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篇小说,但小说的故事却好像已经在我的心里面埋藏了很久很久,有一种一直封存在自己的大脑里却从未被发现的感觉。
小说的故事大致是讲,一个老人每天会带着他的孙子和外孙女到村子里一个池塘边的树下等待白鹤。
村里面的人都说这个老人是一个神经病,认为他是老糊涂了。
孙子问爷爷为什么非要每天都等白鹤,老人说,如果白鹤来了,它就会带一个人到天上去,我也希望白鹤能把我带到天上去,我不希望在我未来去世的时候,被你的父母或者姑姑们拉到西关的火葬场火化了,然后变成一缕烟从烟囱里飘走。
他认为,人一旦变成一股烟,就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小孙子说,我把你藏起来,你就不会被拉到西关的火葬场去了。
爷爷说,我死后无论藏在任何地方,他们都可以找到我,而且我死了,我也不能动,我也不能阻止他们。
小孙子说,那很简单,我们就在池塘边的这棵树下挖上一个坑,然后你躺进去,睡在里边,我们把你埋起来,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睡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你,你就可以让白鹤把你带到天上去。
最后,他的孙子以及外孙女就挖了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坐进去的坑,帮助爷爷完成了他最后的心愿。
我的母亲是农民,小时候我也经常下地帮忙种麦子和庄稼,所以我特别理解小说中这个老人的想法。
农民对土地有一种眷恋,他出生后一切的滋养是来自于土地的,去世后的一切也要回归土地,它像母体一样,这种眷恋也许是城市里的人无法理解的。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死后回归土地才是真正意义的完结和超脱。
火葬对老人来说,一切就是化为乌有。
只有在土地中,生命才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
我觉得小说《白鹤》是在讲述一个老年人晚年的精神世界的部分,并且有一种对死亡的哲学思考,而我的前作《老驴头》恰巧是在讲述一个老年人晚年物质生活的部分,我觉得它们冥冥中有一种内在的关联,《老驴头》的结尾恰恰好像是《白鹤》的开始。
那时我和我的家人、同村的亲戚朋友们共同完成了我的第二部长片电影《老驴头》,我也想以同样的方式拍摄制作《白鹤》。
于是我把那些每天坐在村子口聊天打牌的老人和村里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帮我去完成这个电影。
舅爷爷马兴春成了影片中的老马,远房表弟和邻居家的女儿分别成了片中的孙子和外孙女,其他的村民也大都在影片中有各自的角色。
整部影片中只有一个专业演员,就是扮演老马女儿的张敏,她是我的妻子。
她在我上一部电影《老驴头》中就饰演一个农村女性的角色,并且为这个角色增肥了几十斤,皮肤也晒得黝黑,刚好契合《白鹤》中的女儿形象。
因为在筹备拍摄的时候是夏天,正是大家农忙的时候,所以村民们需要在农忙的闲暇之余来参与这个电影的表演。
舅爷爷是电影的主角,需要花更多的时间配合我们的拍摄。
为了让他专心排练和拍摄,我们请人帮他们家收好了番茄。
而且因为在前期筹备阶段他就知道夏天可能要和我一起拍这部电影,所以他提前少种了一些番茄。
随着拍摄的进行,我逐渐意识到,其实作为一个导演,我跟村子里面的农民干的工作的本质上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在处理时间的问题,在讲述生命中的故事。
村民和老人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春天去地里面播撒种子,然后经过一个夏天的培育,到秋天去收割粮食,然后他们把地翻一遍,来年重新开始。
他们不断地去耕种时间,培育时间,收获时间。
其实这个粮食的概念就变成了一个时间和生命的结晶,他们去咀嚼这个时间,去延续他们生命的物理的时间,本质上我们是一样的。
他们天天都在跟生命打交道,并且他们每一年都在重复见证着生命和时间的轮回,生死的概念对于村民来说已经沦为日常了。
这让我想到白鹤里的主人公其实就是一个想让灵魂升向天堂,肉身却又不舍土地的老人,在生命陷身之前没有闪避却又逃离,而这一切让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土地是生命起始与结束合一的终点,这一切就是冥冥中的人间游戏,这位对土地深情眷恋的老人,在预感生命即将走向尽头时,他的孙子和外孙女用别样的方式让他在纯净的生命之爱中体验到生命的超脱。
对于甘肃河西走廊的老人们来说,生死对他们来说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电影的故事也契合很多老人当下的一种心里想象,符合现实的情境,舅爷爷几乎不需要我怎么和他讲述,就理解了这个人物和这个故事,所以他在片中的表演非常自然也非常可信。
虽然不是一个职业的演员,但舅爷爷在片场的敬业精神丝毫不输职业演员。
片中最后的那场戏难度极大,需要把他埋在坑里几分钟,而且我要求用一个完整的长镜头来表现。
拍摄的时候,当孩子们一铁锨一铁锨地把土块扔在他身上时,其实是很疼的,但他都忍着,一次通过了这个长镜头的拍摄。
2014年,《白鹤》入围了第四届“金考拉”国际华语电影节评委会大奖,舅爷爷凭借“老马”这个角色击败了吴彦祖、梁家辉、刘德华和吴秀波等著名男演员,赢得了“最佳男演员”奖杯。
在上台领奖之前,他说睿珺你去帮我领吧,我怕我说不好。
在我的再三鼓励下,他才上台,然后用高台县方言发表了获奖感言:我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我只会看电影,不会演电影,更不会当演员。
台下掌声和笑声一片。
其实《白鹤》早在2012年7月就入围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苏童老师当时受邀和我们一起参加了《白鹤》在威尼斯的首映。
看完电影之后他流泪了,他说这是他第一次在看自己小说改编的电影时看哭了。
在威尼斯期间,有记者采访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巴巴拉对入选电影的感想,他聊到了《白鹤》,说他特别喜欢片中的音乐。
这部电影的配乐由音乐人小河操刀,我自己也很喜欢。
电影虽然拿到了龙标,但一直没有在国内公映。
2015年10月,在《白鹤》之后拍摄的《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在国内公映,成为我在国内公映的第一部电影,但首映的排片只有0.2%,三天之后就几乎没有排片了。
那时的电影大环境不太好,但到今天似乎有了明显好转。
很多新导演的处女作,一些比较作者化、实验性强的电影也能有一个不错的排片,甚至可以取得很好的票房成绩。
大象点映正在探索的精准点映的模式给了观众更多选择的可能,让更多不一样的电影有机会和观众在电影院见面,这对于整个电影生态的完善有着莫大的推动作用。
有人问我说你怎么老是拍《老驴头》和《白鹤》这样的边缘题材,我特别不能认同这种说法。
中国的老人已经接近两亿了,中国现在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了,我拍了一个这么大群体的故事,你说是边缘?如果他们不是主流,谁是主流?我知道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别人的生活,但这么大一个群体的生活不应该被屏蔽。
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每天有各种事、各种人,也许有人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我做不到。
电影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好的交流工具。
李睿珺2017年12月15日本片的故事有着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它在不经意间也成了一则现实的寓言——就在本片入围第6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2012年,发生了轰动一时的河南“平坟运动”,将农村的土葬传统和政府的火葬政策之间的冲突推到了台前。
但因为市场的忽视,这样一部好电影被尘封了整整5年时间。
它只在少数场合做过有限的展映,没有赢得公映的机会。
现在《白鹤》已经在大象点映平台上线,关注微信服务号“大象点映“(微信:elemeet),即可发起点映,将这部电影带到你的城市。
@E.MLTR:这是第一次遭遇全场观众不约而同等演职员名单放完才起身离开,也是第一部我过程中平静地看完、走出剧院眼泪才哗哗不断的影片。
@汪金卫:最后有些荒诞有些伤感有些悲哀有些美好又让人错愕的长镜头结局真是太震撼了。
@不长叶儿的树:到结尾想起了爷爷奶奶,哭肿了眼睛。
如果你年纪尚轻,只是单纯想看一部好电影的影迷,你将看到一个充满诗意、又带点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故事,也许还能在老人与小孩的温馨互动中找到某些童年的影子,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如果你上有老下有小,这个故事也许会让你更重视和父母的沟通与情感交流,更关注他们在物质需求之外的精神世界,并引发你对于“叶落归根”等传统观念和生命的终极思考;如果你是小河的粉丝,或者民谣爱好者,千万不能错过,本片的配乐由小河操刀,空灵中又有宗教的神秘气息;如果你喜欢苏童老师的小说,那就赶紧行动起来!
发起专场展映,把这部电影带到你所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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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脱胎于苏童的同名小说。
原著小说很短,影片最后的二十分钟忠实地再现了原著小说的全部内容。
但如果把影片就浓缩成二十分钟或者三十分钟,会略显突兀,而现在给人的是急转直下的惊悚感,恰如小河配乐中那嘶嘶拉拉而又嘎然而止的琴声。
前一个小时的故事无非是让我们走近这一家人的生活,了解子女对于老马身后事的看法,智娃和苗苗的个性,以及老马那关于死亡、白鹤和烟解不开的心结。
如果只留下最后一场戏,那影片就很容易变成“固执的老人不可救药”或者“不懂事的孩子最残酷”之类的主题,而当我们有了之前一个小时对老马的情感代入,体会到他对烟的认识(旱烟)和恐惧(炊烟),他对子女不尊重他遗愿的担忧,才能理解他最后的决定实在是在情理之中——每个人都怕死,但和怕死比起来,老马更怕变成烟。
或者说,和怕死比起来,老马更怕死后升不了天。
老马的工作是做棺材,影片开始就是老马在棺材上画白鹤的片段。
可以想象,老马画了一辈子棺材上的白鹤,一定是饱含着对死者的祝愿,从另一个角度讲,他比谁都希望死后能驾鹤西去。
老马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在家里可以坦然地谈论死亡,因为他见得太多了,女儿在把他接去家里过中秋节的时候就直接说道:“你还能死在我家里?
”不过子女应该没有想到,火葬对他们来说是移风易俗,驾鹤西去对于他们可能只是美好的传说,对于一个认真画了一辈子仙鹤的老人,如果告诉他仙鹤永不会来,那就是对他一辈子的否定。
老人和小孩一样,会调皮捣蛋,会逗来逗去,老马的仙鹤就和智娃的孙悟空似的。
只不过老人让人更不忍心拒绝,就像画面几次三番提醒我们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其实尊重老马的遗愿也不能算是溺爱,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如果抛开文化语境来看这么一个“老人临死前想象着仙鹤会来接他归天”的故事,不失为一个浪漫的童话,如果他能得偿所愿,会很感人。
如此天真的一个老人,却得不到应有的临终关怀,是本片的悲剧性所在。
当然,不是所有想入土为安老人都有老马这样美好的想象和浪漫的情怀,就像不是所有老人都能在73岁的时候挑出女儿菜里的头发丝一样。
但这又引出了一个问题——人有没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愿望处置自己的遗体?
毫无疑问,如果在塔尔寺的人们有这个权利,那整个国家的人就都应该有这个权利,便于管理不应该是粗暴执法的挡箭牌。
说说表演——有专家诟病本片的表演不精彩,不如专业演员——我觉得这种原生态的表演配合上现实主义的摄影方式对生活的还原度极高,在高原风景下映衬下老马展现出了真实的苍凉感,智娃也相当有灵气,让人认可这就是生活本身,继而认同片尾那一片飘过核桃树的浪漫羽毛也是生活本身,让这个全片唯一具有形式感的镜头也有了实感。
白色的羽毛轻轻飘过,土黄的大地却压在了观众的心头,带去沉重的观感。
不禁要吐槽一下,诺大的放映厅只坐了稀稀拉拉十来个人,文艺青年们都去哪儿了?
人死亡之后的“归去方式”在新时代和旧时代的交织中变成了土埋和火化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剧中白鹤也偶尔出现过,片尾最后一幕爷爷慢慢坐进坑里的场景让我想起了《落叶归根》赵本山同样躺在坑里的画面,“你会害怕吗”,是啊,人年老之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真的会害怕吗,人生命的最后归途究竟在哪,或许该告诉他们,我乘仙鹤去了
置身大西北甘肃,体会风土人情,走进关于死亡新旧观念的碰撞,感受迟暮之人对于死后尊严的最后坚守。
老人笔下画了一辈子的白鹤,最终也将成为老人最安稳的归宿,孙子天真地把爷爷亲手埋葬只为了完成爷爷的梦想。
导演将新与旧,生与死,希望与失望,新生与迟暮揉进了这样一部影片,带我们走进了一个充满诗意的故事。
影片最主要的思想就是老一辈人“入土为安”的观念。
影片中的小村子,世代实行着土葬的传统,老许画了一辈子的白鹤,他坚信人死后会随着白鹤西去。
影片开头就以老马画棺材的镜头为起点,预示了老人与白鹤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也为后文老人最后的归宿做铺垫。
全片中老马始终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无论是对自己的同龄人,还是对小孩子,他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对付小孩子他也有自己的一套,那就是他不离手的冰糖。
而电影对于童真的刻画,可谓是入木三分。
小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嬉戏玩耍,在沙坑玩埋人憋气游戏,包括影片中外孙女苗苗甚至都不知道蜜蜂会蛰人,徒手去抓,以及影片结尾孙子智娃把老马活埋,还以为是完成了爷爷的梦想。
这些无不都体现了属于孩童的甚至有些愚蠢的天真和烂漫,而这也侧面反应了大西北农村教育的落后,也为爷爷执着要土葬,埋下了思想陈旧的伏笔。
影片充满朴实的叙事的同时,也兼顾情节性。
爷爷听闻外孙女所在的村子还在实行土葬,便瞬间高兴了起来,看着土地上一个个隆起的土堆,这让老马感到心中的踏实。
可后来还是被接回了自己家,希望破灭。
而后来他昔日搭档老曹死后,被偷偷埋在了自家玉米地,却还是被政府发现,甚至不顾家人阻拦,硬生生的把人从土里挖出来强行火葬。
而这一幕幕被老马看在眼里,希望再次破灭。
白鹤这个意象可谓是贯穿全片,在各个角落都能看到白鹤的身影,墙上的挂画,椅背上的图案,孙女看的动画片,棺材上的绘画...这也是本片的精神内涵所在。
老人不过是想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想要乘着心中的白鹤西去。
可奈何时代变迁,人事皆非,他并不能如愿以偿。
所以才会采取影片结尾那种最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老马看来,不能土葬,比死亡更加难以承受。
全片对于情感的描写显得十分克制,在纯朴的写实中又夹杂着浪漫的色彩和诗意的风格。
而全片最矛盾的就是,我们可以选择怎么活,却没资格选择如何去死。
这种无奈就如同老人无力阻挠人们破坏水塘,无力打破世俗的条条框框,无力对抗新的政策。
可最终他还是用最极端的方式,挽留了死亡的尊严。
如果没有儿童的逗笑,恐怕我也看不下这部电影。
片中老人一再提到的白鹤究竟象征着什么,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也许它只是一个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符号,能够驾鹤西去就圆满了――“好死”其实以前听某学者说过中国人大抵儒道释都会信奉。
年轻的时候信儒,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老了的时候没有那股干劲了,身体机能也在走下坡路,这时候开始追求清心寡欲无为而治。
而临近死亡的时候,感到无可挽救,只能把目光投向来世,这时佛教的理论刚好成为一剂良药。
按理说来到老了的时候应该看破这些的,无奈农村入土为安的观念太过强大,尤其是像电影中的西北农村。
大家普遍认为这是火葬难以在某些地方推行的主要原因。
但是更深层的原因是“不甘”二字。
很多农民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说得难听点叫“没见过世面”,你很难期待他们有多深的觉悟。
很多人在物质和精神上都是乞丐级别,活了大半辈子,受苦受累,也不敢求什么享受,却也害怕死后被遗忘,所以要生个男孩,到了清明也有人给上坟,虽然死了,也活在别人的记忆中,如果连个坟都没有,这让他们很难接受。
就像电影中老人多次念叨化作一股烟,什么也没有了。
农民们如此执着于葬式,可以说人文主义的风吹不到农村。
在我老家刚实行火葬的时候,流传有人看到一个假死的人被送进焚尸炉,火一烧就活过来了,那人浑身起泡,满大街找人要烫伤药。
那时居然也要很多人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大家一起痛批火葬政策,那会也有些不怕事的人偷偷土葬。
不过很快也就接受火葬了,毕竟大家都想多盖房子而不是多添些坟包。
只是在祭祀方面有增无减。
有些人把拜神看作有信仰,把热衷祭祖看作重视家族团结。
其实未必这样。
他们可以初一十五都拜神,逢年过节都准备三牲祭祖,但是好几个月也不跟子女通个电话。
这种做法真是舍本逐末,但在他们看来却是理所当然,老一辈的人需要用这种方式(也有的只是入乡随俗心理)去融入群体,就连一些年轻人也还是耳濡目染。
今年端午节的时候跟朋友聊天时说到我对端午没什么感觉,我又不拜神什么的,就被朋友说你是不是疯了。
话题有点扯远了。
我的想法还是不应该把矛头指向火葬政策,而应该改善人们的生活环境,加上精神文明建设,虽然听起来官腔,道理一样,人民现世活得幸福,死后化作一股烟,一搓灰,也没什么遗憾,也能是一种至福。
而土葬只是一种流行时间较长的习俗而已,想想尸体在幽暗的地下腐烂,最后剩下一堆白骨,哪天也会被挖出来,曝尸日下,这不比火葬更恐怖吗?
有时候感觉也挺有意思,小孩子哭着说孙悟空要被关五百年,不就是和咖啡馆里人们被火车吓跑了一样吗,经过时间的推移,有些东西被刻在骨子里,但也消失了一些电影的奇异。
非专业演员拍成这样真的挺好,孙子和孙女都很有灵气 。
寻找仙鹤 ,有了仙鹤就能埋在槽子湖旁边。
实行火葬, 不再有棺材。
小孩子的游戏, 暗喻土葬。
越是寻找死后的生活 就是对现实的更加绝望。
割草的那段戏 ,异化界限 ,老人走向心灵的死亡。
阻止割草, 阻止捉鸭子,阻止一切 一种荒诞 运镜与音乐 大片绿色 走向诡异。
“他们还要欢闹好多年 我却快死了”烟雾的凝视 死亡象征 影片运用了大量的隐喻,整体拍的非常的精致。
我不认为这部影片主要想讲述土葬和火葬的冲突,这只是一个载体,只有对现实充满绝望的人才会对死亡报以幻想,土葬也是,厚葬也是。
孙子给爷爷挖坟,看似荒诞,实际上正是每一辈后代亲手把前人推向死亡,然后如此反复循环,以来构成这个世界。
堵烟囱相呼应 孩子是觉得好玩 老人是恐惧死亡的表现化中国无数的农民为了农民为了国家付出一切,却决定不了自己死亡后的归宿。
复杂的社会环境所表现出的悲哀。
我觉得电影想要表达的想法很好,老一辈人与时代的变迁。
导致两者格格不入。
时代变了,有些东西也就成历史了。
历史是由后人回忆的。
而主角的老人的对土葬的执着是对自己与他那个时代人的精神上的坚守,当然也是一种固执、迂腐。
而影片里面有人强制已经土葬的死人,再挖出来,不顾其亲人的反对,送去火葬场。
象征着新时代观念对旧时代观念的不择手段的摧残。
也告诉人们一个道理,新事物必然代替旧事物,但这一代替的过程要潜移默化而不是如影片一样不择手段。
而影片中的仙鹤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本就是虚构的,主角对虚无缥缈的仙鹤的追求与坚守,和结尾荒诞的结局向呼应。
另人深思,仙鹤的传说在如何美丽神秘,终究是虚构的,追求虚无得到的终究是荒诞的,可笑的。
这告诉我们人要追求实实在在的东西。
黄粱一梦罢了。
但是影片的过于注重意识形态,主角情感变换的表达太少,剧情的发展并没有跟上作品表达的内容。
造成有想法,没手法。
这个导演有问题。第一 喜欢在近乎纪录片的苦难现实主义电影里插入不合理的浪漫情节,农村老人对仙鹤的执着。第二 喜欢表面批判。农村老人为何执着于入土而不愿意火葬,这是个意识和观念问题,要呈现的不是农村人在面对火葬时如何“逃脱” ,表现出农村人被领导层压制剥削的状态,而应该是农村人对“入土”概念的深入骨髓及火葬观念的冲击。因为入土没有错,火葬 海葬 天葬 等等任何形式的葬都没有错。但电影用化成烟来解释农民的担忧未免牵强,我还能解释化成烟还能飘到天上和仙鹤齐飞呢。
苏童的短篇小说真的很不适合改成电影,这片拍得太“实在”了点,超现实、反讽、荒诞、虚无的情绪完全没有出来,光有几只白鹤算啥意象,放电视剧西游记片段做背景意图增添神话氛围也完全是百搭……到了结尾只能让人替导演遗憾,这题材绝对应该借鉴下阿彼察邦的手法。
充满当代农村特征的鲜艳画面,泥土味道仿佛要从屏幕中冲出一样。入土为安的传统思想与当代强制执行的火葬激烈的碰撞,导致老人最后甘愿被活埋的结局。全片剧情稍显沉闷,而影片中关于生死方面的探讨,似乎只存在表面上。7分
不该
寡淡如水,土葬占耕地,有什么要向愚昧妥协和感怀的……
最后的“爷爷死后谁管他?阎王。阎王归谁管?玉帝。玉帝归谁管?孙悟空……”,层层的追问回到人本身,规则限制生存的选择。
神行 诗性 世俗性
勉勉强强上个三星吧。
60分钟长的铺垫无疑会让人险些沉不住气。但最后的20分钟将会告诉你:堵住烟囱、使炊烟倒灌明面上是对火葬推行的反抗,实质上是农民身上固有的对土地深厚感情的表达;孩童的埋沙游戏明面上是老马最终选择活埋自己的伏笔,实质上是对新旧礼教及文化习俗的更迭与碰撞的喻示。老马的眼泪,如同他时而牵着的那匹老马一样,无人问津。老马的眼泪,事实上就是当新一代的文化浪潮扑面袭来的一刹那,老一辈们所感受到的慌乱与焦虑的意象化。老马的眼泪并非是对生命的留恋,而是对他终了夙愿、得以重回土地的怀抱感到知足。自始至终从未出现也不会出现的白鹤注定是虚无缥缈的,就好像两台电视机上播放的孙悟空大闹天宫和哪吒藕身再造重返人间这两集动画片,蓬勃生机之下尽是关乎新老交替的无力感。许多年来,农民与土地的情感联结都是值得重视的社会文化问题。
饱满的色泽勾勒出大西北的轮廓,缓慢的节奏让物理时间与叙事时间慢慢重合。数次戳中泪点。也许离土地越近的人反而对“死亡”的命题看得更淡然更平和。“埋”则展现了一个黄土地文明的民族对逝去生命的最高敬意。
觉得棒 孙悟空明天会爬出来 仙鹤也会来
国人千百年来的与天斗争与人斗争,都是为了脚下这块生养他们的土地,对土地的紧拽不放,是一种归属感,也是一种独特的存在感。在越贫瘠越恶劣的自然条件下,这种归属感不减反增。影片纪实性很强,但是戏剧细节上却不够丰富,长、固镜头文艺片标配也过死板,抹去了本片本应该有的诗意和戏剧上的惊喜。
拍得太愣、太实了……
我去你吗张掖阿巴斯???要点碧脸
演员均为导演的家人、亲戚和朋友。小河配乐
李睿珺生涯败笔,结尾观感极差。用白鹤硬拗出乡村诗意和死亡象征,对土葬保留肉身的执著超出了对死亡的恐惧,甚至不惜让无知的孙子一辈子背上活埋自己亲爷爷的道德负担,这仍然是爹味封建思想的遗毒,与诗意或者更宏大的生死命题无关。唯一值得有亮点的一场戏是村主任和村民之间的那场冲突,从这个角度出发反而能探讨更多。
比较失望。苏童的小说很意象化但看得很明白,电影拍得很具象却云里雾里。一口方言但是看不出什么泥土气。有观众提问说感觉表演是硬伤,导演强硬回答表演部分最满意,我只能赞成那观众的。。。导演老婆说我们先学习表演但是忘记表演,这种武侠小说里的虚空话其实没有意义。
把故事放在西北的套子里讲的一塌糊涂
“中国人”这个统称应该是不存在的
睡着了,然后继续。